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大臣的脸色果然都有些变了,但自古以来也没有谁明确的立规矩,在喊这声传唤的时候一定要用太监。站在秦木宝身边的春儿不禁有些发抖,刚才自己用尽了毕生的气力去叫这一声,没给公主丢人吧?
的确没有,一旁正坐在一个小隔间中的史官正在提笔记录着这一幕。苍穹从开国皇帝开始,为了时刻监督君王的所作所为,史官都要在上朝的时候记录下来,事后给后人参考。这史书一出,无从更改,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虽然蒋大人也觉得十分惊讶,但本着职责所在,他还是一笔一划的写着刚刚发生的事件。想必这也是以后史书上浓重的一笔吧,他倒是有些感叹。
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的由公主之位来应付这整整百名朝臣的,这位就连坐在上面的气势都不一样。他突然有些期待这位公主接下来的表现。
“怎么,各位没有意见或者奏折吗?父皇都去世了好几天了,上朝也暂停了好几个日子,难道大人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职位?”
“是不是本宫要用一个渎职的罪名查了你们,才会把你们腼腆的性子收起来?”
一群平均年龄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们被一个甚至称不上女人的少女给拐着弯的骂了一顿,自然是心中不痛快的。可这么长时间依然没有人呈奏折,他们却也无力反驳。
“启禀…公主,微臣只是觉得,后宫一向不干预朝廷,您这样冒然没有旨意的就代替先皇上朝,实属不敬啊。”
见实在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说话,一向耿直的礼部尚书干脆迈了出来,直接开口道。他能在没有什么背景的情况下坐到这个位置,也是因为礼部尚书曾经经商,对金钱十分敏感,该不该铺张浪费或者怎样节约,他一清二楚。而这位付大人也曾经中过举人,后走投无路才走上了商路,在有才华还有能力的时候,提拔便显得自然而然了。
看着付钰丝毫不惧的样子,秦木宝挑了挑眉,心中暗想道:这人倒是个可用之才,不过就是思想太过于腐朽,还自认为是个人才,还是父皇给的赏赐太多,自以为是了。
“那我问你,此后宫指的是谁的后宫?”
“自然是皇上的后宫了。”付钰十分自然的答道,眉眼间带着满满的自信,说不定这位传说中难搞定的公主今日就被他三言两语拍死在台面上了呢?一个中立派的人能做出这种成就,想必也会留在史册中吧。
可一听这话,有些机灵的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既然说是皇上的后宫,那现在先皇已去,公主也自然不算什么后宫之人了。
这付钰,便是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果然,过了一会,他便反应了过来,心中是忍不住的懊恼还有羞耻。他自认为读过书,经过商,见识过的世面比一般人多很多,可现在竟然被一个自己平日里看不上的女子给讽刺了。
“臣……臣知错,望公主饶过臣。”他有些磕磕巴巴的道,欧阳丞相一看这场景,便瞬间知晓怎么回事了。
这付钰也真是废物,当初被秦木宝的爹给收了一半,现在又被秦木宝全给收了,真是活该当别人家的狗。
他失望的摇摇头,本以为这块铁板可以给秦木宝带来许多麻烦,没想到被她的一句话就给解决了。而坐在旁边的蒋大人因为年龄有些大了,也是最后一年任职,便有些反应不清楚。
一名宫女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蒋大人这才一拍腿,赞叹的眼神便投向了秦木宝。其实大多数大臣并不是像付钰这样死板,而是单纯的不想让女人上朝,或者是欧阳迦夜那种有野心的人。他则是属于前者,今天听了秦木宝的破解方式后,他竟然感觉有些新奇。
“禀公主,虽是这样,可是先皇生前并没有留下任何遗旨,也没有选立太子,您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和体统?微臣联系在民间或者宗族间选择人才,然后立为苍穹的新皇。”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这位不知名的小官身上。那小官低着头,脸上却是满满的都是恐惧之色,天知道丞相斗不斗的过公主,就拿他出来做枪使,要不是为了荣华富贵,他也不会做这种危险的事。
但他忘记了一点,就在他已经说出这话的时候,荣华富贵就已经离这人远去了。
因为这番话比刚刚付钰所说的要直接的多,而且也更吸引眼球。这一刹那,殿内的空气全都处于一个尴尬的氛围内,蒋大人也愣了愣,但还是迅速的书写着。
“这位官员说的倒是有意思,你让本宫在一群废物里选继承人?你们有信心把国家交给那群天天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吗!民间选拔,如果他国的探子做了手脚,我苍穹的江山是不是落入了其他人的手中。我看你根本没有为自己的国家考虑,来人,给我拖下去,处以凌迟!”
