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边伸手摆弄着庞秀刚刚鄙视的那一排书,一边在口中不住的嘟囔道:“哪里有灰?看你才像灰!”
“咦,这是什么?”
忽然,冷秋水在这排书的最中间发现了一个白皮书,大概有半寸厚的样子,前后虽然都衬有白纸,但是冷秋水还没有抽出来就知道它并不是出自于自己家的书店。
冷秋水仔细的想了一下,她刚刚走向庞秀身后的时候,庞秀就是要在这个地方下手拿书,再想想庞秀冲着它们比划时候的样子,冷秋水瞬间感觉得到庞秀刚开始并不是在拿书,而是在向这个地方放书。
至于庞秀说下的话,完全就是在提醒自己注意到它,至于为什么不在最危急的时候将自己裹在他的怀里带出去,可能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第一个拿到这本书。
想到这里冷秋水轻轻的抽出了这本书,然后翻开了第一页,让她惊讶的是,在书上的字竟然都是手写,更奇怪的是手写成了全楷书的字体......
密室内,程拓和庄长云还在谈论着眼前扈城的局势,不过很明显气氛依然是紧张异常,毕竟得不到庞家的支持,就算将日本人打败了,也不算是胜利。
更何况没有庞家,在扈城对付日本人又少了几分胜算,直到冷秋水手里拿着那本手写的白皮书走了进来,每个人的脸上还都是愁眉不展的表情。
随后,冷秋水立刻就将这个自己已经看完的“秘密情报”递放在桌子上,并且推向了程拓和庄长云的面前说道:“老程,老庄,刚才是庞秀叫我出去,他很隐晦的给了我这个,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你们看看”。
程拓和庄长云对视了一眼,皆不明白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这个叫做庞秀的人,只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三个人都做在了桌子旁边,研究起了这个白皮书上的内容。
而且屋子内的空气变得更加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当看到了“秘密武器”的各种特殊效果以及应用范围以后。
终于,还是程拓最先开口问道:“庞秀?上次古竹给的讯息说,‘杀’水谷皓月的人也叫庞秀!”
果然!冷秋水刚刚也是想到了这里,只不过她不敢确定罢了,毕竟水谷皓月这个人是被冷秋水杀死的,记得当初看见古竹给这个电文的时候,冷秋水的火气都足以将整个书店加上楼后面的那一排出版社都点着了。
所以冷秋水就赶紧点头肯定道:“对!我们之前都忘记了他这个人,其实要不是刚才他把这个给了我,我也忽视了这个问题,而且我认识他的时间,还有他身上的伤,我怎么会想不到那天我在杀水谷皓月的时候,有一个人正在和他手下的贴身忍者拼斗?就算是伤口经过数次的蹂躏,我也应该看得出来那是日本人的倭刀所伤啊!”
当然,冷秋水这绝对不是事后诸葛亮的样子,她毕竟是真的上过战场,和鬼子拼过刺刀,还在抗大经过专业的医疗培训,再加上自己从小就有的经验,也是无数次的为受伤的战士包扎和处理过刀伤伤口,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来?
冷秋水现在有些儿暗恨,她难道就真的是因为那张让自己看起来就无法自拔的脸吗?可他是庞秀,是国民党军统!
不过,冷秋水也只是想到了这里,庄长云就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上的书,挑起眉毛对冷秋水问道:“如果庞秀真的是国民党,那他把这个东西给你干什么呢?难道他识破你身份了?”
其实,说冷秋水聪明,那也是偶尔才有的,因为庄长云问出来的这么简单的问题,她就从来都没有想过,甚至就连庞秀上一次隐晦的还给她锦囊之后,她都没有很仔细的分析一下庞秀会怀疑自己什么。
所以冷秋水自然也就不会知道答案了,反而凭借着自己的主观好恶胡诌道:“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他分明可以和玉雕联系,把这个都交给国民党啊,为什么要给我们?难道是国民党要暗算我们?”
