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去,捏起宿嫣的咽喉,迫使她嘴.巴张开,辣椒水朝里倒去。
不是他非要这么粗鲁,是王的地位无比尊贵,总不得让他帮忙吧。
不这样,他又能怎么样。
再者,王向来喜欢行动力极强的下人。
愚钝的下人,他向来不喜。
宿嫣的识海中,漫漫星辰,她那个娇.小的灵识在星海中飘荡,如一只游荡在水中,随风轻荡的小船儿一般。
正闭着眼睛惬意的享受这宁静,忽然,嗓子眼一阵辣,那感觉越来越激烈,辣得她直想冒火。
床榻上,宿嫣蹙着眉头,轻轻摇晃着脑袋,感觉到有人要捏自己的喉咙猛灌,她猛的挥开那只手,弹坐了起来。
“谁在灌老子酒?真特么的烈!”
那股辣从嘴唇一直延伸到胃,恨不得连肠子都感觉是辣的。
眼前,一个英俊的面容正微笑着望着她,那刻意修整过的眉毛,高挑的鼻梁,清淡的薄唇,纯天然的微笑唇,哪怕在怒,也让人觉得他似乎在笑。
唇上,那淡淡地胡须痕迹,略显得成熟稳重。
这帅气的面容她永远也无法忘记!
“师父!”
宿嫣顾不得辣,激动的喊出声来。
“...”曲流晔挑起眉,眼里满是探寻的意味。
“师父!”
宿嫣身子朝前一扑,扑进他的怀里,激动的环住他的脖颈,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乌喜权端着碗惊得目瞪口呆,跟随王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女子如此大胆,敢不顾一切地扑进王的怀抱,就连与王相守多年的帝后,都未曾这样过。
他甚至都未曾见到王抱过哪个女子。
这宿嫣居然.....
呆愣片刻,他合起惊讶得张得老大的嘴巴。
见王没有抵触,他赶紧识时物的退下。
“师父,我好想你。”
宿嫣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紧紧抱着他。
自打接完最后一个任务,她便没再见到师父,一直到她和驴友探险遇难,时隔一年多。
终于见到了,她无比激动,哪里想起这是在古代异世。
曲流晔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这个女子举动太反常,一向沉稳的他,此时也有些惊诧了。
想知道她演的哪一出,他便不反抗,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片刻,宿嫣松开他,抹掉了眼角的泪。
也不知道是被辣椒水辣的,还是因为太过于激动而流泪。
见师父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没有说话,她睁大了眼睛问道:“师父,你怎么了,为什么要给我灌酒啊?”
“...”
曲流晔望着她的双眼,依旧没有说话,这宿嫣,他太熟悉不过了,这失忆后她,竟然会说胡话。
他什么时候成她师父了?
“宿嫣这是怎么了?”他挑着眉问道。
宿嫣冷静下来,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
只见他一袭暗红色锦袍,腰系腾龙束腰,脸还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只是一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用一个暗金束冠束起。
快速的环视了周围的陈设一眼,宿嫣的心顿时激起了千层浪。
她这才想起来,她已身处玄武大陆。
师父该不会也是穿越过来了吧?
那真是太好了!
“师父,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吗?”她紧紧抓着曲流晔的双臂激动的问道。
曲流晔皱眉,“师父?本....我不记得我有你这么一个徒儿。”
杀人狂魔宿嫣这突然的可爱小女儿模样,他还真是有一点不忍伤害,并且,这个女子留在他身边,更为妥当。
“师父,你是这曲晋帝国的王?”
宿嫣没有忘记乌喜弘接她进宫的目的。
“是啊。”
曲流晔心底划过一线苦笑,她好歹正常了一点。
谁知,他话音刚落,宿嫣激动得又一次抓住他的双臂。
“师父,那你记不记得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又是什么时候当上这王的?”
曲流晔略略思索,说道:“一年?两年?或者更多年?”
他挑起眉:“为师也不记得了。”
连他挑眉的神情都一样,宿嫣望着他那和蔼可亲的双眸,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在她心里,师父是她的恩人,如父亲一样亲近,她从小就是被师父给拉扯大的,尽管师父捡到还是婴儿的她时,师父也才十九岁差点。
“不记得没关系,只要师父还记得宿嫣就行。”
宿嫣扑进他怀里,环住了他的腰身,头伏到他的肩上,脸上挂着孩子般的微笑。
曲流晔的身子微微一僵,眉宇微蹙。
宿嫣也太热情了,这多年以来,除了他的帝后,还没有哪个女子敢这样不顾尊卑,不顾男女有别的扑进他的怀抱。
宿嫣辣得嘴.巴微张,连说话,嘴里都辣得直冒火,眼角不停的冒眼泪。
再也受不了,放开曲流晔的腰身,离开他的怀抱,张着嘴巴用手狂扇。
“师父,你还是那么喜欢灌我酒,这是什么酒啊?竟然这么辣嘴!”
为了防止她再一次扑他怀里,他缓缓站起身来,道:“辣椒酒。”
“辣椒酒!”
宿嫣骤然惊声。
“...”
“师父你好坏,竟然又在酒里兑上辣椒水整我!”
