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老师,你究竟想要什么?这世间那么多女孩子,难道就没有再入你眼的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毁灭我妹妹!”
“我爱她。”
落日的余晖照在咖啡馆内,暖洋洋的。阳光使透明的咖啡杯蒙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色,言御生用力握着杯子,咖啡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冷掉了,透过玻璃杯传入他的掌心。他感受到的不止是咖啡的冷,还有心的冰凉。
墨格嘉越说越激动,情绪控制不住。手一扬,眨眼之间哗得的一下就把泛着七彩琉璃光泽的咖啡杯打翻了。里面的咖啡在空中划过最后全部洒在了言御生的衬衫上。
“你的爱让我感到很恶心!你这是在持续折磨她,让她痛不欲生!”
墨格嘉死死瞪着言御生,握起来的拳头骨节仿佛在咯咯作响。他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原本想要心情气和的解决这件事,但是他还是太天真了。天真的以为自己说几句话,就能让对方放弃这段长达七年的感情。
“对不起……但是我无法答应你离开她。”言御生嗓音沉哑的说。
墨格嘉气不过,只觉得再在这儿待下去他会疯掉。大步流星朝门口走,言御生突然站起来挡住他的去路。问道:“尘露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会再让她跟你有任何交际了,言御生请你记住你现在是有家室的男人!别让我认为你连做男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好好待你妻子,做你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墨格嘉伸出一只手,狠狠一下下点在他的胸口上。
做他应该做的事情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邵兰瞳孔缩紧,当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书突然扔到桌子上的瞬间,身子再也没有支撑的力气软瘫到沙发上面。
细碎的发丝挡住了言御生的双眸,叫人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语气平淡,他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支笔,在合同应该签字的地方快速写下自己的名字。没有丝毫犹豫,毫不拖泥带水。
邵兰伤心的看着这一切,原来她一直以来认为坚不可摧的感情竟是决绝时这样果断利索。
她身子不住颤抖,手紧紧攥着沙发布料。脸色逐渐褪色,声音都泣不成声:“你……终于还是决定要她?”
“邵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他胳膊撑在膝盖上,将脸深深淹没在双手中。“我以为和她再次重逢不会再次爱上,可是我错了。我终究抵不过那些年的诱惑,我发现我还是放不下她,还是爱着她。”
“够了,别再说了!”邵兰挥舞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朝自己小腹砸去!“都怪我!都怪我,我不应该突然出现在你的世界里,都是我的错!”
“邵兰!你干什么!”言御生钳制住她的拳头,眼底寒光闪闪:“这不是你的错,不要伤害宝宝!”
“你走吧,回到人家身边。我才是真正的第三者吧!要是没有怀孕就好了,要是没有怀孕就好了……”她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后悔莫及。假如她当初没有擅自喜欢上他,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悲惨可怜的下场。
爱情中,总要有前来后到。
她一定是上辈子作孽,老天才会这样惩罚她。好不容爱上一个人,却又被活生生掠夺了。
悲剧发生的太突然,毫无征兆,邵兰下腹突然流血。血红染湿了整个沙发,她疼的冷汗淋漓。头发丝黏在脸上,整个人异常恐怖。像怨妇,挣脱掉言御生的控制继续对自己的肚子拳打脚踢。
如果早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让她如此暴躁,他就不会说了。
“对不起!我恳求你不要这样!”
他双手有力的环抱住邵兰,她用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说:“我……我恨……你……”
语毕,她再也没有知觉晕了过去。
婚姻的支离破碎让邵兰很快认清现实,根本没有人爱她。他爱她,只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以为孩子可以一直维持他们之间微妙的感情,最终还是错误的。
邵兰差点小产,正躺在监护病房。而言御生并不在场,他驱车火急火燎跑到墨尘露工作的地方去找人。从墨格嘉口中察觉到墨尘露最近有些不对劲,脑海里想起昨天在医院时见到的她,小脸儿惨白无比定是发生了什么。
墨尘露正在洗照片,一名同事就隔着老远的对她大喊:“墨小姐!有人找!”
她皱了皱眉,心想谁会工作的时候突然告访。怕不是哥哥又怀疑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前来监视吧?
