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沐影登基一事,京城的百姓罕见地没有说什么。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吧。总之,所有人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一切都非常地平静。
这日,萧沐影与聂素素的大婚。
聂素素早早地就梳洗打扮好,穿着厚重的喜服,戴着华贵沉重的凤冠。聂素素觉得有些紧张,甚至感到有些不适。可能是昨天晚上太激动,睡得太迟的原因。她忍不住抠了抠手指,手指上染的凤仙花鲜艳的红色。本来染这样的颜色,她是拒绝的。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不太喜欢这么艳丽的颜色;另一方面,她仍然会对自己将要成亲这一事实有些抗拒。可能用抗拒这个词不太适合,她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她在现代和古代都待过,但是在现代她虽然谈过几次恋爱,却没有一次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所以,这样的心情她是第一次。对于这种感受,现代有一个词,叫婚前恐惧症。
聂素素呼了一口气,稍微放松了一下自己的紧绷的神经。她咬了咬嘴唇,却担心把唇上的胭脂蹭掉,于是只能忍耐着想要做些什么的心思,又恢复到一开始的静坐。春晓怎么还不回来啊,聂素素没别的事儿干,只能运用一下自己的脑子了。不是说就出去一会儿吗?怎么就去了怎么久,不会在宫里迷路了吧。聂素素觉得自己穿越一定是走了大运,要不然怎么会既没有宅斗,又没有宫斗。自己按捺不住想要斗智斗勇的心也没有办法实施下去。聂素素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欣然接受。毕竟,万一她在古代炮灰了,那也太可悲了。所以,还是这条路适合我,聂素素自豪地想到。不过她很快又变得跟漏了气的气球一样,不知道萧沐影未来会变得能够怎么样,能不能像他之前说的那样,真的愿意和自己永远在一起,为了自己放弃整片森林。
另外,这可是在古代,就算萧沐影因为自己母亲的原因对三妻四妾这种状况,一度很是厌倦,但是万一萧沐影以后觉得后悔了怎么办?再说,聂素素可没有见过只有一位皇后的皇帝,就说清朝的皇帝吧,那可真是后宫佳丽三千,真的是记都记不过来。就这样,不也是照样每年都要选秀女。自己也没有什么家世,萧沐影刚登基,还站不稳脚跟,难道要像她以前看过的很多言情剧男主角一样,迎娶世家大族之女,用她们背后家族的势力来充盈自己。
直到春晓推开了大门,聂素素的思绪戛然而止。于是,聂素素就没有再继续刚才的思路客反而投入到春晓接下来要交代的事情上。春晓滔滔不绝地讲了好一会儿需要注意的事项,聂素素全程无辜地看着她涂抹横飞地讲。春晓说得累了,才抽空看了聂素素一眼。聂素素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春晓无奈地笑了一下,已经准备好对聂素素一阵苦口婆心地劝说,这边聂素素也突然开口了。
“春晓,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吧。”聂素素说着就要站起来去倒水,春晓刚要阻止,聂素素又自己坐下去了。只听聂素素讪笑了两声,“嘿嘿,头太沉了,迈不动腿。”
春晓“噗呲”一声笑出声来,聂素素的样子实在是太滑稽了,她到底是没忍住,希望姑娘没有生气,春晓后知后觉地想。一边拿余光瞟了瞟聂素素。
聂素素刚好逮住了春晓探究的目光,一眼看穿了春晓的心思,轻快地笑了两声,“哎呀,我不生气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不在意这些规矩的。倒是你,别被其他人看到了。”
春晓也识趣地说,“谢姑娘宽宏大量,这不是在姑娘面前奴婢才敢这么着嘛,换了别人,奴婢去绝不敢的。姑娘真是菩萨心肠,中州有了您,真是百姓的福气。”
“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呢,我怎么就听不出半点好来呢?春晓,你真是越来越不一样了,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快把从前乖巧懂事、动不动就要和我请罪的春晓还给我。”聂素素说得越来越起劲,甚至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姑娘,您别装了。跟了您这么久,您一个动作,奴婢都知道您要说什么话了。”春晓难得不正紧地说道。
聂素素有些惊讶春晓今天的变化,可是她平日里就神经大条,可能春晓今天只是太激动了吧。聂素素粗神经地想到。
