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心里就有股哀伤的情绪,那股哀伤竟然会战胜了她对他身体的渴望,让她瞬间没有了任何想要他的情绪。
若是这样,难道说,她的身体是很排斥他的?
这倒底是为什么?
越想越烦燥,她索性不去想,脱了外衣,把自己塞进被窝里睡大觉。
这一睡,竟然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个声音响在她的识海。
因为此时夜已经深了,她不在睡觉还能干什么。
“再不睡,天就亮了,还用看?”濮阳子今反问道。
宿嫣下意识的瞅了眼窗外,确实漆黑。
“干嘛,有事说事。”她有一些烦燥,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想冲他发火。
“...”濮阳子今沉默。
宿嫣等了许久,他都未发一言,这让她更加烦燥了,他这是有多么的希望她嫁给宿嫣。
“我嫁人对你有好处吗?”
“有。”
这一次,濮阳子今倒是回答得挺快。
宿嫣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无非是她嫁人了,也省得从他那里搜刮东西了。
顿了顿,她换了一个方式问:“那我不嫁人对你有坏处吗?”
“没有。”濮阳子今回答。
“既然我不嫁人对你没有坏处,我他.妈的惹你了你要背后阴我一把,啊?”宿嫣的音量顿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濮阳子今又是一通沉默,他一身黑,坐在云回峰的那个峭石上。
闭上了眼睛,任耳边狂风呼啸。
她嫁给宿嫣也好,最不安全的地方,对她来说,或许才是最安全的。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竟然对这个女子动了心。
这要不得。
可一想到她要嫁给宿嫣,他的心竟然抽痛不已。
或许,她嫁给宿嫣了,他就能死了这门心思了。
专心修炼,早日救出父王。
宿嫣久久听不到他的回答,牙一咬,心一横,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再不说话,绝交!”
本以为这句话会激得他马上回话,谁知,他依旧沉默,没有回答。
宿嫣的鼻子一酸,差点就涌出泪来。
他竟然不理她!
“追风!”她猛的大吼一声。
门外的追风吓得推开门,光速般冲了进来立到她床边。
“主人有何吩咐。”
宿嫣关也不关传音小海螺,从脖子上直接取了下来。
“将这只紫玉小海螺扔回濮阳府濮阳子今房里。”
“还有,南宫元心还给你,再不弄走,要是我的追风和青头不小心上了你的元心,生出来只杂交灵兽出来我可不负责!”
对着小海螺说罢,她关了心语,扔到追风手里,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
本想连同那只小小蛇纳戒一起还给他的,想想,她很是需要这只纳戒为她装东西,便留下了。
云回峰。
云间的那块鹰嘴石上,月如殇身形微晃,他痛苦的捂住胸口,啐出一口浊血。
调整气息,直到天边吐出鱼吐白,他才离开云回峰。
回到濮阳府那个偏僻的小院子。
南宫元心可怜巴巴的坐在院里屋门前的地上。
看到他回来,她欢呼雀跃跳了起来,不过没敢离他太近,停在了离他五步远处,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夫君,您回来啦,元心可想你了。”
濮阳子今一个视线也没有给她,淡淡地问道:“她说什么?”
南宫元心顿时撅起嘴.巴,委屈的低下头。
“又又说和你绝交。”
濮阳子今朝着寝室里走去。
南宫元心赶紧跟在他身后。
“夫君,绝交是什么交啊?”
“....”
“又又是不是不要夫君了呀?”
南宫元心紧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
看来,夫君没有想要她的命,这简直太好了。
濮阳子今没有理会她,在屋里找寻着那只紫玉小海螺。
若那也还回来了,那证明她是真的生气了,不会再理他了。
床上,桌子上,柜子里,都没有找到那只小东西。
他心里稍稍安了些。
看来,她只是说说气话而已。
他走到桌边坐下。
南宫元心赶紧坐到他身边。
“夫君,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呀?”
她的手摊开,那只紫玉小海螺静静的躺在她的小手心。
濮阳子今的心一沉,拿起来,凝视片刻,握进手心。
许久,他才收入灵蝎幻识戒。
洛府,宿嫣早已起床。
来到另一个院子里,继续埋头做她的震天雷。
在这个异世,做点这个东西有备无患。
有了上次宿嫣进来院里她都不知道的经验,她命令青头和追风守在院子里,一旦有人前来,务必通知她。
青头慵懒的趴在地上望着追风那玉树临风的模样,羡慕得不得了。
他走到哪里,它的视线就跟在哪里,一刻也不移开。
追风向左走,青头的眸子跟随着他向左,追风向右走,青头的眸子跟随着他向右,他飞到半空,青头的脑袋就跟着往前抬。
他终于忍不住了,落到地上走到它面前。
“我说青头兄,我又不是母的,你能不用这眼神瞧着我吗?”
“追风,你是用的什么手段迷惑了主子,让她同意你化为人形的?”
“嘘....”追风吓得赶紧回头瞅向宿嫣方向,见她依旧认真的忙碌着,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他小声地说道:“我们主子是那种容易受迷惑的人吗,你说话注意点。”
青头顿时不乐意了,它伸了伸前爪,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你怎么不说是你迷惑了主子。”
“我是那种人吗?”
