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营指挥使手执弯刀向家多让冲来的时候,家多让不慌不忙,眼神略带轻蔑的盯着暴怒的一营指挥使。尴尬的气氛令瓜州将军尚可应有些慌了神,只见尚可应准备伸出右手拦住暴走的一营指挥使,只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一营指挥使的弯刀刀尖就要抵住家多让对喉咙的时候,只见家多让握紧的右拳凶狠的击在了一营指挥使的握刀的手腕处,与此同时,家多让稍微转身闪到了一营指挥使的右侧。
手腕受到攻击的一营指挥使疼的发出哇的一声的惨叫,伴随着疼痛,一营指挥使紧握的弯刀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家多让见状,发出一声冷喝:“动手!”,话音刚落,家多让甩出左腿,一脚将刚刚站稳的一营指挥使踢到了卫队长身旁,得到命令的为队长猛然抽出腰间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一营指挥使的腹部。
眼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在将军府被外人刺杀,身为瓜州将军的尚可应脑袋顿时发出翁的一声,等到尚可应反应过来之后,便准备扯着嗓子呼叫外面的护卫前来救驾。然而,尚可应丧失了最后求救的机会。就在尚可应张大了嘴巴准备求救的时候,跟随家多让一同前来的将领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尚可应的身旁,并伸出右手紧紧的捂住尚可应的嘴巴。尚可应被西州将领捂住嘴巴,呼救便成了呼之欲出但是难以完成的任务,然而尚可应并没有向一营指挥使那样失去了反抗力,只见尚可应使尽全身的力气向后退去,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西州将领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二人随即倒在了前厅的桌子上并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沉闷的声响很快引起了门外卫兵的注意力,就在卫兵手执白杆枪冲进来的时候,一营指挥使由于腹部被刺穿而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不偏不倚跪在了地上头部朝外。冲进来的卫兵小队长手执武器执着西州将领,大声喝道,
“快放了我们的将军,否则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自己的卫兵冲了进来,瓜州将军尚可应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神奇,正准备趁机脱身的时候,只见家多让及卫队长二人已经闪到了尚可应的两侧,为队长手中依然带着一营指挥使喉咙鲜血的匕首抵住了尚可应的脸部,冷声道,
“在动一动试试,看我的匕首速度快还是你逃的速度快?”
听了这话,尚可应冷声笑道,
“哈哈哈,就算你们杀了我,你们也休想离开这里。现在本将军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放了我,本将军饶你们不死,怎么样?”
“尚可应,事到如今你还在执迷不悟,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阴谋,休要在此耀武扬威,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你?”
事到如今,尚可应再无讨价还价的余地,然而站在门口的瓜州将军府卫兵却失去了方寸,这些卫兵作为尚可应的亲兵,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亲兵全都是用生命在保护自己的主人也就是瓜州将军尚可应。自从朗达玛赞普继位之后,吐蕃军中便有一条规定,如果士兵没有保护好自己的主将而致使其死亡,那么这支队伍将会收到诛杀。如今双方对峙,尚可应危在旦夕,一旦尚可应命丧敌手,那么这些亲兵将会受到株连。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据记载瓜州将军府的各级将领越来越多,这其中就包括对尚可应不满意的瓜州城防营其他副将及指挥使。这些副将及指挥使对尚可应暗中转移财产准备逃跑的行为早已经心知肚明,而且对此深恶痛绝。今日西州将军家多让挟持了尚可应,这着实令其他瓜州副将及指挥使有写摇摆不定。
眼看着瓜州副将及各营指挥使越来越多,尚可应的底气越来越足,只见尚可应将目光扫视了一圈门口的众将,大笑道,
“瓜州城防营二营指挥使上前听令!”
听了这话,二营指挥使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将目光转向西州将军家多让,双手抱拳行了一礼,沉声说道,
“家多让将军,末将斗胆一问,您为何要如此为难我家将军大人?”
此话一出其他副将及指挥使也都向家多让头来了疑惑的眼神。家多让扫视了一圈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叹息一声道,
“各位将军,本将军今日此举实属无奈!”
“莫非你有什么苦衷?”
