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孔附身到邵瑶耳边轻语:“你们在天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这用的是什么招数?很牛气啊。”
邵瑶大眼睛一片茫然,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他这是用的什么方法?巫术吗?”
远恩在马上居高临下,将手中的长刀指了一圈,色厉内茬地怒吼:“你们这是干什么?造反吗?弄弄清楚,我父亲才是正王!”
无人理他。远恩有些绝望了,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在马上游目四顾,喃喃地说:“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王从头看到尾,他现在也完全糊涂了,出声质问竹笛公子:“你是什么时候全数收服了我的手下的?你明明没有时间办到啊?”
竹笛公子昂起下马,眉宇间的孤傲展露无疑,“就在刚才办到的。你们对我频频下手,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轮到我了,你们父子一起去死吧!”他刷地抢过靠自己最近的士兵手里的长刀,就要往远恩身上招呼。
副王急急喊住他:“景安,住手!他们都是石国人,我们不要自相残杀!”
竹笛公子动作滞住,缓缓回身,他笑得有几分苍白、哀伤:“伊捺吐屯叔叔,当他们害我父亲的时候,当前几天他们追杀我的时候,似乎从没想过我跟他们都是石国人,怎么轮到我就要考虑了?”
伊捺吐屯缓步走了出来,伸双手按住他的肩,慈祥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他,点了点头:“景安,我理解你的委屈,先王的死也曾让我痛不欲生,他们对你的追杀,我也极痛恨。但是,如果别人作了豺狼,我们自己也必须要作吗?我们跟他们不一样好吧?咱们的目标是石国的安宁,不像他们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咱们现在要尽可能地让石国全国民众团结起来,然而如果你杀了他们父子,他们的不少追随着就不会安份,这是让石国分裂的事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竹笛公子垂了头,他的眉摺加深了几分,内心剧烈地起伏波荡,良久才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艰难地说:“伊捺吐屯叔叔,自父王去后,我心中就认定了你,你在我心中就像父亲一样的存在。我听你的话,你是善良的,深明大义的。我知道,这不会错。”
伊捺吐屯松了一口气,慈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按了按竹笛公子的肩膀,欣慰地说:“你真是个好孩子。”
他转身对那居车鼻施父子说:“你们回去吧,以后正王就是石景安了,希望大家能携起手把石国治理好。”他又转身对这眼前的军队大声命令:“以后你们不要再做自相残杀这种事了,要把精力蓄积起来跟入侵着战斗。下午有资格上朝的都按正常时间上朝,好了没事了,回去吧。”
“等等,那居车鼻施父子留下。”竹笛公子倏地转过身去,那双黑沉的眸子再次变得无比明亮,带有强大的磁力,让人望着就无法挪开视线。
军队渐渐散去,那居车鼻施父子本就心中没了主张,思维一片混乱,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还没有走。听到竹笛公子叫他们留下, 无意识地朝他望去,立即被他那双晶亮慑人的眸子吸引了住,心头更加混乱,一些念头反复滚涌,渐渐驱散了心中浓重的恨意,对竹笛公子的好感逐渐涌了上来,并逐渐加深,直至,他们脑海中波涛翻滚,感激涕零到无法自制,终于翻身下马,对着竹笛公子深深鞠躬,哽咽着说:“正王陛下,谢谢你宽宏大量,原谅了我们的所有恶行。从今往后,我们将赤胆忠心辅佐陛下。”
他们这一番举动更是吓着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都瞪大着眼睛,合不拢嘴,忘记了言语。
竹笛公子面无表情,漫不经心地开口:“知道了,回去吧,下午记得按时上朝。”
“是!”那居车鼻施父子齐声答应,并信誓旦旦地说:“届时朝中若有谁胆敢不配合陛下施政,我们父子首先就会跟他过不去!”随后转身,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门前只剩了自己人,副王从愣怔中恢复过来,转到竹笛公子的对面,不可思议地问:“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些人为什么转变态度如此迅速?我们这方也没有拿出什么足够威慑他们的力量呀?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副王问出了邵瑶他们的心思,大家的视线都齐聚于竹笛公子身上。
竹笛公子俊美逼人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冷笑,莫测的俊眸收敛了光芒:“他们有没有什么阴谋上朝后才知道。回去吧,先休息休息,整理一下上朝后最着急要处理的事情。”