“哟哟哟,才变成人几天呐,就自诩为人了,啧啧啧啧。”青头的兽嘴一张一合,眼珠子都斜到眼角了。
追风泯着嘴唇挑着眉有一些小得意。
突然,感觉到门口处有人前来,追风凝下笑,望了过去。
只见宁楠快步走了进来。
追风赶紧走到宿嫣身后恭敬说道:“主子,宁楠进来了。”
“知道了。”
宿嫣将做好的震天雷和剩余的材料装进纳戒,拍了拍脏漆漆的手站起身来。
宁楠站在了五步开外处急急说道:“洛主,濮阳府的大公子前来拜访洛主,人已经候在前厅了。”
“濮阳子今?”
这家伙,心里居然还有她这个朋友。
“是大公子濮阳宙天。”
“他来做什么?”宿嫣微微皱眉。
“他为洛主带来了礼物,说是帝后赏赐的。”
宿嫣洗干净了手,便随着宁楠去了前厅。
那里,濮阳宙天负手望着厅里墙上的挂画,见宿嫣走了进来,他回转过身子,望着她,剑眉微挑,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欢迎明月侯大驾光临,宿嫣有失远迎。”宿嫣笑着和他打招呼。
濮阳宙天脸上的笑容顿时浅了些,惊讶的在宿嫣身上扫视了一番。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月色衣物,黑瀑一般的头发只在头顶高高的扎了个马尾,浑身上下没有任何首饰,除了左手指上的小小蛇纳戒。
脸上未施任何粉黛,此时的她更加清丽脱俗,楚楚动人。
“宿嫣妹妹见外了,姨母既然收你为义女,宿嫣妹妹理应叫我一声哥哥不是。”
听他这么一说,宿嫣倒把这茬给忘记了,那这么说来,她叫濮阳子今岂不也得叫哥哥了吗。
“宙天哥哥说得对,宿嫣这不是怕宙天哥哥嫌弃宿嫣不是。”
“这是哪里的话,哥哥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濮阳宙天的嘴角勾得越发邪魅,而眼里闪过的那一抹亮光让宿嫣觉得,那笑容颇有深意。
宿嫣只当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笑得天真无邪,她望向屋里那六只华贵的箱子。
濮阳宙天说道:“这都是姨母命哥哥为你准备的礼物,看看还合妹妹心意吗。”
“喜欢,谢谢宙天哥哥,改日宿嫣再去看望义母,前去道谢。”
濮阳宙天点了点头,他瞥向了候在宿嫣身旁的宁楠,眼里透着别样的微光。
宿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侧过脸对宁楠说道:“宁楠,你帮我将这些礼物分好类,收起来。”说着,她重新望向濮阳宙天,“宙天哥哥第一次来洛府,我带宙天哥哥逛逛这园子可好?”
“好,正中下怀。”
濮阳宙天负起手,快步朝屋外走去,宿嫣紧随其后。
宁楠没有跟来,只有追风远远的跟在二人身后。
二人闲聊着,走到后院,濮阳宙天说道:“宿嫣觉得舍弟子今和玉成阁三小姐紫宁烟,这段姻缘怎么样?”
“挺好啊,郎才女貌,很般配。”宿嫣想也不想的点头回答。
这又是什么机密的事情,还要支走宁楠,至于吗?
只是他们家的家事,怎么突然问起她的意见来了。
“上次,宿嫣可是把紫宁烟得罪得不轻啊,听说,你叫元心生吞了她的头。”
宿嫣撅着嘴装委曲,“这小丫头性格嚣张跋扈,是她先惹我的,还想指使那五个穿孝服的人揍我。”
“孝服?”濮阳宙天的剑眉皱起,“那可是伏魔宗弟子的服饰,在你眼里怎就成孝服了。”
他不禁怀疑她该不会认为他这一身白色衣物也与孝服无异吧,他的视线瞥了一下自己胸膛。
“那我就当是妹妹是在夸奖我了,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有个不情之请。”
“哥哥但说无妨。”
“舍弟性子一向清冷孤傲,再加上元心给她吓得不轻,这次与紫宁烟的姻缘只怕是没那么顺利,家父在这之前,一直有意让子今与紫宁烟走动走动,可是子今成日只知呆在后院,不大愿意出府,这令家父甚是烦恼。”
“按说哥哥同为男子,应该最懂男子的心理,连你都没有办法,宿嫣又何德何能啊。”
“我想,能让舍弟出府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谁?”宿嫣心里猛的咯噔一下,猜到那个人该不会就是她吧。
果真,濮阳宙天挑着眉点点头。
“我想请妹妹执笔,邀请舍弟前去游湖。”
“哼,我才不约他呢,再说,我让他娶紫宁烟他就会娶啊。”
“宿嫣无需多说,只需约出他便可,到时,我自然会带着紫宁烟前去。”
“哦....原来如此!”宿嫣大彻大悟般挑着眉笑了,“给他们制造约会的机会,对吧!”
濮阳宙天的嘴角笑意更甚,“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