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他的衣物,一股甜腥浸入她的嘴.巴。
“你别忘记了你是月如幽,你与濮阳府,永远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一个朋友而已,已然失去。”月如殇全然不顾她的撕咬,冷冷地说道。
闻言,宿嫣缓缓松开嘴.巴,一双猩红的眸子渐渐恢复了深红。
是啊,她是月如幽,是他月如殇的妻,月忧寒因为她,还在那水牢里的时时刻刻受着蚀骨的煎熬。
她怎么能为了一已私念,不管不顾。
她伏在他的肩头,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顺着脸庞滑落。
月如殇感觉到肩头一阵湿热,那湿热不是来自于他的血腥,许是宿嫣的眼泪,他轻抚着她的背低声问道:“他...他对你来说....”话说了一半,他又忍住了。
他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在一个女人面前竟会突然如此胆怯。
他在害怕什么?
他也不知道。
沉默良久,宿嫣才说道:“带我去看他最后一眼好吗?“
心下有一个声音,这仇不报,她绝不罢休。
她没有问他的死因,她知道,绝对和她脱离不了关系。
“一具尸体而已,不看也罢,你好好养伤。”月如殇淡淡地说道。
尸体!
前一天还好好的,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这一切就是拜她宿嫣所赐!
宿嫣深埋进他脖颈里,双手死死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心如刀绞。
“不...这不是真的......是不是搞错了....他不会的.....他怎么会死.....”宿嫣哽咽不成声。
在玉成阁时,她独自和那一百来只灵兽缠斗都没有流过一滴泪,为了濮阳子今,她居然如一个小女儿一般,哭得像个泪人儿。
月如殇放开她的腰,揽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他。
感受到眼前一亮,宿嫣下意识的抬眸,可是眼里泪眼朦胧,却一时看不清。
再一定睛。
眼前,竟然是那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濮阳子今!
宿嫣脑袋里突然一片空洞,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望过去。
眼前,这张脸不是濮阳子今又会是谁?
宿嫣悲喜交加,伸手捧住他的脸,垫起脚,嘴.巴凑上前去紧紧按在他的唇上。
月如殇惊得眼睛睁得老大。
什么情况?
只一息,宿嫣像触了电一样,放开他的唇,退后一步。
他身上的味道不对!濮阳子今身上的体香与他不同!
望着月如殇这和濮阳子今一模一样的脸,她惊得老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你为什么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月如殇的黑眸微微流转了一下,反问道:“长得一样....有什么问题吗?”
突然想起他脸上之前那纵横交错的蛇状纹,宿嫣神色顿时黯然下去。
他只怕是会变化自己的面容吧,怪不得他会毫不犹豫的让她揭下他的面具。
“不用哄我开心了。”她转身朝着窗边走去,静静的望着窗外,“你做你自己便好。”
“我倒是奇怪了,一个濮阳子今...就能让你如此开心?”月如殇终于还是问出了他想知道的问题。
无论是身形还是面容,几乎一模一样,无可挑剔。
可是他武功出神入化,能变化模样又有什么稀奇。
月如殇闻言,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女霸王硬上弓不说,还扬言对方只能是你的,宿嫣,你还真是女子中宿嫣。”
宿嫣心里一惊。
那夜和濮阳子今的一幕幕历历在目,他们俩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猛然转过身去,只见面前恢复那一张黑纹纵横交错的脸。
她伸手掐住他的脖子,身子顺势骑上.他的身子,死死掐住。
“你竟然死遁!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月如殇还是濮阳子今?”
她已经百分百确定身边的这个人就是和她巫山云.雨一.夜的“濮阳子今”,只是倒底是濮阳子今装了月如殇,还是月如殇装成了濮阳子今,她不得而知了。
她现在有的只有愤怒,居然敢骗她,害得她伤心难过。
“....”月如殇眨眨眼睛,一脸无辜。
从小到大,虽然吃了很多苦,可是,被一个女从骑在胯.下.....这还真是第.一.次!
继宿嫣强要了他之后,这又一次刷新了他的三观。
“濮阳子今早就被你弄死了的,我正好替换了他,不然,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只怕是早就被濮阳烈和濮阳宙天弄死了。”
“那你还瞒着我!”宿嫣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下来了,“我要掐死你,你那么想死,我安排你跟上帝见一面!”
月离刚回到屋门前,听到宿嫣要掐死对方,对方除了月如殇还会是谁。
他脸色大变,猛的推开门。
“殿下~”
月离的话还没落音,脚步顿时就顿在那里,眼睛睁得比灯笼还圆。
他伟大的殿下竟然被宿嫣骑在身下.....
愣了好一会儿,他猛然捂住眼睛,“啊~我没看到,我没看到,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又是谁?”宿嫣松开月如殇的脖子,问月离。
“我叫月离。”月离捂着眼睛背过身去。
月离便是月如殇的宗亲。
宿嫣从月如殇身下跳了下来,月如殇便坐着身来,一腿弓起,模样依旧潇洒如初。
“月离,你们殿下一直顶着濮阳子今的名头,潜伏在濮阳府对不对?”
