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华正色道,“太子殿下,安国传来消息,攻打天狼国的宝林将军战死,半年前攻打下来的西黎国边关御溪城被天狼国攻陷,如今我军节节败退,天狼国将帅赤炎领兵乘胜追击。”
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握紧,云子胥眸色凝重,“赤炎可是天狼国太子?”
“正是!”安华回道。
“你且退下吧!”云子胥神色平静,缓缓道。
安华退去,云子胥继续拿起筷子用膳,时不时地给沐婉玲碗中夹去菜。
“太子殿下如此沉得住气,难道是已想好了对策?”夹起碗中的菜,沐婉玲凑到嘴边漫不经心地说着,随即将菜含进了嘴里。
“对策倒是没有,”云子胥放下手中的筷子,凝视了沐婉玲片刻,微微皱眉,“不过倒是有一计策,那便是我自己亲自带兵攻打天狼国,收回我安国的国土!”
沐婉玲神情淡淡,微微侧了脸,轻声问:“然后呢?”
云子胥眸中划过一抹不情愿,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气,“然后,”眉宇微蹙,“我想说的是,我们的婚期或许不得不推迟,你……”
沐婉玲柔柔地笑着,给他碗中夹了一块酥肉,语气放的极柔:“只要你别再写下退婚书,我沐婉玲便永远是你的女人,何时成婚婉玲都可以等!”
声如绵绵春意,眼如秋波,笑如正欲绽放的三月桃花,看的云子胥一时间晃了神。
“子胥?子胥?”沐婉玲唤了两声见他没有反应,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将云子胥的思绪拉回。
“你怎么了?”沐婉玲关慰道。
“啊,”云子胥眨了眨眼,神情淡淡,“没事,我只是想起我战死的将士,心中有些难过而已!”
话毕,沐婉玲悄然握住了他握筷子的手,云子胥内心一怔,眸子里划过一抹疑色,随之眸底有温暖的光泽流动。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看不懂面前女人的举动,几分是假意几分是真情,又或许全都是假情假意。
“如果你去,可否带着我一起去?”沐婉玲神色严肃,模样认真。
“公主……”
紫兰被沐婉玲的话惊吓住,沐婉玲从笑被父亲呵护,从来不要其受一丝委屈。上战场可不是儿戏,那关系着人的生死,稍不留神就没了性命。
沐婉玲抬手止住紫兰的话,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云子胥,“你我虽未成婚,但在我璃国,定下婚约便是夫妻!我即是你的妻子,夫君上战场,我只想与夫君并肩作战。夫若生妻便生,夫若忘妻便随!”
云子胥的神情越发凝重,眼底是犹豫不决。
握着他的手微微用了几分力度,沐婉玲乞求地眸光凝视着云子胥,只等他开口同意。
“你父皇会同意吗?”云子胥声音毫无起伏地问。
沐婉玲淡淡地笑了一声,“我即已是你的未婚妻,父皇那里自是不会管的太严,我且与他说说便是!”
另一只手搭在了她细滑的手背上,触碰间云子胥心中荡起了一丝涟漪。拍了拍她的手,云子胥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幅度,“好!明日打点好一切,后日我们便回安国。”
沐婉玲轻柔地莞尔一笑,眸底却是云子胥看不透的冷意,刚刚在心中荡起的一丝涟漪,瞬间被腊月的寒风冰冻,那丝难见的微笑冷凝在了唇角。
第二日,天色微凉,云子胥便与安华出了公主府去紫藤轩客栈。
云子胥在紫藤轩客栈对面的一家面馆坐下,差安华去叫舒言。
不一会舒言一袭白袍,面色焦虑地从对面街道急匆匆而来。
手中的佩剑重重地放在桌上,云子胥的眉头皱起,凝视他道:“你这是作何?”
舒言手撑桌面,面容冷凝:“我昨日在城中听闻,安国用五座城池做为聘礼,娶已经被你退掉婚礼的永乐公主?是不是你父皇逼你的?”
清冷的眼神打量了一眼他,云子胥端起茶水慢条斯理地喝着。
恼怒至极的舒言,从未有过的失态之举,一把抢下云子胥手中的杯盏,愤恨地摔落在地,狠狠一拍桌子,“你即已退婚,何以又厚着脸皮去求娶,安国如此做,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冷笑一声,云子胥转身朝柜台的老板吩咐道:“给我上一壶茶水。”
吩咐完才抬眼看向舒言,眸底凝固着寒冷的气息,斜睨着舒言冷冷道,“自我在南匿山救你一命,本太子看你忠肝义胆,重情重义,才与你结交,枉我拿你为我的至交好友,可是你是如何对本太子的?”
舒言一愣,怔然道:“云贤弟这话是何意?”随即神情严肃,“难道我舒言没有把你当至交好友?我舒言曾对天发誓,待我学成逍遥剑,定会下山伴你左右,扶你江山稳固,统一九州天下!”
云子胥眸中划过一抹冷厉之色,缓缓起身,与舒言对视而立。凤目微眯,开口道:“我问你,四年前,我去隐山寻找梦洁时,你为何告诉我她早已不在逍遥剑庄?”
舒言刚才凛然的气势瞬间消散,眸光躲闪,一时语塞,狡辩道:“这事,这事能怪我吗?当时,当是……。哦,对了,当时是师父交代过,梦洁乃身份特殊,凡是有人问起,都不可以告知她的一切!”
“是么?”云子胥冷冷地问。
舒言躲开他威逼的眼神,朝桌子的一边走去,心虚道:“你第二日不也去枫林轩找我师父,难道你没有问他老人家?”
要紧牙关,云子胥愤恨道:“当时我根本就不知道枫林轩在哪里也没有见到你的师父!更何况我去找你师父根本就不是去问梦洁,因为我是那么的信任你!”
云子胥攒紧拳头,抑制住心中的怒火,侧脸冷厉的斜视舒言,“可你却一直欺瞒了四年,四年里,我曾多少次去隐山找你?你告诉我,我又与她擦肩而过多少次?”
云子胥转过身,一步步地逼近舒言,冷声质问:“就算她的身份再特殊,可是你明白我对她的心意,为何还要欺瞒我?”
舒言被他逼的只往后退。
“半年前她拿着剑指着我的胸口,眼中全是恨,”说着他愤恨地拍了一掌自己的胸口,“那时的她知道我就是云子胥,可是为什么那么恨我?”
“你告诉我,”他缓缓抬起手指着舒言,愤怒的气焰直逼舒言,“她为什么那么狠我,为什么一心想要杀了我?是不是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最后一句云子胥愤恨地几近咆哮。
惊得店里的客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