林一孔发热的大脑有些失控,只觉得面前的女子诱惑力大到令他难以自持,倏地,他双臂将她环在怀里,吻上了她的唇。这异样的触感仿佛点烯他体内的火,一发不可收拾,吻得激烈到令人窒息。
偶尔恢复的理智,使林一孔动作停顿抬起头来,喘息着,声音极度破碎地说:“萨珊,我好像做了错事。”
萨珊抱住了他的头颈,红唇映上了他的,再贴在他耳边轻柔地说:“你没有做错,我喜欢上了你。也许我配不上你,但现在,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的。”
回应她的,是他陡然飙升的热情。
春宵苦短,他们几乎都没怎么睡着,兴奋了一夜。
两人这一坐起来,都有那么几分尴尬,相互不敢正视。萨珊默默地穿好,对着菱花镜梳妆,望了望镜中垂着头有些沮丧的林一孔,她柔声安慰道:“林大侠,你不用恼恨,昨夜你晚醉了酒,我不会找你要求什么,今后还像以前那样,我不会让你肩上扛上重担的。”
林一孔倏地抬起头,郁闷地问:“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镜中的林一孔脸颊胀红,整张脸光彩照人,比平常更耐看。
萨珊停下了头上的梳子,从镜中望着他,她脸颊覆上一层淡淡的粉红,看上去妩媚娇艳。“我当然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爱,所以更令我珍惜。不过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我以前做过坏事,又跟过哈贾吉,跟你能有这一夜也足够让我幸福的了。”
他眸光一亮,站起身来走至她身后,将她轻轻拥在怀中,对她喃喃耳语:“那就别说傻话,我当然要对你负责。不管你以前怎样,反正你在我眼里就是最美的、最好的,以前没人关爱你,所以你才会做一些错事,今后就让我来关爱你吧,把你的人生交到我手里,我会让你今后的人生都是甜蜜的。”林一孔大大的眼眸,被深深的疼惜布满。
萨珊丢下梳子抓住他的双臂,仰头望上去,小鹿般的清眸迷蒙一片。艳红的双唇颤抖着,随着泪珠滑落,她才挤出一句话来:“你待我太好了。”
林一孔微笑着看着她,双眸湛亮,右手轻轻擦拭着她腮边的泪,轻轻地说:“不哭,今后我不会再让你哭。”
她的泪越滚越多,眼里已经模糊一片,在这片模糊中,上边的男人俊美得不真实,好像头上笼罩着一层光环,这哪里是那个让人吓得尖叫的苍源鬼头啊,分明是天使啊。
突然,门上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林一孔和萨珊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林一孔满脸疑惑地去开门。
门开处,外边站着紧张至极的孙太冲。他一见是林一孔,且身着睡衣,门内菱花镜边坐着的萨珊满面是泪,旁边的床上一片凌乱,孙太冲当时就急得直跺脚:“糟糕,坏了大事了,都怪我都怪我啊!”
林一孔一头雾水:“孙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孙太冲甩着那头半长不短的灰发气急败坏的说:“都怪我给你吃的药没弄清副作用,昨晚我才想明白它的副作用是什么,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不可追悔的事故,萨珊姑娘,我实在对不起你。”
他这一顿大呼小叫把周围房间的邵瑶、丁纪元都惊动了。大家一起围了过来:“孙道长,出了什么大事了?对了林一孔,你怎么会在萨珊的房间里?”
林一孔与萨珊窘得脸胀得几乎肿了起来,无处藏身,萨珊头发还没梳好,又是满脸泪痕,像极了受尽委屈的女子。丁纪元突然一把揪住林一孔的睡衣前胸,气愤地说:“好你个恶鬼,我还当以前错怪了你,原来你真是淫恶之徒,不怪我以前折磨了你。人家萨珊要跟着我们上中原,你乘人家无依无靠就欺负人家?我打你个色鬼!”
他伸拳就朝林一孔鼻子打去,林一孔百口莫辩,孙太冲急忙扯住丁纪元,“丁大郎,这事不怪林一孔,全怪我,你要打就打我吧。”
邵瑶哭笑不得:“孙道长,你这是说哪里话来?为什么要怪你?”
孙太冲哭丧着脸说:“确实怪我,我不是配了新的药方给林一孔治病吗?治病到是见效,只是我不知道我那药的副作用。前段时间看在石国得来的医书,昨天半夜突然有了灵感,想到了这药的副作用,那就是,它影响了人体的内分泌,能极大的催情!”
“你们想想,林一孔以前对这一方面何曾有过兴趣?就是自从吃了我的药后,他一天天变得不正常起来,我虽发现,但还没有想出来他不正常的原因。昨夜刚刚想到,再一想,他又喝了那么多酒,更是火上浇油,今天一早我就去找他,发现他不在房间,我就觉得不好。联想到最近他总盯着萨珊看,于是过来敲萨珊的门,果然,惨剧发生了!”
