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逸晨抬步离开时,庄梦蝶坐在病床上,心里不断的后悔,她是真的很想喊住安逸晨,告诉他,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她是爱他的,她不在乎他的母亲是否认同她,她也不在乎他的母亲一直看不起她,她想和他一起到老,可是,现实是她不可以也不能这样去做。
门被拉开,她捂住了脸,她不想看到这个深爱她,却被她伤得遍体鳞伤的男人孤独的离开的背影。
突然,她听见门外响起了周天佑的声音,她的泪水猛的止住了,她虽然只跟了周天佑几个月,但是她也知道,周天佑这个人怀疑心极重,从小到大经历过得一切,使他绝对不允许身边任何人有任何一丝背叛他的可能。
就在庄梦蝶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和情绪的同时,安逸晨和周天佑撞了个脸对脸。
门外面,周天佑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站了多久了,安逸晨吓了一跳,想起自己还带着口罩和墨镜,于是他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神态自若的想要继续往外走,却被拦住了。
周天佑正准备来看看庄梦蝶,看看她恢复的怎么样,更重要的是他想再次确认一下,庄梦蝶是不是还想着离开自己。
但他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着装怪异的人从里边走了出来,看到他,明显的顿了一下脚下的步伐也有些凌乱,然后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姿态,准备离开,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便向助手使了个眼色,助手立刻领会,领着在门口看守的两个保镖将人拦了下来。
“把口罩和墨镜摘下来。”
安逸晨听到这话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犹豫了一下。
看到这个奇怪的人在犹豫周天佑更是加重了怀疑,他立刻命令保镖强行将安逸晨脸上的口罩和墨镜摘了下来。
安逸晨不断挣扎,但还是气力不济,最终被保镖强行摘下了口罩和墨镜。
“哟,我说这是谁啊,打扮成这样,原来是庄梦蝶的老相好啊,”周天佑嘲讽的说,“怎么,担心她了,来看看她,你说说你来就来呗,干嘛这样偷偷摸摸的。”
安逸晨什么也没有说,他低下头,神色不明。突然,他动了,一拳打向周天佑的右脸,可是周天佑的周围可有两个保镖,他如何能打的到周天佑。理所当然的被两个保镖制服了。
不甘的心情促使他向周天佑喊到,
“有种你冲我来,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呵,还真是条汉子,”周天佑看着安逸晨眼中充满了不屑,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既然这么大无畏,那,给我打,狠狠的打,看他还敢不敢觊觎我的人!”
“唔”“啊”呼痛声不断响起,还伴随着肉体撞击的声音……
“不是很男人的说要替庄梦蝶承担一切吗,怎么,这点痛就受不了了,”周天佑的语气比刚才更加轻蔑,“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随便说出为谁承担责任的话,否则,那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病房里,庄梦蝶听着刚刚周天佑和安逸晨的对话,和现在外面不断响起的击打声,她的泪水无论如何也收不住了,她没想到自己这样伤害安逸晨,他还是傻傻的想要为自己抵挡一切伤害,他还是想着要尽力去保护自己。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和这个人往来,明明已经狠下心来要彻底与这个人断绝往来,可现在她却无论如何无法狠下心来看着这个人替自己受苦。
庄梦蝶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但是,由于这段时间以来,忧思过重,现在,她的身体比以前更加的虚弱。即使是一个简单的下床动作,也几乎要耗尽她的全部力气。但她依然挣扎着下床。
还没来得及穿好鞋子,她便匆匆跑到病房门口,试图用自己日渐虚弱的身体,为安逸晨抵挡着那来自保镖的拳打脚踢。
周天佑连忙止住保镖,而他的眼中在看到庄梦蝶时,就已经没有了看向安逸晨时的轻蔑,取而代之的是因为庄梦蝶的行动而产生的痛苦。
“你真的那么爱他吗?”周天佑痛苦的问道,“难道你真的已经爱他爱到愿意为他承受任何伤害了吗?”