大家在一片心事中转身进府。午后竹笛公子的卧房中,铁炉中无烟瑞炭烧得红红火火,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清香。窗户紧紧关闭,玻璃上结着厚厚的霜,其实外边的景物根本看不见。邵瑶拧眉问向面向窗边站立的颀长身影:“竹笛公子,你身上是不是发生了我们所不知道的事?今天的一切太过诡异,实在不真实。”
竹笛公子侧过头来,扬起唇畔似笑非笑:“自落天沟之后,我们一直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他的语气颇为暧昧,邵瑶眼前蓦然呈现出那令人血脉卉张的一幕幕,她刷地俏脸涨得通红,尴尬地低下头揉搓着衣带,结结巴巴地低声道:“我,我不是说的这个……”
竹笛公子转过身来,好笑地望着绿绫半臂襦裙装的羞涩女子,走过来,捧起她的脸,入迷地欣赏着她的眉眼,然后吻上了她的唇,越吻越深,邵瑶渐渐意乱情迷,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只觉得被他灼热的气息环绕,沉醉在他无法抗拒的魅力中。
就在她头脑晕眩,不由自主地贴紧他时,竹笛公子忽然后退了一步,邵瑶趔趄地跟进一步,像被磁石吸引着,水润地眸迷离地望着他,湿润的红唇微张着,充满祈盼。竹笛公子望着她,倏尔邪魅一笑,性感的磁声低声说:“你已经是我的王妃了,等一切安定下来后,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他在她光洁细腻的额头落下一吻。
突然敲门声响起,竹笛公子越过处于痴迷状态的邵瑶,走过去打开了门。
屋外站着的,是副王跟萨珊。萨珊穿着紧腰翻领白呢装,束腰白呢至脚裸的长裙,五根小辫风情万种,不过人似乎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太好。
竹笛公子一开门,她就看到了站在屋中,脸颊带着可疑红云的邵瑶,屋中暧昧的气息她也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性感的唇紧抿了一下。
副王道:“这是萨珊,她说有要紧事非要单独跟你谈,你决定吧,要不要听。”
竹笛公子清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怕被竹笛公子拒绝,萨珊急忙解释:“是关于大食的,他们有重大行动。”
竹笛公子眸中闪过一道光亮,身体侧过,“进来吧。”副王转身离去。萨珊跨步走了进去,与邵瑶互相带着敌意打量对方。
萨珊走至竹笛公子身边,眼睛瞥向邵瑶,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道:“我要传达的是绝密情报,只能说给石景安一个人听。”
邵瑶心中刺了一下,竹笛公子清淡的眸子瞟向她,温和地说:“邵瑶,你先出去一会儿。”
邵瑶心中倏尔一凉,收回难舍的目光,即刻委屈一片,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萨珊跟着关好了门。
“萨珊,找我什么事?”竹笛公子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下,语气淡漠清冷。
萨珊转过身靠着门,无视他清冷又生疏的态度,美丽的眸子充满了崇拜,眼前的男子身材挺拔、温润如玉,这种气质、这种混血长相的人,她很少遇见过,一见之下,便再难脱身。
“石景安,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乞寒节上,你深深的吸引了我。后来我们再次相见,我已经对你着迷到无力自拔。”
竹笛公子扬起手来,低着头朝她走了几步:“打住!我记得,你是来送什么情报的?”
萨珊硬生生地闭了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讷讷地说:“不这么说,怎么能争取到与你独处的时间?石景安,你很俊美,在你眼里,难道我及不上刚才那个邵瑶迷人吗?”
竹笛公子轻轻地掀起眼帘,目光清凛,无波荡漾,似一汪清泉,毫无温度地说:“你曾经说过,你是哈贾吉的女人,而邵瑶是本王的王妃,明白了?”声调平缓,听不出喜怒。
萨珊不甘心,轻轻向他走去,站在他的面前,媚眼如丝,眸波荡漾:“陛下,我并不想跟谁争王妃这个位子,只是我对你的情义你如果能多少能接收一点就是我天大的造化了。”她边说,边脱去了外套跟呢裙,随手伸在了椅子上,室内温暖如春,她早就出了一身热汗。
竹笛公子盯着她的举动,蹙了蹙眉,琉璃般的瞳孔现了一丝不耐:“萨珊,我劝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没用。而且我时间有限,如果你没有什么情报可以给我,就请走吧。”
萨珊里边是一套贴身的素邵裙,玲珑的曲线一览无疑,如此惑人的身材,突将空气中的温度暴升了几度。她右胳膊肘儿靠在竹笛公子的肩上,极丰满的前胸有意无意地磨擦了他几下,靠近他的耳朵亲昵地说:“陛下,在这个满是对你心怀恶意的石国,只有我萨珊是真心实意地支持你,喜欢你。我所求不多,仅仅是你一次的肌肤相亲就足以记胸铭刻终身了,不要那么吝啬。”她左手抬起竹笛公子的下巴,性感的艳唇凑上去一吻。
面对如此香艳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竹笛公子连眉睫都没颤一下。
竹笛公子轻轻地推开她,“萨珊,不是你的,你就没有权利去索取。虽然我同情你的身世,可我也不能把自己做礼物送给你。”恬静的神情,坚定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