听到冷秋水这样猜,庄长云看着程拓摇了摇头,其实他们两个都明白,这件事情背后的可能也许有很多种,但是唯独冷秋水的猜测是不成立的。
首先,国民党想要暗算己方,他们又何必让自己的人亲手把这份档案给自己呢?这不是主动地暴露他们的意图吗?凭借他们这几年对绰号为玉雕那个军统特务的了解,他不会连害人都这样笨拙。
不说别的就说他若不是一个头发丝内都藏满了心眼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鱼龙混浊的扈城潜伏了这么多年,却除了一个代号什么都不曾被别人捉住。
想来就连己方这么多年来苦心经营,有冷秋水这个扈城本地仅次于庞家人的冷家二小姐保护,不也是被迫撤走了数人,最后只有程拓还好一些儿,在这里呆了快有三年了。
再者,如果是国民党想要通过这件事情害他们,也完全不用手写这么麻烦,直接拍照片多省事儿,还能更加使人信服。
因此,这必然不是一件蓄谋已久的东西,而且整个计划是用方方正正的楷书书写的,很明显是在掩盖写字人的笔迹,除了这份计划并不需要他们知道太多。
最后,还是程拓对冷秋水解释道:“不会!也许是他和玉雕之间失去了联系,想通过这个方法和我们合作”。
冷秋水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很明显是没有听懂程拓否定自己的原因,但是却觉得程拓说的这种可能也并非是不存在,毕竟扈城这么乱,庞秀又身处庞家出入都不方便,这个她自己可谓是深有体会,所以也就点头道:“这倒是有可能”。
程拓看懂了冷秋水的疑惑,可是他却没有对此事作出更多的解释,而是转问道:“不过老庄,秋水,我有一个想法,你们分析一下看看对不对?”
接下来程拓看了一眼二人,见都在等着自己说话,于是便将自己大胆的猜测说出来道:“古竹在庞家,现在庞秀也在庞家,会不会玉雕也在庞家?或者说玉雕本身就是庞家的人?”
不想,程拓的话语才刚刚说到结尾,冷秋水就一口否定道:“这个绝对不可能!”
程拓看了一眼冷秋水,感觉她是很认真的样子,可是却还想有回旋的余地,于是就将眼神又递给了坐在另一边的庄长云,希望能给一个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可惜,庄长云也摇了摇头解释道:“庞家连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政治都不牵涉,这是违背祖训的,一经发现绝对会死得很惨,更何况是党争,日本人没有来的时候玉雕就已经在扈城了,如果是在庞家,那么庞悉昙容得下他吗?”
再看程拓,他真的是到了“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地步了,继续怀着侥幸的心理对二人争辩道:“有没有可能庞悉昙不知道呢?”
这次冷秋水没有说话,还是庄长云继续解释道:“秋水的小动作就算是被查出来了,庞悉昙也可以不在意,因为她是外人,但是玉雕如果在庞家呆了这么多年,那他就是庞家人,就得尊祖训,我说了你们可能不信,在扈城就是死了一只耗子,庞悉昙都有能力查出它死的那天都有什么人在场,你觉得玉雕藏得住吗?”
“......”
对于庄长云的反问,程拓默然了。
但是,冷秋水此刻的心中却有了异样的感觉,她冷秋水可是从小在扈城长大,又在庞家混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怎么她就是觉得这个自称从小就来到扈城,却名不见经传的庄长云对扈城,以及对庞家的熟识程度比自己都要清楚许多。
然后,冷秋水竟不自然的就想到了庄长云曾经给过自己的那枚锦囊,还说过那样一番话,难道自己曾经有那么一瞬的感觉是对的,庄长云就是和庞家有关系......
冷秋水还在想着这个问题,却不想就是在此刻,程拓忽然就开口问道:“秋水,你还有机会再接近庞秀吗?”
因为这句话将冷秋水临时拉回到了现实,所以冷秋水愣愣的回答道:“可以啊!因为庞玉之对我姐姐还有感情,我在庞家行动自如!”
很显然,冷秋水这句话有一点儿托大了,确切的说她是只在庞玉之的管辖范围内行动自如才对,可是相对于“庞家”这两个字来说,庞玉之能说了算的面积实在是太小了。
但是不想,程拓还真的就信了,而且冷秋水这句话瞬间就让程拓燃上了一丝希望,他立刻就兴奋的对冷秋水问道:“那太好了!”
对于程拓的兴奋,庄长云本来是真的不想出言阻止,但是为了冷秋水的生命安全,庄长云也就顾不得是否扫兴了,直接就站起来否定道:“秋水!你不要胡说!”
也许是因为冷秋水天生就是一个好面子的人,所以她此刻竟然也“噌”的站起身,好强的争辩道:“我没有胡说!老程!你先不用说你要让我做什么,我明天就去庞家,不出三天我就先把庞家的地形图都给你画出来,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