“瓜州城今日盛传一个消息,那就是你们的将军准备向城外的唐军节度使张义潮投降,并准备牺牲西州骑兵以求的自身的安全。各位,尚可应此人背信弃义,背叛了吐蕃人民,背叛了乞离胡赞普,本将军今日此举确属无奈!”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众人议论了一会儿,只见二营指挥使继续追问道,
“家多让将军,您在吐蕃军中德高望重,末将等对你可谓是遵从有加。然而,城中的流言蜚语岂能轻易相信,至于我家尚可应将军准备投降张义潮一事更是无稽之谈,还请将军三思!”
“哈哈哈,二营指挥使,你身为瓜州城防营的主讲,手握重兵,如今唐军兵临城下,你有何打算?”
“哼,唐军欺人太甚,我等岂能轻易罢休。末将现在最想的就是带领部下杀出城外,与归义军决一死战!”
一听这话,在场的瓜州副将及指挥使纷纷时义愤填膺,纷纷要求杀出城外与唐军决一死战。良久之后,只见家多让将目光转向了尚可应,此时的尚可应早已经羞愧的低下了头,家多让轻蔑的笑了一声,冷哼道,
“尚可应,你听一听瓜州将领的声音,再看看你做的那些事,你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指挥瓜州城防营?”
“你?”
“这些年,你以瓜州将军的身份搜刮了无数的民脂民膏,如今战局危机,你身为将军不思抵抗却想着逃离瓜州,进而抛弃瓜州的吐蕃城防营!”
“你胡说!”
“哈哈哈...,尚可应啊尚可应,还真有你的,你不仅暗中命令一营指挥使转移财产,还准备随时带领心腹离开瓜州!”
“你?”
“你不要以为大家都是傻的,你的所有行动都已经被本将的斥候得知,如今你的金银财宝恐怕都已经离开陇右道了吧!”
听了这话,尚可应的眼神指之中惊现了恐惧之色,在场的众将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只见二营指挥使上前一步,对着尚可应躬身行了一礼,低声问道,
“将军大人,他们所言可是属实?”
“你难道不相信本将军而相信一个外人么?要知道,本将军这些年没有把你当外人,你真的准备背叛本将军么?”
“将军言重了,末将绝无背叛你的意思。末将以为,我等奉命驻扎瓜州,就是要替赞普陛下镇守一方,如今归义军兵临城下,我们还是要以御敌为首要任务,至于所说的金银财宝,末将概不关心,请将军明察!”
“哼,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本将军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么?如果你真的忠于赞普,那就请你赶紧杀了家多让,本将军发誓与归义军不共戴天!”
此话一出,二营指挥使脸色一沉,很明显已经被尚可应说动,就在二营指挥使准备抽刀上前的时候,只见家多让冷笑道,
“尚可应,亏你还有脸提起赞普陛下,就在前不久,你尚可应还怂恿本将军暗中支持凉州将军尚俾婢继任为新的赞普,这就是你对乞离胡赞普的忠心么?”
一听这话,在场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只见其中一名副将指着家多让大声问道,
“家多让,您身为吐蕃军队中少有的前辈,你可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你说我家尚可应将军准备支持尚俾婢继任赞普,你有什么证据?”
“是啊,这种事岂能胡言乱语?”
面对众人的质问,家多让顿时无言以对,只见家多让故作淡定的走到尚可应的正对面,一把抬起了尚可应的下巴,厉声问道,
“你说说,尚俾婢凭什么能继任赞普?我吐蕃自立国以来经历了十几代赞普,每一代都是松赞干布的后人,他尚俾婢算什么东西?”
听了这话,尚可应狰狞的面目变得扭曲,死死的抬起头望着面前的家多让,肆无忌惮的笑道,
“家多让啊家多让,你说你编一个什么理由不好呢,非要将这样的罪名扣到了我的头上,哈哈哈....”
很显然,尚可应为了赢得支持,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曾经支持过尚俾婢的事情。就在家多让极度尴尬之际,忽然门外响起了喊杀声,很快一支化装成普通百姓的吐蕃人冲到了前厅门口,其中一人冲着厅内大声喊道,
“启禀将军大人,属下在城内发现了从凉州方面寄来的书信,请您过目!”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这名吐蕃人已经大踏步走到了家多让近前,将怀里的书信递到了家多让手中。随着这封书信的出现,瓜州的局势变的更加的扑朔迷离,身为瓜州攻城都督的张准深又将如何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解决瓜州事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