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车间的那天,车间还开了个欢送会,虽然还都是在一个单位,离的又不远,可怎么说也是以后不能在一起朝夕相处了。张艳挺依依不舍地说:“雅萍,你看我没教你几天你就走了,我这哪还算是你师傅呀!”
“师傅,无论我去哪了,你也是我师傅,要不是你那么用心的教我,我怎么能那么好的完成任务,如果不是那么好完成任务,我怎么可能被调到画室。师傅谢谢你!”雅萍也是挺不舍离开师傅,还有车间其它的同志,可这毕竟是去好的地方,车间也没有留她和吴晓清,还是高高兴兴把她们俩送走了。
画室算雅萍还有吴晓清现有六个人,说以后还得陆续进人,除雅萍和吴晓清其它四个人都是男士,画室先由李厂长主抓。雅萍和吴晓清来报到后,分配吴晓清跟着年龄大些的郭老师学裱画,让雅萍和一个年轻一些的崔老师学绘画。崔老师长得细高格,皮肤很白,带着一副眼镜,很有搞艺术人的气质。听了李厂长给雅萍和吴晓清介绍才知道,崔老师是在齐画院请来的,李厂长还嘱咐雅萍好好和李老师学,这可不是谁都想和崔老师学就能学的。雅萍也感觉自己很幸运,上班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被调到画室,而且还得到这样一位老师教。
下班的时候,王宏哲已经在画室门外等着雅萍了,看着雅萍脸上带着笑容,王宏哲迎上前去:“雅萍,真为你高兴,你能被调到画室,还由崔老师教你,真是太好了。我们设计室的人都想调画室那,可都说很难调的,你真棒!”
“宏哲哥,也就是算我运气好点吧,你说我都那么倒楣了,还不得让我遇上点好事呀!”雅萍是笑着开玩笑对王宏哲说的。可王宏哲听着却如针刺一般。
“雅萍,那天在我家,我妈说的话你别当真,我不会和你姐结婚的,就算我妈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就不结婚了,我就一辈子守着你,照顾你。”
“那怎么可以,如果许静宜真得怀了你的孩子,你一定得和她结婚。宏哲哥我今天让你送我,也是为了把事情和你说清楚了,今天就是你送我回家的最后一次。以后我让我爸来接我,如果我爸来不了,吴晓清也能送我,他们如果有事都不能送我,我自己也能把车摇回家。反正以后我不会再让你送我回家了。”
“雅萍你听我说,你姐到底是不是怀孕了,现在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更对不起你了,我怎么可能这辈子不管你?”王宏哲有些激动。
“宏哲哥,什么都别说了,先把你和许静宜的事情处理好吧,这段时间你真得别再送我了,我们也尽量少接触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自从两家在王家不欢而散后,林桂芹就积极张罗着王宏哲和许静宜两人的婚事,虽然,她心底根本没底,许静宜到底是真否怀孕,可得借着个事情促成儿子的婚姻。她先是找到王玉珍,来个先发制人:“玉珍你和成明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是让你们家哪个女儿嫁过来?”
“桂芹,这事还真是让我们很为难,雅萍和你们宏哲两孩子是有感情的,雅萍现在又成了那个样子,当然我和她爸都希望她能和宏哲结婚,这样我们俩就死也能放心她。可现在静宜又怀孕了,这孩子还死倔,我和老张都劝她把孩子打掉,她死活不干,我们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你们俩口子可真心狠,先不说这孩子是不是我们家的骨肉,就说静宜吧,今年也有二十五六了吧,这头次怀孕就打胎,那以后就有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到那时,你们再找我们家,我们可不会答应让宏哲娶她的。”
“那你说,我们可怎么办?这手心手背可都是肉啊!”王玉珍摇头叹气一脸无奈的表情。
“你要是问我,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我这也是为了咱们俩家着想。我看要不还是让你们家静宜嫁给宏哲吧,这样首先是先保住我们俩家的后,你想想雅萍做了那么大的手术,现在腰上还有钢板,以后结了婚还说不定能不能有孩子,就算她以后怀上孩子,那对她来说也是很危险的事。”
五玉珍觉得林桂芹说的有道理,让静宜嫁给宏哲,不但是成全了静宜,也是为了保护好雅萍,这么一想,五玉珍也就下了决心。
“那咱们俩就这么定了,就让静宜嫁给你们家宏哲,我回去先做雅萍的思想工作,静宜那肯定没问题,估计你们家宏哲的工作不太好做。”
