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颠,好了吗?”徐离宿坐在沙发上,由于带着眼罩,他看不见,只得疑惑的偏过头问道。
今早起床,千颠说给他一个惊喜,用眼罩蒙住他的眼睛,不准他偷看。
许是看不见的缘故,徐离宿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等的他心慌,他不由出声问道。
虽然千颠回来之后,没有开口说过离开,可是他还是很害怕,害怕自己某天清晨醒来,千颠没打招呼的就走了。
千颠说他就是千夜,可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不是千夜,千颠会不会头也不回的离开。
仅是这样想着,他就觉得心痛难以呼吸,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面回旋了千百遍,可是不该开口问出来,怕一问出来,就戳破彼此之间的平静。
就这样吧,他不说他也不说,假装一切没有发生。
千夜成为横在他心头的的一根刺,让他痛到难以呼吸,偏生因是要害,不敢拔起。
“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千颠见他就要摘下脸上的眼罩,立刻出生制止了他。
仅是这么一句话,立刻抚平徐离宿心中的不安与烦躁,我无药可救了,徐离宿在心中默默地说。
他嘴角浮现一抹甜蜜的微笑,他心甘情愿。
由于确认千颠在身旁的缘故,他的心一下静下来。
他听到千颠走过去的声音,还有碗筷的声音,他似乎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千颠给自己的惊喜是一顿饭吗?徐离宿在心中猜测,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千颠给自己做一顿饭还要这般?
将碗筷摆放好,看着自己劳动了一上午的成果,千颠满意的笑了笑,“好了”,他轻轻摘下徐离宿脸上的眼罩“看!”
很久没见阳光,徐离宿眨眨眼,终于适应了阳光,千颠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顺着千颠的目光看下去。
那是一碗卖相极佳的面,上面卧着两个仅有八分熟的鸡蛋,洁白如玉的蛋白用筷子轻轻一戳,蛋黄就摇摇晃晃的冒出头,上面零星的撒着一些翠绿的的
葱花,不用尝试徐离宿也知道这碗面一定很美味。
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千颠笑眯眯的往他手里塞了一双筷子,说:“别看了,快吃吧,一会面冷了。”
徐离宿拿着筷子,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做。
“我听你的助理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给你做了一碗长寿面。”千颠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他第一次为别人做长寿面。
“手艺不好,你别嫌弃。”嘴里这样说着,千颠的手却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角,不安极了。
“生日。”徐离宿一时之间有些失神,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生日这回事了。
小的时候,他很厌恶过生日,那意味着他就要像商品一样,被父亲早早地接过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宴会上供大家欣赏。
父亲根本不管自己有没有吃东西,只要自己不丢他的脸面就行。
而每个人都带说着甜蜜的祝福,好像真心为自己祝福一样,可是谁又知道那时的他还滴水未进,已经快饿昏了呢?
这样想着,徐离宿嘴边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看着他嘴角的讽刺,千颠轻皱眉头,他不想看到徐离宿这般微笑,突然抬起手抚平他的眉头,笑着说:“你尝尝,我手艺不好,也不知可以入口不。”
徐离宿回过神,用力地点点头,第一次不顾自己所学的礼仪,大口大口的吞咽。
温热的面汤顺着喉头,一路暖到自己的胃里,他觉得这暖意浸透自己的骨子,他从未如此温暖过。
长大后,他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了,虽然厌恶生日宴会,可是他依旧还是举办自己的生日晚宴。
在宴会上,他举着酒杯与来往的宾客觥筹交错,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一次次举杯中一笔笔交易达成。
与其说那是他的生日晚宴,不如说是一次商业交际,只是披着生日宴的外表罢了。
其实他等了那么久,所求不过是这一碗暖到骨子里面的面,罢了。
徐离宿大口大口的吞咽,千颠在一旁看得心惊,不由开口:“你慢点,一会烫到。”
徐离宿没有理会,他狼吞虎咽的将那碗面吃完,连一滴面汤都没有留下。
千颠看这场面不知为什么心中升起一股喜悦之情,他的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徐离宿。
徐离宿抬起头,眼里翻滚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如同择人欲噬的狼,让人望而生畏,在千颠看过来的下一秒却消失在眼底。
深深地看了千颠一眼,徐离宿站起来走过去,用力抱住千颠,将头靠在千颠的肩上。
千颠没有躲闪,就这样让他抱着,过了好一会儿,千颠轻轻地动动肩膀,徐离宿开口:“千颠,别动,让我在靠一下。”
听出他话语里含着的那一丝哽咽,千颠愣住了,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让徐离宿抱着。
阳光下灰尘飞舞着,房间里面温馨极了。
感觉千颠有点不舒服,徐离宿松开手“千颠,我很感动,从来没有人这么用心的对我。”
“那我以后每年生日都给你做一碗,只要你不怕吃腻。”千颠毫不犹豫的许下诺言。
他并未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徐离宿看千颠的眼,那般坦然,徐离宿知道自己多想。
千颠根本没有他想的那个意思,他还是很开心。
“千颠,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徐离宿有些疑惑,虽然他的助理知道他的生日,但是由于他厌恶将自己的生日宴会过成交易会,于是他从来都是将自己的生日往后延期。
许多商业伙伴都认为他的生日还有很久,不过也因为这样,往年他的生日都是一个人过的,也没有耐心弄什么,他通常都是去奶奶的墓碑前坐一宿。
千颠抿嘴笑了笑,倒也没坚持前面的说法,将玲姐出卖了:“玲姐告诉我的。”
“许玲!”徐离宿一愣,自己的青梅竹马这倒说得过去,随即他反应过来:“你怎么认识她的,她不是在国外吗?”