他抱了抱林一孔,又冲进门去对着萨珊鞠躬:“萨珊,我对不起你,都怪我学医不精,害了你,这该怎么办啊!”
林一孔双窘又气,他斜昵着孙太冲阴阳怪气地说:“原来是你的药在捣鬼,怪不得我这一段时间那么不得劲儿,我忍了这么久,忍得有多辛苦你知道吗?”
孙太冲还在一个劲儿地道歉,丁纪元收回了拳,摸摸头:“原来我又错怪你了。”
林一孔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对我才能没有陈见?”
邵瑶觉得事情闹大了,最不好交待的就是萨珊,她寒着脸走进去,轻轻拍拍萨珊的背,安慰她说:“萨珊,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做主的,你说要怎么惩罚鬼头,我们都依你。”
萨珊羞红着脸,咬了咬下唇,站起来附在邵瑶耳边说了一阵,邵瑶先是瞪大眼睛,再是面色转喜,最后喜气洋洋地对大家说:“行了,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吧。林一孔,回中原后要早点给我们分喜糖吃啊!”
丁纪元同情地看着萨珊,“萨珊,出了这种事,你也不用非嫁他不可,反正到了中原,我们不说也没人知道这回事,你另外找个喜欢的人结婚算了。你要嫁给他,半夜还不被他吓醒啊。”
邵瑶过来拍了丁纪元肩膀一巴掌,嘻笑着说:“你怎么就知道人家看不上林一孔?你看看,林一孔现在被治好了很多,是不是快比你好看了?”
丁纪元张嘴结舌:“她还真看上林一孔了?真是什么奇事都有。”
林一孔走到孙太冲面前,赌气似地说:“我不吃你的药了!”他这几天如此憋闷,总不能以后还来找萨珊吧,还没给人家一个婚姻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开才他还在郁闷着呢,觉得很对不住萨珊。他是决定允许以后再发生这种事。
孙太冲陪着笑脸说:“你放心,我昨夜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了,就是从新医书中得到的灵感,在这药方中我再加进一味药,就是石国特有的药,我已经买了很多带在包裹里了。这药可以抵消这种副作用。”
孙太冲这才松了口气。大家各自回屋,让萨珊可以好好梳妆,然后一起出去吃早餐。他们决定缓两天再走,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睡饱了觉,才能精神焕发地上路。萨珊与林一孔暗中松口气,他们一吃过早餐就又回房各自补觉,于是大家都明白了他们该有多辛苦。
自此,大家算是了知道了,林一孔与萨珊是两情相悦,一个愿嫁,一个愿娶,于是大家看他们的目光就暧昧了些,也时常会逗趣他们。
一旦说开了,萨珊与林一孔反而不用再扭扭捏捏,他们大大方方地相互表示关心,比别人更亲昵一些。有时丁纪元会在背地里向两人抱怨:“喂,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也该适可而止啊?洪亮还是小孩子呢,这早期教育不是要给你们毁了!”
林一孔笑着把他一巴掌:“一边去,你是鳏守多年嫉妒了吧?与其羡慕我们,还不如赶紧给小猴找个后娘来得实在!”
丁纪元摇着头无奈地离开。当然,林一孔实在是感激孙太冲给他的机会,虽然是无心的。如果不是那药的副作用,他怎么也不会出现那种状况,他的性子本就一直是清心寡欲的。所以他常会有了好吃的好喝的都去孝敬孙太冲。
那药经过校正后没了副作用,林一孔跟萨珊也不再逾越礼教,他爱她是真心的,必然就会尊重她,一定要与她大婚之后才会再次亲近她。原本习惯了的空空落落无牵无挂的心,如今被幸福填满,这种暖融融的感觉真的很特别、很舒服。
邵瑶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就在以前,她对萨珊还是有些介怀,萨珊暗恋竹笛公子,虽说自己主动与竹笛公子断了关系,可知道萨珊暗恋他,心中就是有些不痛快,萨珊离开了石国,但是如果他们再相遇,她是不是还爱着他呢?这种不痛快是说不出口的。竹笛公子已经做了石国的正王,她为什么潜意识里还希望能见到他呢?理论上说,这种可能性很微小。
如今,萨珊真的获得了新生,有了自己的爱人,且一直保护自己的清心寡欲的林一孔也获得了幸福,邵瑶是由衷地高兴,对萨珊也就更加亲近了。
到了伊州,邵瑶他们买了十头骆驼,买好了很多装备、干粮和水,跟着一个往中原去的商队走上了回程的路。她心急如焚,不知潘师正怎么样了,期待的寿命还没到期,还赶得上服用这颗赤丹丸。
想起赤丹丸,就想起了竹笛公子,以后看穿了他就能让他的身影渐渐淡去,哪知他的影子已经嵌进了脑海深处,每次想起来都是那么清晰,邵瑶唯有叹气。
两个月后,他们终于回到了中原,邵瑶首先就去寻找潘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