“不好做也得做呀,谁让摊上这样的事了,也不知道上辈子这几个孩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孽缘,这辈子这么纠缠不清,真是该他们的。”林桂芹发着牢骚。
看着雅萍的心情一天比天好起来,王玉珍真是不忍心和她说静宜和宏哲的事,可不说时间越托越长,等静宜的肚子大了就晚了,没办法王玉珍硬着头皮也得找雅萍说这事了。可让王玉珍想不到的是,她刚刚开口说这事,雅萍却说道:“妈,他们俩的事你别和我说,我已经和宏哲哥说清楚了,以后不让他再送我回家了,也不让他再找我了。”
“雅萍,这件事你真得想开了?”王玉珍有些惊异,但看着雅萍的表情很坚毅。
“妈,我想不开怎么办?林姨她不认我做她们家的儿媳妇,许静宜又怀孕了,我不能一直让宏哲哥为难吧?妈你就别管我了,好好给许静宜张罗婚事吧。我就是这命,我认了。”
听雅萍这样说,王玉珍真得是心如刀绞,顷刻间她感觉是那样的对不起这个女儿,可她真的是没有回天之力,让女儿回到从前。
不觉间,已到了初春时节,大地从寒冬里苏醒复活过来,道两旁被园林工人砍割过的陈旧的草本茬上,又野性茁壮地抽出嫩芽。一阵潮润的微风吹来,那浓郁的花粉青草气息,直向人心里钻。
雅萍自从调到画室,每天迎着春风在上班的路上,都在内心鼓励着自已,生活还是美好的,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生活。
这一天,雅萍正在专心的练习国画,听到车间来的一个工人说:“这回李在长可算是熬到头了,人家可以去搞他的专业了。”听他这么说,画室的人都停下了手里做的事。
“李厂长要去哪?”郭老师问到。
“听说要被调回到美术研究所工作。”车间那工人回答后,停了一会接着深有感触地叨咕着:“只是李厂长这一走,我们厂可就又要完了,当初,我们厂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要不是他面临困境这际挑起这副重担,恐怕我们这个厂子早就垮了。”
画室另外一个人说:“快给我们说说是怎么回事:”还给那工人递上一支烟。
那工作接过烟点抽了口,嘴里冒出一烟圈说道:“前几年,咱们厂的效益一直不好,主要是生产的产品销不出去,工人经常是几个月不开资。要不是李厂长当时担起了厂长这个职务,前前后后地张喽着,那就怕我们现在回家连锅都接不开了。人家李厂长一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为了能让咱们厂的产品多销售一些出去,在外可不知说了多少小话。听供销科小周说,咱李厂长为了能把咱们的产品多推销出去一些,经常是自己花钱买好烟,在买家面前低三下四向人家说着厂里近百人等着钱开资,求人家多要些咱们的产品。就咱们厂过去那破烂不堪的样子,谁愿意当这厂长呀,这回他调走了,咱厂又要够呛。”
雅萍虽然来厂时间不长,但对李厂长她感觉很亲近,这不只是因为李厂长把她调到画室,更主要是李厂长平易近人,知识渊博和他在一起聊天总能让自己感悟很多东西。听天李厂长要调离的稍息,雅萍也觉得心里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下班的时候,雅萍练习画的画还差点,她就晚走会想把它画完,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赶上吴晓清晚上有事就先走了。李厂长每天下班都比工人们晚,雅萍正在聚精会神的画着画,不经意抬头的时候,看到李厂长正在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画画。雅萍忙着放下手中的毛笔底声叫了声:“李厂长,你还没下班?”
“没那,我每天都下班晚。你怎么还不回家,别太累了,你得注意休息。”李厂长关切地边看雅萍画的画,边说着。
“画完这点我就回家。”
“厂长,听说你要调离咱们厂了?”雅萍弱弱地问了句,本来雅萍是个不爱多事的人,别人的事很少问,只是今天有些不由自主的便说了出来。
“是有这事,只是现在我还没有想好去不去那。”李厂长仍然态度温和,可也有一丝犹豫略过他的脸。
“听说是调回美术研究所,那可比你在我们厂强多了。”
“是呀,可我还真有点放心不下咱们工厂,也放心不下这些工人,我再好好想想吧。”李厂长的情绪也影响到了雅萍,心思也无法再专注在画上了,索性把笔和画都收了起来。
“雅萍我观察你一段时间了,你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子又有灵气,比较适合搞艺术,你好学,有思想,所以我才建议厂领导班子把你调到画室,你一定好好钻研,以后有机会去电大或夜大再好好学习学习,你以后一定行的。”
李厂长的话让雅萍非常感动,也更坚定了她内心对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