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锦莲硬是不说,这一刻,她只想每天看着魏炼水。这一刻,是多么的安宁。
“公子,还请您到一边,老夫有话要对你说。”
魏炼水看着大夫这么神秘,心神始终吊着。
“大夫,有话直接告诉我吧,是不是锦莲的病情很严重?”
大夫只是艰难地点了点头,魏炼水有些颓然,他连忙后退了几步。
“老夫不知公子您是这姑娘的什么人,但是老夫还是直言好了,这姑娘一辈子受尽了屈辱,身心极疲,不久便会油尽灯枯......”大夫无奈地说出真相。
“什么?大夫,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大夫看得出这公子很希望姑娘安然,不过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
“没几个月了,她有什么心愿,你最好全都满足于她,不要让她此生留有遗憾!药方子就在桌上,老夫还有事,先行告辞!”
看着大夫远去的身影,魏炼水的内心有无言的痛楚,但是他居然哭不出来。
重新回到锦莲身边,魏炼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我知道,你还是不喜欢我,你还只是把我当成恩人......”锦莲一说完,便流下了痛彻心扉的眼泪。
“锦莲,你告诉我是谁推了你害了你,好吗?”魏炼水还是使劲追问着。
“你想替我报仇?哈哈哈哈......我知道你是真心想要为我报仇,可是自从锦莲被太后掉包入刑场的那刻起,我便已经明白了,害人的不是具体某个人,而是这个世道,谁在底层就会受尽屈辱,皇上如是、太后如是,人总是往高处走的,锦莲也是深受其害,太后皇上即便无人收拾也会自取灭亡,就和锦莲一样。你活着是为了报仇,可类似的仇人依旧会冒出来,你报的过来吗?”锦莲终于看透了本质。
魏炼水只是沉默不语,锦莲见他如此伤神,又开口道,“魏公子,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不过在这仅有的时间里,你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你说,不敢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的!”魏炼水立刻答应。
锦莲似乎不愿意相信他,这也是她迟迟不肯说出来的原因。
终于,她开口了,“你愿意迎娶我吗?”
魏炼水立刻答应道,“我愿意迎娶你!”
可是这话在锦莲听来只是一种安慰和报恩。
“魏公子,你说的可都是出于真心?”锦莲又流下了一滴眼泪。
“是真心的,你几次三番救我,还对我用情至深,如果我还没有这样的想法,岂非禽兽?”魏炼水突然温柔地对她笑。
“可是我欺骗了你,孩子不是你的,是李尘襄的,难道你不在意?我在罗锦苑卖身,你也不介意?”锦莲的话讲得如此吃力,引得魏炼水不断说着“不介意”三个字。
她的确十分感动,可是感情真的不能勉强,魏炼水只是同情、可怜自己罢了。
“行了,我知道了,魏炼水,你还是不喜欢我,对不对?”
这一问竟让魏炼水沉默了,要论完全没有也不是。但有一点锦莲很明白,论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接受像她这样的女子。
馨芸又开始用起自己的千里耳,偷听似乎成了她永久的习惯。
“赵骑城,你又何尝不是如此?要不是我救了你的性命,你会迎娶我吗?天下的男人不都一样?对女人何来的爱情?”馨芸一直在心里抱怨着。
谁知,李尘冀立刻将她拉到一边。
“你住手!”馨芸使劲挣脱开来。
“馨芸,你还想打什么主意?”李尘冀当然要维护魏兄,这个馨芸经常偷听别人说话,准没好事!
“李尘冀,在你眼里,我真的就是这么十恶不赦的人吗?我能打什么主意?现在我只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多看我一眼,你和我的心情不是一样的吗?”馨芸的双眼变得通红,她是流了多少的眼泪才会变成这个现在的模样。
“不,我当然与你不同,我虽然喜欢妍儿,但是只要她能幸福,我就会默默祝福。但是你不一样,你是牺牲了别人的幸福来成就自己的!你就算跟锦莲也没法比,她全心全意为了魏兄。也许当初你救下我五弟是真心的,但那是因为你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让自己身处绝境,可锦莲不一样,她即便身处绝境也要救下魏兄。你好好扪心自问一下,我太了解你了!”