徐离宿不担心千颠与许玲之间发生什么,毕竟许玲已经结婚了,老公是个醋罐子,疼她可疼得紧。
“我不是去国外散心吗?玲姐看到你送我的礼物,认出了我,主动与我结交的。”千颠认真的解释道。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玲姐,说得对,我们是朋友,你过生日我却不知道。“
见他那样,徐离宿在心底默默的为许玲点了一个赞,做得好。
他突然心神一动,认真地看着千颠,发出邀请:"千颠,你愿意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千颠没有问去哪儿,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答应了他。
窗外飞快的消失的风景,逐渐远离了高大的建筑,路边的树木渐渐多了起来,车也开始稀少起来。
徐离宿摇下车窗,将衣服拉开,嘴边挂着笑意,整个人看看起来洒脱极了,与平时地严肃正经不同,显得格外吸引人。
被他感染,千颠也抛开平时端庄的坐姿,随意的靠着车窗,漫不经心的说:“你打算去哪儿呀?”
“去。”徐离宿可以停下来,见千颠凑过来,突然大声的说:“秘密”,见千颠被自己吓到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徐离宿发出爽朗的大笑。
他已经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虚假的面具带久了,他都快迷失了自己。
“你给我等着,等会下车”千颠威胁的话语不带有一丝威慑力,就像在撒娇一般。
“恩,我等着”徐离宿笑嘻嘻的与千颠耍着嘴皮子。
等下了车,千颠愣住了,这是.....
就如同童话中隐藏的的城堡一样,这里静静的矗立着一栋极具欧式风的房屋,大量地暖色调让这栋建筑极具少女心,让人猜测这里面应该住着一位美丽的公主。
不用徐离宿介绍,千颠也可以看出这里的不一般,他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徐离宿。
徐离宿看着千颠,一扫刚才的愉悦,脸上是悲伤与怀恋:“这里是我奶奶生前最喜爱的地方。”
“少爷,你来了。”两人走过去,一位灰衣的老人挺直了腰,放下手里的剪刀,一脸欣喜的走过来:“少爷,你来了。”
徐离宿看着这位仆人,无奈的苦笑:“张伯,我进去看看。”
虽然,自己已经给这位老人说了很多遍,在他眼中自己还是昔日的少年,一直不成改口喊自己老爷。
张伯从怀里取出钥匙,笑呵呵的说:“少爷,里面我打扫得干净极了,没有一丝灰尘,老夫人最喜欢干净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千颠“这是少爷你的朋友吧,老夫人知道你带朋友回来,一定很高兴,真是个可人的孩子。”
千颠有些奇怪,他知道张伯口中的老夫人是徐离宿的奶奶,可是那我老人不是走了吗?
“张伯,他记忆有些混乱。”徐离宿侧过头跟千颠咬耳朵,温热的气息打在千颠的耳朵上,让他不适的偏过头去。
张伯絮絮叨叨的说着,用钥匙打开了门。
“少爷,我就不进去了。”张伯站在门外,摇摇手说:“老夫人,最喜欢的紫藤萝开花了,我得去修剪修剪。”
徐离宿没有挽留,他走上前,轻轻推开门,满是怀念的扫视了房间里面的摆设,转过身,将手递给千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