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有作战策略了?”小临问道。
成全点点头,伸手把模型上北土军队的位置打乱成分散状,又指了指敌军的位置,开口道:“第一轮作战,我们先探探敌情,看他是如何排兵布阵的,把队形布署得松散一些,让他摸不清我们的战略。”
“将军果然英明!”那大胡子将领说道,原本他是瞧不上这外乡人来带兵作战的,况且成全身材修长,眉清目秀,看着一幅文弱书生像,实在不是个久经沙场之人。可是他的战略却让他很是信服,此办法能够以最少损失而获得最大利益。
一个脸上有疤的将领想了想,开口建议道:“只怕第一次出兵对方就下狠招,我军不如架上炮台,在猝不及防的时候能够应敌。”
“嗯,”成全赞同道:“你说的不错,敌军的套路我们还不清楚,应当多提防。”
小临沉声道:“还有异议吗?没有的话,就这么定了。”
众人先是犹豫了一会,后来也没说话,于是成全一拍桌子,说:“好!那今晚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日随我出战!”
于是,众将士一行礼,便陆陆续续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休息。成全独自留在大厅中,出神地盯着作战模型,今日潜伏在西土军队中的密探告诉他,西土领兵的正是自己的父亲——成天。
为了救出糯米,成全要和自己的父亲打仗,这叫他如何不为难?而且他代表的还是北土军队,父亲一定会十分震惊,甚至会认为他有叛国之意。可他决不能因此手软。为了糯米,他也要狠下心来打赢这一仗,也许父亲会念及父子之情不伤他,但他知道,为了国土颜面,父亲也一定全会力以赴打败他们。
明日一战,成全可能再无法面对父亲,即使将来再解释,也是徒劳无用,他在父亲心里,一定会成为一个不孝的儿子。
可是为了糯米,他必须要这么做,成全紧闭双眼,疲惫地叹了一口气。他为糯米所做的牺牲,糯米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只期盼在她的心里,他能占有一个重要的位置。
就这样,第二天午时一过,第一战的号角就被吹响了,嘹亮的声音穿过整个大平原,北土都城里的百姓沸腾了,大喊大叫着消灭敌军的口号。成全领着一大波浩浩荡荡的军队走向两军交战处,他的心里无比沉重,紧抿着嘴,表情十分严肃。
对面是黑压压一片西土的军队,其间走出一人,气势汹汹地大喊道:“叫你们的将领出来!”
那人正是成全的父亲成天,成全捏紧拳头缓缓走出来:“来了!”
成天眯着眼看着那满身盔甲之人慢慢走近自己,忽然脸色大变,惊得睁大了双眼,指着成全说道:“你,你,你怎么会?……”
“父亲,儿子如此实在是不得已之举,打完这一仗,要打要罚,全凭父亲处置。”成全眼里很是不忍,可他也只能这么说了。
成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气愤不已:“你不为国打仗也就算了,竟还帮着敌军与你父亲作战,简直是丧尽天良!”
“任凭你怎么说吧,我这一仗非打不可!”成全眼神坚决地说。
“好!好!”他的一番话,让成天气得面红耳赤,飞快拿过一个兵器指向他:“开战吧!”
对不起,成全在心里默默地说道。随即抬起手下令道:“众将听令,给我杀!”
一句话说完,两边的士兵立马冲向对方厮杀起来,刚刚平静的战场立马变得尘土飞扬,战火连天。成天和成全混战在一起,三番五次,成全都险些被父亲的兵刃伤到,他一直在躲避而不主动进攻。
成天冷笑一声:“怎么?连我都打不过,还想打胜仗?”
“我不会伤你的,我只要你们退出北土的领地。”成全咬牙硬撑着,汗水从他的额头一滴一滴流下来,浸湿了他的衣襟。
成天心头一软,复而又捏紧兵器,大声道:“你真当自己能打赢我?在我眼里,北土的士兵根本不值一提!”
