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擂动,号角响起,因为南游猛将军寒盐君迷恋红尘女子的原因,所以北疆国率先发起了攻击。
北疆将士顺着光滑、冰冷的铁锁链由上而下在浮厝山下列队攻之,风起云涌、烈火燎原之时,南游主将寒盐君却昧着良心窝在帐中狂饮美酒。
“报——北疆军已兵临城下,请将军明示!”一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双手抱拳跪在寒盐君的面前,请示军令。
寒盐君漠不关心地摆摆手,毫不在意地开口:“莫慌,再等等。”
一个时辰之后,又有一个中年男子急匆匆地闯了进来:“报——北疆军已对我们发起了攻击!”
听闻此言,盐君缓缓放下手中的酒碗,起身下令:“李思听命,带一万老兵前去前线,只准败,不准胜!”
李思跪地领命。
外面战火燎原,营帐之内暖榻美人,承欢身着一身轻纱白衣缓缓坐到盐君的身旁,嫣然一笑:“北疆那边这么快就安耐不住了吗?”
“算算也有两月有余,是时候该和他们做个了断了。”他星眸微启轻声回应承欢,接着将目光投射了一旁闲来无事的辛悠身上。
“辛悠,本将军让你操练的攀登支队是否已经操练好了?”
辛悠从自己的位置之上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弯腰回应:“五百攀登支队均已操练完毕,羽绒服与钉鞋再过几日便可彻底完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如此甚好,到时候你便与大皇子一同守住淮城,而本将军则要带着五百精兵一同登上那浮厝山,夺下浮厝城!”盐君一腔热血,引得承欢隐隐不悦。
承欢嘟囔着嘴,不满地开口:“你去我也去,这个计谋是我给你出的,我也要亲自看到夺城的壮丽风光。”
“不可!浮厝城之中危机重重,岂是你一个弱女子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
盐君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了承欢鲁莽的要求。
承欢不甘示弱,她猛地站起身子来据理力争:“当时我来淮城的时候你们还不是不相信我可以助你们破城。”
“你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嘛,如果我的计谋破不了浮厝城就把我送到军营当军妓。”
“这可是关乎我一辈子的事情,我上点心怎么了。”
一席话惊的盐君哑口无言,他单手扶住额头满脸忧郁,这话他确确实实说过。
片刻之后,他用惆怅的语气说道:“欢儿...你明知道我不会这般对你。”
辛悠站在一旁低头偷笑,这样的场景他不是第一次瞧见,世人皆说恶人还需恶人治,这句话用在盐君与承欢的身上再合适不过。
虽说盐君现在能够稳住阵脚拒绝承欢,但再过一会,他便会低头、认输。
“浮厝山冷,你这瘦弱的身子骨吃不消。”盐君开始找理由搪塞承欢。
承欢想都未想,力排众议:“别看我消瘦,但是我不怕冷,而且我喜欢雪,喜欢看雪。”
盐君思衬了一番,南游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四季如春,难以见到雪花漫天而下,若想看到鹅毛大雪,定要上到浮厝山。
一瞬之后他无奈妥协:“那便等我攻下浮厝城,再带你看万里飘雪之景。”
纵使他已经选择退步,但承欢依旧不准备就此作罢,她不慌不忙地反驳着:“和你一起看雪景与和将士一起看雪景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要看你金戈铁马、征战沙场的模样,你不是说...”她欲言又止,只因辛悠在场,不好在心中想法全部道出口。
辛悠是个识趣的人,见此氛围立马转身离开了暖账,给两人腾出地域畅所欲言。
见他离去,承欢立马开口:“你不是说自己喜欢我嘛,喜欢不是用嘴巴说说的,是要靠行为去证明的。”
“既然你知道我爬不上浮厝山,那你就背我上去,证明你喜欢我!”
此话刚说出口承欢便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了,浮厝山本就陡峭难行,如今她竟要寒盐君冒险背她上去,这分明就是让盐君拿命来赌。
“算了算了...”知道自己差强人意后她立马收回自己方才冲动之言。
便在此刻,盐君牙齿一咬,左右都是骑虎难下,不如驯服猛虎。
他傲然挺立地说道:“既然你想要我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我于你的心意,那我便将你背上那浮厝山,带你看滴水成冰的奇观。”
“当真?”承欢难以置信地问道,她不知寒盐君为何如此的偏激。
“千真万确。”他坚定不移地回答着,只为证明自己的一腔真情。
方才气势汹汹的叶承欢在此刻失去所有杀气,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赢了那是壮士,输了便成愚人。
她想成为令众人膜拜的壮士,又怕变成那自取其辱的愚人,犹犹豫豫、举棋不定。
谁料方才将她婉拒的寒盐君却在此时认了真,他眼神孤傲且目光坚定:“这次我定要将你背上浮厝山,带你看金戈铁马怒血衣,驰骋沙场破万军的壮阔之景。”
不知为何,一丝酸楚涌上承欢心尖,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盐君的侧脸,苦涩地笑道:“为什么...要那么傻?”
“本将军...不...我只是希望欢儿莫要怀疑,莫要等待,海底月虽是天上月,但眼前人应当是心上人。”
两人方到情意绵绵之时,萧镜生意外地掀开营帐闯入,他见承欢的手搭在盐君的脸上,故意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承欢猛地抽回自己的双手,一阵微红涌上脸颊,她缓缓站起身来,慌慌张张地开口:“你们聊,我先出去。”
营帐内一阵肃清,萧镜生打破宁静:“看样子,叶姑娘与你是情投意合啊~”
“我也不知,她总是给我一种飘忽不定的错觉。”
“似梦,有时候想要伸手紧紧抓在手中,却悄悄溜走;似沙,有时候感觉真切地握在手心,一松手,便烟消云散;似水,有时候明知握不住,会流逝,却拼命捧着。”
他郁郁寡欢地说出这番话,此时此刻,就连一向饱读诗书的萧镜生都不知自己该如何安慰他。
“盐君兄之情深我尚且了然于心,我相信叶姑娘自然也心知肚明,她若不想认,定有她的苦衷吧。”憋了半天,他只是浅浅道出这番话。
盐君否认地晃了晃脑袋,酸楚一笑:“你我皆明白,这世间没有那么多苦衷,说是苦衷,其实净是不甘、不愿。”
便在此时,李思掀开营帐,盔甲之上皆是肮脏的血渍,他意气风发地跪在寒盐君的面前,抱拳说道:“李思前来领罪,与北疆一战,败!”
盐君的嘴角轻轻勾起,他缓缓站起身来,掷地有声:“赏!不过得日后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