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能保持优雅娇媚姿态的梁羽虹此时难掩心中的怒气,她微微胀红的脸不似平常,显示了她的失态:“邵瑶,你为什么阴魂不散,总出现在我的周围?我跑到这么远的西域来寻找一样神奇之物,以助我练《红尘觅仙》,就这样也能遇到你们?”
梁羽虹锐利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邵瑶,继续道:“我费了很大的精力,牺牲色相结交这里的人,最终才查清我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以及在哪里,还没等我下手,你们就来搅局了,幸亏被我发现在先,本想就设计解决掉你邵瑶,想不通你怎么那么命大,又逃出了我的掌心,居然恬不知耻地做起石国王妃了,也不看看你配吗!”
远恩阴戾的眸色晃过几晃,脑海中呈现出梁羽虹在他床上的美艳媚惑,本以为她只是一个浪荡的普通女子,没想到居然不是凡人。
邵瑶敛下眸底的怒火,扬起唇畔,嗤笑一声,讥诮的语气:“这么气急败坏干什么?我不配做石国王妃,难道你配?”
梁羽虹昂起精致的下巴,高傲地答:“当然!竹笛公子那么优秀,自然要有优秀的女人来配她,只有我才配得上她!”她邪气妖媚的眸抛向竹笛公子,“竹笛公子,我说的没错吧?”
他们一顿汉语往来,台下很多人听不懂,包括哈贾吉、那居车鼻施父子,因此只见她们发生了争执,不知所为何事,于是急忙拉着懂汉语的人帮忙解释。
一听之下,原来是大唐的人自己起了内讧,一丝冷笑浮现在哈贾吉的唇畔,他乐观其成。旁边的那居车鼻施父子阴冷的脸色也开始渐渐解冻,对局面饶有兴趣起来。
竹笛公子早被她的胡搅蛮缠弄得不耐烦了,过去就算了,如今他是一国之君,在朝堂之上出言如此轻佻,让他如何处理政事?
他深邃的双眸冷锐地望向梁羽虹,一丝怒气溢出,口气森然:“排萧仙子,你拿那神鸟雕像作什么?那就是你千方百计寻找的练功所需之物吗?”
梁羽虹媚眸朝他一瞥,脸色转换,又换成了温柔娇媚的语气,笑得妖娆妩媚:“对啊,练《红尘觅仙》到了一个阶段后,怎么都没有了进展,后来,我睡梦中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我需要到西域寻一样神秘的东西助我练功,才能大有进展,届时天下无敌。那声音对我说了这神秘东西的方位,于是我一路追寻而来。”
“到了这里之后,细细推敲方位及梦中其它条件所限,推断应是柘枝城最大袄祠中的神鸟雕像。不过当我寻到它后,却怎么都感觉不到它的灵异,只是一个普通雕塑而已,我很困惑。”她的话说完了。
竹笛公子吁了一口气:“既然这东西于你练功并无助益,就请还回来吧,它是石国之物,就算有用,你也应征得全体石国民众的认可才能动手去拿。”
梁羽虹媚眸轻瞥,意味深长地对竹笛公子说:“这东西于我练功虽然没用,但却有别的用处。”
竹笛公子看着她的神色就有不好的预感,眸色暗沉,蹙了眉头看着她,不能接话。
“竹笛公子,如果你想得回这个神鸟雕像,就得用别的来交换。”竹笛公子不接口,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娇媚的面孔带着诡异的笑。
邵瑶红唇边掀起一道森冷的弧度:“你要什么东西来交换?”
梁羽虹冷眼扫过她,一丝鄙夷清楚地递送了出去。转而看向竹笛公子,一身白衣紧裤,头带王冠的他,炫目耀眼。梁羽虹深吸一口气,倏地一指邵瑶,用不容质疑的语气道:“我要她那个位置,把邵瑶赶走,跟我结婚!”
此句一出,朝堂中所有听了翻译的人们一片哗然。邵瑶嘴角微微翘起,抬眸对竹笛公子魅惑一笑:“陛下,她要你赶我走呢。”
竹笛公子面色一沉,提高了声音:“梁羽虹,你有完没完,这里是朝堂!”
梁羽虹眸波荡漾,目光紧紧纠缠着他,嗓音充满诱惑:“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提起换王妃这么重要的事来。如果你宣布我是你的妻子,赶走邵瑶,我马上把神鸟雕像还给袄祠。我想,没有了这个,你的王位会坐得不舒坦吧?”
竹笛公子眉头越拧越紧,脸色越发难看,双拳握紧,眼眸深处烯起了火焰:“你威胁我?”林一孔不待邵瑶吩咐就倏地跃了过去,一般喊着:“妖婆子,竟敢欺负邵瑶,看鬼头爷爷收了你!”一边举铁手就向她头上砸下。
梁羽虹目光一寒,侧身躲过,抬起排萧按下机关,几支细小的银针就扎向林一孔身前的各大要穴,林一孔一只铁掌,另一手的镔铁刀舞起,只听见几声细碎的叮当声,银针落地。
刹时,两人激战在一起,一位极妖艳,一位极丑陋,一位身姿舞动优美灵秀,一位倏来倏往飘若鬼魂,虽然对比强烈,但都是招式古怪狠辣,显然身手都是登峰造极,属于武林顶级高手,直看得人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几个来回快如闪电的招数拆解,林一孔与梁羽虹移形换位,在擦身而过间,鬼头狰狞的面孔凑近,冲梁羽虹吐了一下鬼舌,吓得她头后仰,心惊胆战:“妖婆子,你不是会迷幻眼波吗?施给鬼爷看看!”