凌迟二字,听着轻巧。那王德一听早就吓得变了脸,他跪下不停的朝着座上方的秦木宝大喊道:“公主,您不能这样滥杀无辜啊,微臣是有在为江山社稷……”
呵呵。
秦木宝不屑的一笑,这人是丞相手下的一个炮灰,贪官污吏的典型代表,就连几年前赈灾的银子都贪过一万两,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处理掉他,给那些人民出口恶气。
而此时欧阳丞相的脸却黑如炭,她还十分不要脸的主动道:“丞相,怎么了,本宫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对,难道是有什么事要上奏?”
“回公主,京城近日来因为先皇的驾崩一直吊丧,可立新皇的消息也一直没传出来。宫外面早就议论的流言遍地了,臣觉得可以考虑立新皇的问题了。”丞相微微酝酿了下刁难的话便迅速的冒了出来,就连自称都十分的狂妄,那个微字早就弃之不用了,
秦木宝对着北面抬了抬下颚,杜鹃便知道了她的意思,连忙从一个看起来十分金贵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卷圣旨,然后慢慢的走到宣旨处,大声的朗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因朕风烛残年,深知时日无多,便特意立下此旨意。吾儿秦木宝大气聪慧……”
在杜鹃宣读圣旨的时候,底下的人基本上都愣住了,有很多人以为秦木宝是自以为是想要做女皇,根本没考虑规矩也没有旨意。但谁想得到,就是这个让他们不屑了好几天的人物,不旦霸气十足的上了朝,竟然还有先皇留下来的圣旨。
“公主,臣觉得这圣旨还是交给别人检查一下吧,毕竟虽然您是唯一一个后代,可臣不太相信先皇会下这种旨意。”
“哦?那你就是怀疑本宫说谎了。蒋大人,您也算是父皇在时一路上打拼过来的,相信你能认得出来先皇的笔迹。”
一看秦木宝敢让蒋大人去鉴定,欧阳丞相的心里就不禁一抽,蒋大人的分量连他都很难撬动,自己最多取代了那个红人的位置,可信任感,却是老国王从未缺少过给蒋大人。
二人自幼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相互了解的。蒋大人有些泪眼汪汪的看着圣旨,有些哭腔的道:“回禀公主,这圣旨的确是先皇笔迹,而且看的出来这人写字时力不足,应该是在生病,这种状态根本模仿不来。”
“好好好,本宫知道了。这下丞相您就不懂了吧,这世界上惊世骇俗的事情多了,我又是父皇唯一的女儿,还自认为不笨,他凭什么不把位置传给我?”
岂止是不笨……欧阳迦夜默默的在心中念叨着,这女子简直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有个性的一个了。不旦富有爱心,竟然还桀骜不驯,但最怪异的事是,没想到她有的时候那样有趣,简直就像是一个神秘的盒子,每次打开都有不一样的她。
就在欧阳迦夜发愣的时候,秦木宝已经渐渐的开始与百官舌战了。双方都十分注重礼貌,你一句我一句,听的最爽的就是蒋大人了,他擦了擦那微弱的泪珠儿,便抛开以前与老国王的回忆,专心的投入到了写史中去。
“公主,西部一县城前些日子发生了一场六百人规模的起义,已经被镇压下去了。可现在全国都弥漫着这股气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请公主做决定。”
这是秦木宝处理的第一件政事。
同时也是让这些人对她刮目相看的第一步。
“颁令下去,先皇仙逝,新皇于本月初十登基,倒时天下大赦,租子今年减一半。”
“万万……”秦木宝一把拦住镇西将军想要说的话,然后示意杜鹃书写圣旨,一边给他解释道:“老百姓起义无非是因为日子过不好,在父皇生病的这几年里,你们也做了许多好事,百姓自然苦不堪言。”
“如果你们觉得这样做的话会影响国库的收入,那舞乐,给我带着人一个一个府的去查,核算这些年府上的收入来源,多余的全都给我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