“对对对~”月离连连点头。
“转过脸来。”月如殇说道。
月离这才转过身来,只是手依旧捂着眼睛。
“手拿下。”宿嫣说道。
月如殇翻身下榻,朝着二人走来。
此时的他恢复了真实面容,那一身的黑色锦袍竟将的身形衬得更加颀长挺拔。
若说濮阳子今时的他是如谪仙一样纤尘不染的人物,那一身黑衣的他,更添了几份不容人侵犯的威仪,尤其是他不经意时,微微一蹙眉,让人心惊。
他走到二人面前,单手负在身后,望着月离问道:“说来听听。”
“哦。”月离这才突然如梦惊醒似的,连忙说道:“曲晋国皇城里安静得可怕,什么动静也没有,曲流晔,宿嫣,濮阳烈,濮阳宙天,还有伏魔宗,玉成阁,奇怪,他们不是应该斗得你死我活不是吗?”
月如殇的嘴角微微牵了一下,可是那不经意的一扯,竟无端让人感觉到极邪恶。
“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而已,容云楚呢?”
听到这里,宿嫣已经知道一些讯息了,月如殇应该是做了什么,让他们起内斗。
好主意!
不过她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她还沉浸在这个男人还活着的喜悦中。
并且,这个男人真的是她的!
这一切恍然如梦!
她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粘在他身上,看到他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她都觉得惬意,无法自拔。
月离说道:“容云楚被子已真人禁足了,接下来会如何,就不知道了。”
“....”
“还有濮阳府,恐怕一时间难以平静了,濮阳烈只顾着悲伤,也不知道会不会联想到是曲流晔暗下授的意。”月离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眼里顿时放光:“对了,玉成阁的三小姐估计要嫁人了,她中了蛊,紫英豪那老家伙本来是有意让容云楚解蛊的,奈何子已真人那老家伙更是狡猾,舍不得爱徒,就先一步以容云楚触了门规为由,将他打入伏魔宗齐云山面壁思过了,我看, 玉成阁这一次还真有可能和伏魔宗结怨。”
“嫁给濮阳宙天么?”月如殇好笑的问道。
那一笑真是炫了宿嫣的眼。
“他们俩还真有一腿儿?”
宿嫣问道,当初在玉成阁,她也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还真是。
“以紫英豪的脾气,肯定不会委屈了紫宁烟,段然会和濮阳家结亲。”月如殇望着宿嫣,眼里满是柔情,他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说道:“你想要的幽字为名,可以如愿了。”
宿嫣瘪了瘪嘴,低声说道:“叫回幽字可以,可...我不想改姓,不如....我叫洛无幽呀。”
月离的视线来回在旁若无人的二人之间来打量,眼睛瞪得圆圆的。
当着他的面秀恩爱,这样真的好吗?
他该离开还是该回避?
哎哟,语无伦次了。
他该留下还是该回避?
月如殇好似看懂了她心里小九九,低沉的声音问道:“为何?”
宿嫣环住他的腰身,脸埋他的胸膛,“哪有夫妻同名同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是兄妹,多不合适。”
月如殇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要娶你了?”
月离惊得嘴.巴顿时张得老大。
天啦!
什么情况!
这简直是爆炸性新闻!
月如殇本来想马上带她去一个地方的,见她如此留恋他的怀抱,便作罢。
他伸出手将她圈进怀里。
大难前的她与他斗了那么久,没想到,幸福会来得如此突然。
会不会太快?
会不会太不真实?
会永远如此吗?
月离本来想问接下来有什么任务,看那两只陶醉的样子,也不好再呆下去,只得转身离开。
以后,可就只剩他自己单身了,哎!
他刚走了房门,身后,门便自动合上了。
月离摇了摇头,长长的一声叹息,然后带着小黄雀到竹林里去散步。
“小黄雀,你觉得宿嫣那恶女和殿下好,是好事还是坏事?她会不会害殿下啊?”
“她应该不会害主人的,可是就是因为她,主人才不要我了,好烦,好烦。”
“如果宿嫣真的帮殿下,应该很快就能将王救出来,怕就怕她没安好心,故意接近殿下,谁都知道她喜欢那个宿嫣,还追杀了殿下那么多年。”月离有一些担忧。
“....”
.......
房间里,床上,洛无幽窝在月如殇的怀里,手抚.摸着他线条分明的唇,脸上挂着浅浅的红晕。
她都要求他搂着她睡了,他竟然都不知道要“宠”一“宠”她的。
难道还要她主动不成?
真是一个榆木疙瘩!
月如殇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眼里满是关切。
沉默许久,他才说道:“小幽,明日,你和我一起去伏魔宗一趟,然后我便让月离和元心送你回雷天帝国,回去了潜心修炼,待我救出父王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