“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和为父开战,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成天见儿子这么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心中有所顾虑,但总是要给身后那些前来战场士兵们一个交代,便紧了紧心头,决定与儿子带领的北土开战。
“冲啊!”成天把手中的长刀举至空中,号令身后的士兵们向前冲去,与北土士兵决战。
与此同时,北土的士兵也开始冲锋,两方的军队很快就遇上了,矛和盾相遇,刀剑相碰……一时间战场上的兵器碰撞声和士兵们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战场,飞溅的血液和遍地的横尸使空气中弥漫了血腥的味道。
战场上牺牲了很多士兵,但似乎北土的士兵更胜一筹,杀得西土的士兵所剩无几,此时就到了成全与他父亲真正决战的时候了。
“儿啊,你就别怪父亲不尽父亲的职责,为了我们西土,我也只能与你一战了。”成天虽然不想与成全决战,但是看到遍地西土士兵的尸体和幸存士兵们沮丧的脸,他不得不以身作则来振奋士气。之前自己劝了成全一番,但是他还是没有动摇,于是自己不得不再提醒他。
“父亲,对不起。”成全心里感到十分内疚,但是为了就出糯米兄妹他不得不这样做。
说完,成天就骑着他那匹朱红色骏马朝成全的方向飞驰过去,成全也举着他的长矛准备迎击他的父亲。
就在两人差不多兵器相接之时,忽然刮起了大风,战场上扬起了漫天黄沙,一条腾龙就在这昏暗中腾空升起,阻隔在他二人之间,没有让他们父子相杀。想必是上天念在他们二人血脉相连,又都为形势所迫,不忍心看到他们父子相杀,斗得个你死我活的,就派出这腾龙来阻止他们的战事。
就在腾龙出现之时,成全内心纠结,皱了皱眉,不忍地收回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武器。成天也看到了成全的表情和这般举动,猜想道:成全决定与自己交战,一定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苦衷。同时,成天也并不想与自己的儿子决战,便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成全。
“儿啊,为父明白你并不想与我交战,但是为父也不想因为此事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就退兵吧,你要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苦衷,你大可等到你退兵,为父打了胜仗之后,再同为父讲明白。”
“父亲,我不能退兵。”成全皱了皱眉,仍然坚持着说道。
“儿啊,你不要怕之后父亲会怪罪你,你要是真有什么苦衷,你到时候说出来,为父能够理解你的。”成天坐在马上,深情地望着成全劝道。
此时在不远处的西土将军魏然也骑着马过来,劝道:“是啊,成全,你们父子一场,为何要闹到如此田地呢?有什么事回家好好讲清楚就行了,何必大动干戈呢?”
“你闭嘴,这是我和我父亲的事,你没资格插嘴,有多远就滚多远去。”成全听了魏然的话,不想一个外人来对自己指指点点,就对魏然愤怒地吼着。
“你……不知好歹!”魏然被成全气得牙痒痒,满脸怒气地骑着马退到了成天后面一些的地方。
成天见劝说成全退兵无果,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战场上大部分都是西土士兵的尸体,便想到再战下去也不一定有多少胜算。于是决定不再继续交战,先带兵回城,保住剩下的兵力。
“既然你还没想清楚,那为父就再给你一些时间考虑是要退兵,还是要与为父决一死战,为父之后还会再来的。”成天不想让自己的军队狼狈的收场,就找了这个自己退兵的借口,好给自己留点颜面。
“撤。”成天调转马头,带着那些幸存的士兵离开了战场。
见到西土的士兵都撤退了,北土士兵十分兴奋:“喔——喔——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他们一起高举兵器欢呼,还有一些关系好的士兵抱在一起,为自己能够活着回去感到高兴。但是在高兴之余,士兵们也对成全的身份存在着很多的顾虑。
“我们的统帅竟然和西土的成天是父子关系,那他们会不会是串通好了的啊?”
“是啊是啊,没事怎么会跑到我们北土来带兵?还要和他自己的父亲交战,看刚才交战的时候,他们俩的关系也没有不好到要自相残杀的地步啊。”
“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难道就不怕这里面有什么猫腻?竟然让他来带领我们去对付西土。”
一群士兵一边搬运着战场上倒下的尸体,整理着战争胜利后得到的战利品,一边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刚刚发生在战场上的那件令人疑惑的事情。
就在他们讨论得激烈的时候,成全从他们身边走过,也听到了它们的谈话。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