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溪勃然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跟我没有关系,她是我娘。你快点告诉我,我爹跟娘到底去了哪里?”
黄妈‘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他,反而走开了。
杨文溪知道黄妈经常倚老卖老,可是现在关乎到母亲流落何方,最见不惯就是她这种傲慢无礼的态度,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虽然是杨家的佣人,可是跟随徐秀梅二十多年,又是自己长辈,对她这种态度也是无可奈何。
杨文溪在黄妈这里吃了个闭门羹,没好气的来到了李思雨的房间,坐在桌前唉声叹气。
李思雨为他斟了一杯茶水,放到他的面前,笑道:“什么事这么没精打采。”
“我娘被我爹赶出家门,连凝雪也被赶了出去,我都不明白爹为什么这么做,几十年的夫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思雨思绪万千,说道:“噢!你怎么知道,说不定是你娘,带着凝雪出去游玩了呢?”
“千真万确的事情,是黄妈亲口所言,只是她并没有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娘又去到哪里,我真是担心,爹一向做事很有分寸的,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既然要把娘从这个家里赶出去。”
李思雨想起阿豪曾经和徐秀梅之间所说的话,他们之间维持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徐秀梅赶出杨家的门,对李思雨来说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谁叫她不够洁身自爱,背着杨天泽居然和阿豪搅和在一起,但是这一切,杨文溪并不知情,他深爱着他的母亲,甚至都不知道,徐秀梅和阿豪曾经试图联合起来要逐杨文溪离开。
“文溪,有一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我说了,你未必会信,但是我说的都是实话,不管你信不信,我绝没有半句虚言。”李思雨坐到了杨文溪对面,准备要将她那天偷听到阿豪和徐秀梅的对话说给杨文溪听。
原来她一直藏着不说,是因为她心里想着报仇,恨不得她们越乱越好,但是现在她放弃了报仇,一心想让杨文溪好,所有对他不好的,想害他的,都要让他知道,不要每天还蒙在鼓里,对着想害自己的人念念不忘。
杨文溪好奇道:“什么事啊!”
“这件事情,很可能跟你娘离开有关系。”
“哦!快点说,到底什么事。”杨文溪来了兴致。
“你娘跟阿豪,他们想逼你离开杨府,上一次你娘用火盆烫伤你的脚,就是在替阿豪教训你……。”
“不可能,我娘怎么会有这种心思,再说了,我才是她儿子,你会帮着别人害自己儿子吗?”杨文溪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强硬反驳。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娘有多恨你,这是我亲耳听到他们两个这样说,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阿豪跟你娘……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杨文溪霍的一声站了起来,脸上如罩着一层青霜,怒道:“我知道你恨我娘,但是也不准你随意侮辱我娘。”
李思雨跟着站起来:“我没有侮辱她,我实事求是而已,早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好好的,徐夫人为什么会被杨老爷赶出家门,一定是他知道了阿豪跟她之间不正常的关系。”
“简直一派胡言,如果事情真如你说的那样,赶走的人该是阿豪才是,为什么阿豪还留在杨府,却要将我娘赶走。”
“阿豪?阿豪还留在杨府吗?”她从杨文溪嘴里知道徐秀梅被赶出去以后,第一个想到就是杨天泽撞破了她跟阿豪之间的奸情,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容不下自己妻子的背叛,将他们赶出杨府已经是最轻的处罚,没想到阿豪居然没有事,如此看来,那逐徐秀梅离开的就不是因为这件事情。
“我知道你非常憎恨我娘,但是我宁愿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恨她,不要恶意诽谤她的名声,她毕竟是我娘,你这样侮辱她,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李思雨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杨文溪不止不相信她的话,更是对她的思想产生极大的疑惑,把她当成了一个随意污蔑别人的小人。不禁摇摇头:“我没有文溪,我没有胡说,我说的句句属实。”说着捉住了杨文溪的手。
从李思雨道出徐秀梅的事情之后,杨文溪对李思雨的爱突然化成无限的憎恨,就连手都不愿让她碰到,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冷冷的说道:“我希望事情到此为止,你不要再说了,不然,我们只好永不相见。”杨文溪转身要出门去,只见突然从门外涌进来十几个家丁,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捉住了杨文溪两条手臂,把他的头摁倒在了桌面上。
“你们干什么!”李思雨惊叫着,同样被两人捉住了胳膊。
黄妈手中掂着两条麻绳,分别扔给了捉着李杨二人的家丁手上,他们会意,将杨李二人背靠背捆绑在一起,扔到地上。
杨文溪错愕道:“黄妈,你这是干什么,快点叫他们把我解开。”
“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他可是杨家的大少爷,你们捆绑大少爷,老爷不会原谅你们的。”李思雨冲着众家丁说道。
黄妈嘴角勾起一抹匪夷所思的笑:“少爷?以后都不是了,杨家跟你再没有半点关系。”
杨文溪不禁错愕万分,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总觉得事事透着古怪,徐秀梅被赶出杨府,黄妈反而当家做主,甚至鼓动众家丁将杨家少爷给绑了,怪就怪在这些家丁一个个就跟着了魔一般,任凭黄妈吩咐,不再将杨文溪当成大少爷一样对待。
“你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你凭什么把我绑起来,我娘走了,你以为你就可以在杨府为所欲为吗?快点放开我。”
这时阿豪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嬉皮笑脸的说道:“黄妈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已经不再是杨家的少爷,谁会尊重你,谁会在乎你啊!”