梁羽虹见到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哪有情绪在他身上用迷幻眼波,只能用越来越凌厉的攻势,将《红尘觅仙》中的功夫全数使出,希望尽快搞定他。
林一孔怪叫一声:“我不跟你客气了!”哗哗几掌快手进攻将梁羽虹逼开了几步,倏地双掌前推,动用鬼府神功,一股极强的寒流源源不断地从他双掌中吐出,那只铁掌眼看就渐渐变白,上边结成了一层霜。
而梁羽虹衣裙乱飞,出其不意被这股寒流冻得嘴唇发白,她暗叫不好,瞳孔一紧,排萧塞进腰带,急运内力抵抗。她听说过林一孔的鬼府神功,此时万分谨慎,全力对付,于是两人中间很快出现了一道冰墙,梁羽虹双掌冒出白汽,朝向她这面的冰墙扎扎作响,白雾迷漫,随化随结。两人陷入了僵持状态。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景像,他们完全震惊了,忘记了两人之间是生死决斗,只顾了希奇好看,不由得一片拍手喝彩声。
副王看向竹笛公子,对上他波澜不惊的双眼,低低地问:“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唐来的人内部打了起来?”
竹笛公子抿唇一笑,俊美的脸庞有丝无奈:“不奇怪,大唐很大,什么极品都有。这个排萧仙子生性淫恶,纠缠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会让她搅动我们的朝堂。”
副王担忧地再看向场中恶斗的两人。林一孔苍白的脸渐渐胀红,他拼尽全力也要把寒毒之气透过对方的穴脉渗进她的体内,让她中毒,让她痛死,再不能害人!
邵瑶淡然如水的眸望向场中争斗的两人,耳畔听到了新君的话语,她的心安定了很多。
果然,林一孔不负她所望,将冰墙推至了梁羽虹的手前,她面前的白汽越来越少,双手渐渐变冷,眼看鬼府神功就要让她中毒。
梁羽虹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被阴寒之毒所侵,蓦然收手,电光石火间,人像风吹柳叶一般倏然飘出了敞开的朝堂大门。
一时除了哗然之外,好几个声音在喊:“把神鸟雕像留下!”
梁羽虹倏尔转身,妩媚的面庞覆着一层讥诮:“除非竹笛公子与我结婚!”说时声音渐远,人已飘然远去。
竹笛公子、邵瑶取下王冠放在一旁,与林一孔、丁纪元都纵身追了出去,那居车鼻施父子及哈贾吉与众大臣也跟了出来,哈贾吉唇边带着笃定的笑。
竹笛公子他们追出宫门,望着梁羽虹跑了一段路,惊见四周突现千军万马,他们让过梁羽虹,刷地将这几人包围在了垓心。
远恩大笑着走至前边,虽是笑,眉宇间却纠结着一层浓浓的恨意,他指着竹笛公子道:“你以为就你们几人就能推翻石国之王?一个人的势力是要由背后的军队支持的,你看起来精明,其实幼稚之极!来人,给我把石景安杀了,我不要活口,其他人挡着杀!”
大军发一声喊,骑着马举着武器,朝着竹笛公子他们就蜂拥过来,邵瑶大声喊道:“大家先保住性命再说!”各拿武器奋勇抵抗。
竹笛公子扬声道:“他们都是石国子弟,请不要伤他们的性命,要死也该死在与入侵者相搏的战场上!”
闻听之人,心中都是一动,竹笛公子身边的人,各个武功卓绝,听了他的话,只有小心缠斗,虽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却很难突围,而那些军士,对竹笛公子的感觉发生了变化,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
正在大家焦急的时刻,另外的千军万马涌了上来,与先前的人斗在一处,这是副王与支持着招来的军队,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到一声令下,立即赶来。
竹笛公子他们身边的压力一松,却并不逃跑,而且纵身冲进两军交锋处,冲出了一条道路,将两方的军旗各抢了一面,再抢到一处高地,一经跃上,便挥旗扬声大喝:“大家都住手,我有话说!”
邵瑶、丁纪元、林一孔他们分别在阵中阻挡双方的进攻,并喊:“别打了,石景安有话说!”
他们出于好奇,不知石景安会说些什么,再加上他手中摇着双方的令旗,于是渐渐都停了下来。
竹笛公子拢着手对大家喊:“大家都是石国子弟,都是自家兄弟,不要自相惨杀,这条命要留着,跟入侵者相斗,维护家园。”
前方听到的人把话往后传,逐渐的,双方将士都点头称是。
后边的哈贾吉,面色铁青,悄悄问了他身边的白衣大食侍卫几句话,脸色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