墨尘露一边走一边整理头发,走到会客室的时候身体定了定。
言御生听见脚步声,立刻转身,毫不怠慢的抱住了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她瞪大双眼,有些不能接受。小手使劲儿推他,拒绝:“老师,你干什么呢!”
“让我抱一下。”
“可是现在是上班时间!”若是让主编看到,一定会被扣工资的!
“没关系,丢了工作我养你。”
他本就不希望她跟着自己受苦受累,这样的小公司一点都不适合她。他更希望墨尘露能在墨家公司上班,那样还安全点。她大概不知道,方才他一路走来有多少男同事在听到要找墨尘露时的反应。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叫他难免的心中难受。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他知道那样的眼神带着敌意。
“老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点放手啦,我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她娇嗔,口心不符的说。
其实她何尝不希望言老师就这样继续抱着自己,抱到天荒地老。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大部分他总是陪着另一个女人。
“我知道,尘露,我好爱你。”他在她的脖颈间呼吸,不断贪婪的吸取只属于墨尘露独有的香味。“所以我已经解决了,这是离婚协议书。”
幸福降临的太突然,她捂住嘴巴不知作何感想。虽然这是她日日夜夜盼望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发生之后心里空落落的。
“怎么会……”
“对,尘露,我再也不能等了。对不起,耽误你这么长时间让你跟着我难受。现在我们之间再也没有阻拦了,你毕业了,而我也不再从事教师工作。我们再也不是师生关系,现在我离婚了,我们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他说话的语气特别快,就像一个好不容易得到糖果的小孩迫切想要跟人分享一样。
“老师,你疯了吗?”她推掉言御生递过来的离婚协议书。
确实,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阻拦,往后的日子可以轻松快乐在一起。
七年啊,整整七年,她等的头发都快白了。可是,他们幸福的开始,同时就会有另一个女人的家庭遭到惨绝人寰的对待。
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样做真的没问题么?
“我没有疯,尘露,户口本现在在你手中吗?”
“不在,在家里。”
“走,回家去拿,然后我们去民政局!”他牵起她,抬脚就往外走。
“老师!”墨尘露受到惊吓,挣脱掉他。
他转身,皱眉。疑惑不解:“怎么了?难道你不想跟我结婚?”
她心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正在翻腾着,墨尘露捂住胸口,问:“那么邵兰小姐呢?她该怎么办?”
她盯着那份合同,能够想象的出来邵兰在签字时脸上表现出来的绝望。
婚姻对女人来说十分重要,婚姻的失败意味着今后人生的灰暗。要用很久的时间才能调整过来心态,甚至好几年。她不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别人彻底毁灭,虽然很想和言老师在一起,可是坚决不能就这样草率的决定。
“那为什么不能现在立刻马上结婚?你知不知道我盼这一天有多久了,自从跟你重逢之后,我每天想都都是这件事!”
“我也想啊!……可是……”
“可是什么,走,别再犹豫了。”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让墨尘露感到陌生,她心中的言老师绝对不是这样一个绝情的男人。她心中的言御生应该是一个做事有始有终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迫切的想要得到她。
“绍兰小姐现在在哪里。”墨尘露平静的问。
他愣了一下,语气变得沉重,“在医院。我们发生了口角,她一气之下把气撒在孩子身上,胎象变得不稳定正在住院。”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墨尘露一边推他一边催促道:“你现在在这里做什么!快点去医院啊,她现在最需要你的陪伴,希望你待在她身边。”
“墨尘露!你!”言御生气到几近昏厥,抓住她的手腕,皱眉:“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明明最想要抓住我,可是现在给你机会为什么又要我去陪别的女人?难道你不想让我待在身边么,我想要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啊!”
左手手腕的伤口被言御生狠狠攥住,疼的撕心裂肺。白色绷带瞬间见红。血液透出,他顿了顿,视线转移。
“墨尘露,这是什么?!”
他死死的看着那不断流血的纱布,心如刀割一般疼的快要死掉了。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一个活泼可爱偶尔多愁善感的女孩。从前品学兼优,时而痞里痞气蛮横不讲理。喜欢行侠仗义,待人谦虚。他从没想到这样一个看似天天快乐的小鬼,居然在某一天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没什么。”墨尘露触电似的抽回自己的手,用右手握住手腕,低头说。
“是因为我吗?”他颤抖的声线带着一丝绝望,“都是我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