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由于天然饮料厂那个小厂子正在濒临倒闭,以至于每月发工资都成了问题,这样,已然在那个小厂子里工作了五年的任茹也不得已的辞退了那份会计工作,加之原单位——无限灯具厂的效益也不是很景气,就连退休工人开劳保都成了问题,任茹面对这种种不利的状况,于是,在苦思冥想了数天之后,有这样一天,任茹忽然对丈夫尚元林商量道:“员林,我总这样在家待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呀,我看,我干脆在大街上支个烟摊得了,这样管着挣多挣少,总算是有些个收入,也有个事干,省得在家闲的慌,还没有收入,另外,咱家小菲现在还没有结婚,咱们总得想个法子挣点钱,不然,光靠你的那点工资也不够呀。”
尚元林听罢,思考了一下,然后不太赞同的说道:“小茹呀,你的体格那么弱,想去站那大马路,那可不行,你知道那大马路上灰土暴尘的···。”
他的话还未等说完,就被任茹颇为不满的截断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给我想一个办法呀,唉!当初梅老弟让咱们走做买卖这条路,还不如听他的了,指着工厂的那点死工资真不行啊,若是当初自己干点啥,也不至于现在咱家弄成了这样。”
“事情都过去了,说那些后悔话有什么用呢?”尚元林不屑的劝妻子道:“况且你我的身体又都不好,即便当初做了买卖,也未必能坚持的下来。”
“唉!”任茹不由又发自肺腑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有些羡慕的说道:“你看看人家梅老弟,现在自己开的诊所多挣钱呀。”说到这里,她不由恍悟道:“我看咱们也别羡慕别人了,咱们也得干点啥,这个烟摊,我一定要给它支起来。”说着,她禁不住暗暗的握了握拳头。以表决心的样子。
“支个烟摊能攥几个子呀,整那玩意干啥呀?”尚元林仍然固执己见。
“以小见大吗,啥买卖不都是一点一点做起来的。现在咱们手头没有那么多的本钱,就得脚踏实地的干个小点的买卖。唉,正好,现在咱孙子慧忆也上托儿所了,他妈妈还不用咱们接送了(现在霍正思认为孩子大了,好带了。所以,就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接触尚家的人了),咱俩的身子都能腾出来了,咱俩就支个烟摊,你看半天,我看半天,这样,谁也累不着,钱还攥到手了。”任茹是越说越兴奋。深觉这条道路可行。
尚元林见妻子难得说的这么热闹和激烈,周密的想了又想,最后也只能勉勉强强的应对下来,“那···行吧。不过小茹啊,我就担心咱俩的身体不行,到头来怕撑不住呀。”尚元林仍然顾虑重重。
“身体靠锻炼,人啊越待越完蛋。有个营生干,活的还充实些,不然,整天面对咱们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和那个神经病的儿媳妇唉声叹气的,咱俩早晚得让他们给活活气死了。”任茹正色的扳起面孔,分析着自家眼下的形势。
“我看那个女人也没安什么好心,就是想要活活的累死咱俩,气死咱俩。”对这点,通过发生过的诸多事实,尚元林也不得不承认道。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吗。
“她越是这么个想法,咱俩就越别上她的套,咱们今后谁也别生闲气,并且要给咱的小烟摊美美的支起来,有了事干,在大马路旁风风亮亮的,还能见见世面,否则,窝在家里,咱俩再着急上火什么的,日子久了。咱俩真就彻底完蛋了。”任茹叮嘱着尚元林道。
尚元林听罢心里也是不觉豁然开朗,是啊,走出去,人只有走出去,才能接触到更为开阔的天地,心胸也能随之变的宽大些,想到这里,他不觉同意道:“那好,听小茹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挺有道理的,这样咱俩也有活路了。”
“嗯。”任茹也点点头,然后建议道:“那就这样,明天我就骑着车子去市内找个适合卖烟的地方,等找到了,我就去批发市场进货。”
“那行,我今天就找些木头订一个烟箱子,咱们呀,说干就干。”尚元林说吧撸起了衣袖,去外面的煤棚子里找事宜的木材去了。
“订个大点的烟箱子。”隔着窗玻璃,任茹大声的嘱咐道。
“知道。”
三天之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时年已经五十七岁且体重仍然只有八十几斤的任茹如今已经两鬓斑白,但是由于眼下的生活所迫,她还是骑起了一台二八型号的大车子,且车子后面驮着一个大大的烟箱子,艰难而吃力的由东倩出发,踏上了一条卖烟之路···。
凡事都是说来容易做起难。
为了找到一处适合卖烟的地方,任茹先是在东倩小桥下面的一处位置上停了下来,巧的是,还未等她立好车子,打开烟箱子,就冲着她走过来一位深褐色面孔的中年男人,“大姐,我买盒火柴。”
“啊,好。”
任茹见状,急忙忙手忙脚的把烟箱子打开,从里面迅速的找到一盒火柴给了那人,之后把那人的钱币也接到自己手中。
虽然一盒火柴只能挣个几分钱,可这是首次开张,意义非凡,况且火柴的‘柴’字与发财的‘财’字又是谐音,这无疑蕴育着财源滚滚,财运旺盛,无疑是个好兆头,任茹心下正在美滋滋的时候,突然,又向她的位置走来了一位推着车子卖烟的中年妇女···。
那妇女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带着个大口罩,看不清面目,只是对任茹友好的说了一声:“大姐,这是我的地盘,我都在这卖了三年的烟了,您看···您还是另外找个地儿吧。”
“啊?”任茹这下傻了眼,无奈,她只好收起了刚刚费劲巴利支好的烟摊,再一次骑着车子踏上了寻找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