“阿豪,连你也这样说,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刁难我。”
阿豪伸出中指摇摇手:“不不不,我们没有人刁难你,是你命该如此,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你根本就不是徐夫人的儿子,而是徐秀凤的儿子,你跟李思雨就是同母异父的兄妹而已。”
当阿豪说杨文溪不是徐秀梅的儿子之后,杨文溪震惊不已,当他说道是徐秀凤的儿子时,包括李思雨极度震惊,简直匪夷所思,对他的话却满是疑虑,并不相信:“你胡说,阿豪,你为什么要骗我,黄妈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要联合你来骗我!”言下以为黄妈是为了打击杨文溪,而编排出的借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些都是真的,当初是我把你从徐秀凤身前偷了过来,养育了你二十年。”门外传来徐秀梅的声音,话落时,人已经站到了屋内,和黄妈阿豪二人战成一线。
原来当日阿豪去找黄妈,杨文溪同时也去找到黄妈,黄妈冷言冷语打发杨文溪离开之后,才对阿豪讲了实话,徐秀梅已经去通知了云飞翔杀掉杨天泽,而他们在家中要做的,就是绑了杨文溪和李思雨,不能让他们两人跑了,身为徐秀凤的儿女,徐秀梅岂能轻易的放过他们。
杨文溪见到母亲去而复返,原来应该高兴,可是他一点高兴不起来,叫了二十年的娘,原来一直隐藏着天大的秘密,难怪她自从有了凝雪之后,对自己就是各种理由的处罚,原来一直以为严母出孝子,做的一切都是希望自己更有出息,现在想一想,她恨徐秀凤,又怎么会善待她的孩子。
“娘,你说的是真的,小姨才是我的亲娘?”这种从天上掉到地上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杨文溪有些不敢相信,明明知道徐秀梅绝对不是在撒谎,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她一遍。
李思雨听见徐秀梅的话,也是非常震惊,回想和杨文溪的种种,爱过恨过,原来他竟然是自己的哥哥,曾经美好的奢望和期许的爱情,现在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想起母亲曾经说过,徐秀梅曾经杀死过一个孩儿,如今看来,那个孩儿就是杨文溪,她并没有杀害他,而是一直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淡淡的道:“她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是我哥哥。”李思雨说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肯定的语气。
杨文溪回过头,和李思雨四目相投,说道:“当初我的知觉告诉我,你跟凝雪给我的感觉一样,原来你真是我妹妹?原来我们在一起,只是老天爷在给我们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呵呵,现在想一想,简直好笑的不得了,我们兄妹一场,居然会互生爱慕之情,呵呵呵,真是可悲可怜。”杨文溪忍不住苦笑两声,可是从他这一声声笑之中,却充满了无奈和苦涩的味道。
“现在你知道还不晚,如果有一天你们成亲了,洞房花烛夜才知道彼此身世,岂不比现在更可怜。”阿豪笑着说道。
“行了,不要给他们废话,以后杨家就属于我徐秀梅的了,所有的碍事的都走了……。”徐秀梅言语伤感,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一般。
杨文溪突然问道:“你不是被爹赶走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爹呢?”杨文溪知道她这二十年来对己的态度完全取决于对于徐秀凤的恨,二十年的母子之情顷刻间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是她心里日久积累的仇恨,可怜自己还一直尊敬她,把她当成心里最神圣的那个母亲,是以这次跟她说话,只是用了‘你’而不再称呼她为娘。
徐秀梅叹了口气,将脸则转,偷偷的擦拭眼泪。
杨文溪注意到她这微妙的动作,再加上她之前说到的‘以后杨家就属于我徐秀梅了,所有碍事的都走了’这句话,心里隐隐感觉不妙,追问道:“爹呢?你们把爹怎么了。”
徐秀梅只是不住的丢眼泪,一直用手擦拭,并没有回答杨文溪的话。
黄妈轻轻的拍着徐秀梅的肩膀,说道:“夫人,事情既然发生了,一切节哀顺变,我知道你心里头难过,可是老爷不死,死的就是你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