庄梦蝶刚想开口,就被安逸晨拦住。
“这不怪小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就冲我来!这一切都不管小蝶的事,她是无辜的!”安逸晨激动的说道。他怕周天佑恼羞成怒真的会伤害庄梦蝶,而庄梦蝶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伤害了。
“呵,真像一对苦命的鸳鸯,残忍的被恶人拆散,不能相守,看的我就要哭了,我是不是就是那个残忍破坏你们恶人啊,”周天佑的语气中充斥着嘲讽,“别在我眼前装作一副受欺负的样子,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庄梦蝶心中仿佛被利刃刺中一般,不停的在痛,是,这一切是她自己选择的,谁也怪不得,泪水不停的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很快就沾湿了她的衣领。她痛苦的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就在庄梦蝶要倒下的瞬间,安逸晨迅速伸出手扶住庄梦蝶,这时他才发现,其实庄梦蝶已经虚弱到了他无法想象的地步,于是,他的心中更是疼痛难忍。
手下的身躯是那样的瘦,那样的轻,那样的脆弱,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将它破坏。
于是,安逸晨看向庄梦蝶的眼神更加痛苦,更加心疼,他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如此远离自己,到底是什么让原本相爱的两个人如今越走越远,直至最后在对方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不在留下任何痕迹。
周天佑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心中酸涩不已,他不甘心,他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受伤害最深的人,明明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现在,却好像自己是伤害了他们,阻碍了他们在一起的那个人,他受不了眼前的景象。
“把他们两个给我拉开!”周天佑低吼道。
两个保镖听命立刻上前,试图将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其实,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切也对庄梦蝶和安逸晨产生了同情,现在看来,这两个人一定是相互爱着对方,却被老板残忍的拆散了,但是,谁让他们的老板是周天佑,而不是他们俩呢,所以,自己也只能残忍的将他们拉开。
这时候,保镖真切的感受到,有钱又有权真好。
虽然,两个保镖听命上前拉开庄梦蝶和安逸晨,但由于潜意识里对他俩产生了同情,所以,手上的动作也就无意识的轻柔了很多。
周天佑眯着眼睛看着眼前保镖的动作,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随着时间的流逝,看着保镖还没有拉开庄梦蝶和安逸晨,他怒极反笑。
“怎么,你们俩的力气还比不上他们俩吗?”周天佑看着两个保镖说道,明明是笑着对保镖说的,两个保镖却觉得老板在生气,因为他们感觉自己仿佛到了冬天,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冷风,将人冻得瑟瑟发抖。
“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太残忍了,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放了他俩,让他俩一起离开,嗯!”周天佑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渐渐的已经低沉到了有些嘶哑的地步,他的身体也渐渐开始发抖。
“好,好,你们都觉得我是坏人,对不对,都觉得我做错了,对不对,那我今天就一错到底了!”于是,周天佑开始亲自上前试图拉开紧紧相拥的庄梦蝶和安逸晨,他在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将他们两个彻底分开。
虽然,庄梦蝶的身体很是虚弱,但,安逸晨还是一个正常的健壮男人,所以,周天佑和两个保镖拉开他俩还是废了一番力气的,当然这其中也有两个保镖故意放水的原因。
将两个人拉开后,周天佑指挥着刚刚在一旁看热闹的护士,将庄梦蝶送回病床上,而安逸晨则被两个保镖压制着,这样也使他无法挣脱保镖对他的禁锢。
“把他给我带走,”周天佑对着两个保镖命令道,“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有任何一丝同情,否则,你们就不用再来上班了!”
“是,老板,保证不会再出错了。”虽然两个保镖很同情安逸晨,但在个人利益面前,谁都无法以伤害自己利益的方法来拯救他人。这就是人性中最自私的一面。
庄梦蝶的力气,早在跑到安逸晨面前是就已经耗尽了,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护士带走,眼睁睁的看着周天佑伤害安逸晨,自己却无力就他。
在这一刻,庄梦蝶突然憎恨起自己,为什么她不好好恢复,为什么她要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几句话而伤心,她突然好后悔,如果她好好恢复,说不定这时候她就可以阻止安逸晨被周天佑带着,阻止安逸晨继续因为自己受伤害。
庄梦蝶趴在床上,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