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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清虚之死

2017-11-19发布 2645字

听说鸦这三人也不知道朱允炆是死是活,景衫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烦闷的。毕竟朱允炆作为半年前那次大事件的始作俑者,如果他还活在世上,最为憎恨的人必然就是眼前的景衫无疑。

而且根据鸦来暗算景衫也能看出,其实朱允炆早就有将他除去的意思了。

俗话说不怕贼偷,可就怕贼惦记。若没有鸦来刺杀他也就算了,可既然已经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景衫若不能确定朱允炆的生死,实在是有些寝食不安。想来想去,景衫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先回到武当,然后再找人寻求对策。

现在的景衫与半年之前相比,已经不是那个只存在于别人口中的年轻的武林盟主。由于这些日子以来他需要四处游说各路门派,因此稍有些地位的武林人士多少都与他有过数面之缘。所以景衫受伤之后也不用再像成名之前一样,自己去药馆开些治疗内外伤的要,再独自运功疗伤。而是找到了旁边的一个小门派,说明来意之后,人家自然以上宾之礼,好生为景衫治疗。

景衫本来受伤就不重,因此不过数日的功夫外伤便都痊愈,剩下点内伤也已经不耽误赶路,所以景衫谢过了那门派之后便匆匆上路了。而那个小门派能有幸为武林盟主疗伤,真可谓是天大的机缘,恨不得反过来谢谢景衫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白玉狮子也是男的的良骥,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绝对不在话下。再加上景衫被鸦行刺之后,虽无大碍却已然成了惊弓之鸟,所以没几天的功夫,就赶回了武当山下。

经历了前些日子的造反事件之后,武当派不但圣教的名声被夺,连带着附近的百姓也都知道了这个门派在和朝廷作对,因此往日上山拜神的香火客早不像以前那样多了。景衫大白天的来到武当山前,竟只看见零零散散的百姓在山间,而这些人还多半是樵夫、药农打扮,看起来也不像是上山进香的。

景衫知道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景,和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因此心里殊为内疚,下得白玉狮子,牵马步行的就上了山。

虽然已经门可罗雀,但武当派的山门之前仍有两个道童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站着。武当派不似别的门派,不讲究那么多排场,所以这既然没什么客人,那这两个道童也就不必太过正儿八经,而是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景衫走到了近前,马蹄声才引起了两个道童的注意。一个稍小些的以前没怎么见过景衫,所以对他没什么印象。因此看见景衫过来,不但没有怕人,还上前脆生生的问了一句:“你是来上香的,还是来找人的?”

另一个大些的早认出景衫是谁,只不过一开始有些慌乱才晚说了一句话。此时他赶紧一把将同伴拉回来,压低了声音先急促道:“这就是清正师叔祖!”

那小道童一听,捂着嘴吓了一跳。那稍大些的才上前行礼道:“清正师叔祖,快随我进来吧,各位师祖都已经等你好久了。”

“嗯。”景衫笑着点点头,跟那道童走了进去。

进门之后,武当派里的布置虽然没有变化,但却能明显感觉到一股荒凉。平日里武当的正殿前总是挤满了人,所以本门弟子往往都要从侧门进来。可今天道童直接从大门将景衫引入时景衫才发现,原来武当派的正殿竟然如此广阔。

进门之后,那道童将景衫引到了一座偏殿之前,而后一躬身道:“师叔祖且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请其余师祖过来。”

景衫点点头,任由那道童离去之后,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按说武当七子闲着没事的时候,要么就在住处打坐练功,要么就在真武殿处理事务。尤其是清虚,作为武当派掌门,他几乎从来不会离开真武殿,为何如今那道童却要将自己引到一个小小的偏殿里来?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武林格局已定,清虚师兄再也没有对他不利的理由。因此景衫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等在了这里。

约么半刻钟之后,终于有脚步声在殿外响起。景衫许久不曾见过诸位师兄,此时正想出门迎接,可不曾想刚一打开门,眼前便有一个醋钵大小的拳头飞了过来。

景衫将头后仰躲过来拳,又把双手往胯下一按拦住了对方飞踢过来的一脚,之后景衫借着那一脚的冲力越回了屋里,伸出一直手来拦住对方道:“清理师兄,你这是所为何事?”

“你还有脸叫我师兄?”清理大怒着又是一拳,却被身后的清明拦住。

“这……”景衫满脸茫然的看着清理,而后转向清明道:“清明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

清明痛惜的看着景衫道:“师弟,我本来还对师兄软禁你的事情颇有不满,可现在看来,他所做的的确没错!”

“在于朝廷作对,无非是两败俱伤的下场。咱们这次叛乱朱祁钰早有防备,如果不和朝廷和解,咱们武当派势必不能保全……”景衫还以为师兄们仍在怪罪自己做主与朝廷和解的事情,可话说到了一半便被打断。

“我不管你与朝廷达成了什么协议!”清理这时候终于冷静了一些,清明放开了他的手之后,清理也没有再朝着景衫冲上来,而是站在原地怒斥道:“你就算想与朝廷如何如何,却也不该对师兄下手!掌门师兄一向于你如兄如父,你怎能下如此的毒手?”

“清虚师兄……”景衫终于听出了些许端倪:“他怎么了?”

“你走后不久,掌门师兄他重伤不治,已经羽化了!”清明见景衫的确一脸担忧的神色,因此好言解释了一句。

“这……”景衫当即呆愣在原地:“怎么会,当时师兄虽然受伤,但绝不至于伤了性命啊!”

“哼哼,如此说来,你是承认打伤师兄的是你了?”清理冷哼一声,转头看向其余几个师兄弟道:“师兄死前一直不肯告诉我们是谁出手伤他,我就说定然是你这畜生,可笑还会有几个师兄弟不相信我!”

“师弟,你要逃便逃,可为何要出手伤人呢?”旁边清源十分不解:“按说师兄待你不薄,你如果自己冲开了穴道,自己跑了也就是了。”

景衫知道诸葛云笙来时除了清虚并没有人看见他,所以这些师兄们理所当然的便以为景衫是用内力冲破了穴道,然后打伤了清虚。他现在若说出诸葛云笙的名字,无异于将祸水东引,师兄们念及往日的情谊,对他还有所保留,可若知道伤人的是诸葛云笙,那就定然是个不死不休的下场。

因此景衫并没解释什么,而是淡淡的问道:“清虚师兄的尸身,如今埋在何处?”

“你还有脸去见师兄?”清理一向脾气火爆,此时又有些怒不可遏。

“罢了罢了。”清明见景衫的表情,知道事有蹊跷,于是拉住了清理道:“既然师弟有心,那便随我们过来吧。”

清理等人带着景衫,却没有去武当后山的墓地,而是径直来到了真武殿中。殿前一个棺材停在那里,其中隐隐散发出药材的香气,看来是保证清虚尸身不腐所用。

见景衫不解,清明在旁解释道:“这些日子江湖不甚太平,我武当派的地位一落千丈,若再让人知道掌门为人所伤,难免不引人惦记。因此我们商量之下便决定将掌门已死的事情先隐瞒下来,等江湖平定再举办葬礼。”

“我离开的时候,师兄虽然受伤,但绝不致死!”景衫信誓旦旦道。

“当时师兄的伤势的确还不致死。”清明摇了摇头:“可他在重伤之下并不配合疗伤,而且在听说江湖上的种种事情之后心情更加低落,因此内忧外患之下,终于重伤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