“我真的这么没有心机吗?那我以前还骗过不骗人,合着是我白自信了?”聂素素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她对于的演技还是很自信的来着。
春晓并没有直接答话,反而认真地对着聂素素投射了一个复杂的眼神。聂素素接过这个眼神,内心一阵好笑。她直接就笑了出来,“不行了,不行了,春晓你今天太逗了。哈哈哈,笑死我了。”聂素素头上凤冠上的珠翠颤动着,发出一阵阵的声响。
门外传来一个嬷嬷的声音,“娘娘好了吗?吉时到了。”
聂素素连忙止住了笑声,稍稍扶了扶乱了的凤冠。咳了咳,清了清嗓子后说,“好了。嬷嬷请进吧。”
“是。”
大门开了,一众的嬷嬷、宫女都进来了。聂素素觉得这阵仗真的很大呀,幸亏皇家严肃,不带闹洞房的,要不然这么多人,可不得把她累死。
“娘娘既然好了,就跟奴婢来吧。”一位女官上前来,对着聂素素说道。
聂素素慢慢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更没有什么表情,努力扮演好自己皇后的身份。虽然自己不想这么做,但是怎么也不能让萧沐影面子上过不去。进了一家门,从今往后就要相互照料,彼此挂念着。
这边萧沐影焦急地在一处屋子里等待着,他从昨天起就没有再见过聂素素,要说不想念是不太可能的。他素来听闻女子成亲之时是最美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聂素素,他当然是怎么也看不够聂素素的。他早就把那些规矩熟记于心了,该说的话也能倒背如流,不用他人提醒,自己就准备好了所有的事宜,简直就是潜心地等待着聂素素的到来,无所事事到了极致。
不仅萧沐影,就连萧沐影身边伺候的宫人们也很着急,他们都被萧沐影焦急地情绪感染了,内心中也不自觉地随着萧沐影的一步一步焦虑着,怎么娘娘还不来呢?娘娘不该不来啊,皇上都等得这么久了,娘娘怎么还不来,难不成出了什么事儿了吗?不应该啊,宫里守卫很是森严。其实,只过了一小会儿,远没有过了很久,这一切都是萧沐影给他们带去的错觉罢了。
聂素素浑浑噩噩地被一众人簇拥着走远了,一度让她有一种自己是犯人的错觉。她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能感受到众星拱月般的感觉了吧。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晚上。
一天的忙碌结束了,聂素素独自坐在旁边,只感觉到有一丝恍惚,今天我成亲了。萧沐影好像跟我说了什么,是什么来着,记不住了。算了,以后想起来再说吧。
门开了,红烛摇曳,鸳鸯被里翻红浪。
次日,聂素素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萧沐影似笑非笑的脸,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聂素素顿时羞红了脸,直接拉起被子盖住了头,不想忍耐着令人害羞的甜蜜煎熬。
萧沐影也不阻止,无动于衷地看着聂素素一系列的动作,聂素素觉得自己有些傻,有什么好害羞的,算起来,我心理年龄比他大几岁,是我赚了呢,我害什么羞啊,真是越活越糊涂了。这样想着,聂素素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一脸大义凌然。
“怎么,你这是要英勇就义吗?还是说,你当这是种牺牲啊?”萧沐影忍不住打趣道。
聂素素摇头晃脑地说,“非也非也,小女子绝无此意。只是,现已日上三竿了,皇上今日是不上早朝了吗?臣妾可不想背负一个媚主的名声啊。”
“就你一张嘴能说会道,你说我要是把它缝上,你还能靠着它伶牙利嘴吗?”萧沐影边说,边摸上了聂素素的嘴唇,表情一瞬间变得狰狞。
聂素素自然是被吓到了,颤抖着声音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成亲有没有一日,你这样子是不对的。是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会遭受到社会谴责的。萧沐影,算我看错你了,我们今天就分道扬镳!”说着就起来,也不管自己衣衫不整。
萧沐影受不住聂素素的哭诉,马上就破功了,温柔地哄道,“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给你赔不是。你说话多好听啊,跟个黄鹂鸟似的,是我不懂欣赏你。你说你喜欢什么,只要你高兴,能找到的我都给你找回来。”
“我还真有想要的。”聂素素眼珠子转了转,明显是有想法了,“我想让你把小太子找回来。”聂素素不敢放过萧沐影脸上任何一个表情,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显得是妇人之仁,可是她仍然忍不住想要找到他,让他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