她记得最深刻的那次便是,她与师父一同共进晚餐,师父煞有其事的为她斟了一杯红酒,然后他端起他面前的高脚杯,和她碰了杯,说一口干掉。
师父率先一口喝掉了,她紧跟在后。
接着,悲剧了,辣得她恨不得用手抓舌.头,扔了杯子,跑去卫生间,嘴巴对着水龙头狂冲洗。
“王,公爵大人求见。”
乌喜弘的声音在殿外传来。
曲流晔转过脸来对宿嫣说道:“你早些歇息。”
“嗯。”宿嫣点点头。
曲流晔转身走出内殿,来到外殿,温和的声音说道:“进来。”
门缓缓被推开,一身玄紫锦袍的宿嫣走了进来。
身后,那门像活了一般自己关上。
他走到曲流晔面前站定。
虽然曲流晔是君,他是臣,却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曲流晔望着他,挑着眉,嘴角依旧上扬,“怎么,让他给逃了?”
宿嫣微微点头默认,瞥了内殿入口方向一眼,说道:“我来接她回洛府。”
曲流晔的嘴角勾起一抹直暖人心的微笑,转过身,坐回了那棋盘旁边,盯着那棋盘片刻,他指节分明的手指捻起一颗黑色的棋子,落到了棋盘上。
宿嫣望着他的侧脸,默不作声。
许久,曲流晔才说道:“在月如殇没抓到之前,她呆在宫里比较安全。”
“来,坐下来,下一局。”
宿嫣知是他有意留宿嫣在这王宫,若是宿嫣真与月如殇有关联,他想,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他走到他对面,坐下,两人开始摆弄着棋子。
帝后寝宫,凤秋杉撑着额头半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听闻下人来报,说曲流晔将宿嫣接进王宫,在宣逸殿落宿,并独处,她顿时就不淡定了。
费尽心思的说服他收她为义女,难道折腾来折腾去,又是引狼入室?
披上斗篷披风,便朝着的宣逸殿急急走去。
门口,乌喜弘正守候在那里。
见帝后前来,他恭敬的行了一礼,“老奴见过帝后。”
“王上可在?”
“回帝后,王上此时正在会见公爵大人。”
凤秋杉黛眉轻蹙,这深更半夜的,宿嫣居然还在!
“去禀报,本宫要见王上。”
“帝后,这夜已深,不如,您明早儿再来见王上吧。”
乌喜弘最能摸透曲流晔的心思,凤秋杉贸然前来,曲流晔肯定是不高兴的,他向来不太愿意有后宫的人来打扰他,除非他主动去往后宫。
“本宫若是执意要进去呢!”凤秋杉隐隐不悦。
“让她进来。”曲流晔的声音在里面传了出来。
“是,王上。”
乌流晔应声,便推开门。
凤秋杉走了进去,绕过屏风,便见曲流晔和宿嫣正盘坐在那里对弈。
宿嫣对于她的到来视而不见。
“王后深夜前来,有何急事?”曲流晔问道,视线依旧在面前的棋盘上。
“听闻王上将臣妾的义女接进了宫,臣妾一时心急,便前来看望臣妾的义女,王上既然接她进王宫,为何让她入住宣逸殿啊,臣妾的殿可是宽敞得很呐。”
“既然是王后你的义女,自然也是寡人的,入住宣逸殿和入住紫华殿,有何区别吗?”
“王上,您终归是王,和义女同住一处,难免惹人非议,再说...”凤秋杉望向宿嫣,她就不明白了,他竟然还能泰然自若,那可是他中意的女子。
“宿嫣是公爵大人心仪的女子,王上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
“你在教训寡人?”曲流晔微笑着问道。
“臣妾不敢,臣妾也是为王上着想,为整个曲晋帝国着想。”
风秋杉收宿嫣为义女,一是,想笼络失忆后的她在她的势力下,二是,她想给宿嫣一个尊贵的身份,名正言顺的嫁给宿嫣。
她总觉得曲流晔和宿嫣走得太近,宠他宠得不像是君臣之间,这么多年来,他对她一直冷落,据她打听,后宫那些妃嫔们也极少得到曲流晔的临幸。
只愣了一瞬,她和蔼的笑了。
“宿嫣,来,快到义母这里来。”
凤秋杉亲切的握住了宿嫣的手,眼里满是关切。
“听闻宿嫣渡玉成阁西陵那恶灵暗河,义母可是担心坏了,你没事便好。”
“谢义母关心,宿嫣没事。”宿嫣说完,望向曲流晔,“师父,我还是回洛府吧。”
闻言,宿嫣和凤秋杉同时一愣,只有曲泫晔无波无澜。
“怎么,与师父这么久未见,就着急离开了?”
“不是,师父。”宿嫣走到他身边,紧挨着他坐下,亲切的挽住了他的胳膊,“反正我也找到师父了,师父想我了,我想师父了,随时来看望你就行了,对不对!”
那娇美的女子和曲泫晔亲热的坐在一起,那画面是凤秋杉未曾见到过的,突然这样,她的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什么时候,有女子能和他这么亲热了?
这在未失忆的前的宿嫣,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曲流晔甚至都不太愿意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