“李尘冀!你居然......”馨芸恼羞成怒,谁知赵骑城在她背后轻声叫了一下。
“馨芸,你到我书房来吧。”
他怎么会心平气和地让自己过去呢?馨芸又有些不太理解了。
来到书房,只见赵骑城让馨芸坐下,难道刚才李尘冀讲的话被他听到了?
馨芸突然倍感不适,便小心翼翼地问道,“夫君,找妾身前来可有要紧事儿?”
只见赵骑城正在低头翻看东西,他似乎还是把她当成空气,但似乎又在很认真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过了好一阵子,等到空气无比凝固,他才终于开了口。
“馨芸,我想作为妻子,你完全有权利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赵骑城在说这话的同时,脸上表现出来的都是雄心壮志。
“夫君,你接下来要做什么?”馨芸不禁感到有些寒冷,准是件让自己失望的事情吧。
“接下来我要从军、打仗!”
多么简短有力的话,馨芸只是虚心笑了一下,“夫君有如此壮志,那是社稷之福,馨芸当然支持夫君......只是如今国家尚且安定,何来打仗?就算打仗,又何须夫君出面?难道你想亮出真实身份?”她终于舒了一口气,因为她一次性将问题问完了。
“我说了,我是去从军,而且是以赵骑城的身份去的,国家何来安定?以当今皇上的心性,说不定开战是一瞬间的事!”赵骑城还是在不断翻阅书籍,他似乎不关心馨芸的任何反应,只是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她而已。
她终于明白了,夫君的意思是他从军以后这个赵府便只剩她一个人,要知道一旦家中有男人从军,那么没有个四五年根本无法回家,如果遇上打仗,那么极有可能战死沙场,就算不死也极有可能再等上个三年五载,这根本是考验啊!
馨芸又开始激动,“夫君,你我新婚不久,洞房之夜你不来我房间便也罢了,可是之后你一直在冷落我,如今你又告诉我你要从军常年不会回来,你是故意的吗?”
赵骑城还是只字不说、惜字如金。
“好好好,我都明白了,你们一个个都在报复我。李尘冀也是!你也是!你们都是!”馨芸便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放声痛哭!
李尘冀见势,便亲自进书房询问,“五弟,你究竟意欲何为?你可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从军之事啊!”
“四哥,我并非有意气馨芸的,而是真的。自从武炎师傅去世,我便想起了他对我讲的每一句话,如果光靠澄清身份从太后、皇上手里夺回这个天下,一定不会有人服气。武炎师傅与吴哲之师傅如此精心栽培我,不就让我成为国之栋梁吗?我要从头做起,这十几年来的韬光养晦应该是先为国家,并非私仇。因为只有稳定了国家,才可以报私仇,否则国家就会乱。现在我还没有成势,我一定要让别的国家、部落一听说我赵骑城的大名便落荒而逃......”
赵骑城果然是个男子汉,他一定能成功的。李尘冀对五弟充满了信心,如果可以,他也想出一份力。
虽然话是没错,不过赵骑城依旧明白,只有从了军,得了名分,形成了自己的一股势力,他才可以更好地保护妍儿和自己的家人、朋友。
这些天,皇宫里还是乱成了一套,那些狱卒一律被皇上问罪,就这样,刚到手的朝廷钦犯瞬间又给逃了。
水灵也被抓了起来,她正跪在殿前,身体都被捆绑起来了,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得很害怕。
“你们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朕,待朕查明,若你们有任何虚言或渎职,朕把你们全部处死!”
皇上怒声震天,狱卒们都慌张不已,只有水灵一个人跪着无比轻松。
皇上见水灵这么放松,便亲自来到她身边,还抓起了她的下巴,以作威胁。
“水灵,是不是你搞的鬼?!”
水灵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说道,“皇上这是哪儿的话?我给罪犯送完饭菜就走了,怎么可能放他们出逃呢?说不定宫里来了刺客把他们劫走了呢!”
“简直一派胡言!在牢房里好几个罪犯被迷晕,还有这些狱卒也被迷晕了,只有你送完了饭菜,再怎么说你的嫌疑是最大的!”皇上直指水灵,可是她依旧不为其所动。
“皇上,我只给那两个犯人送膳食,其他的犯人我可管不着。据我所知,兰芝与荷夜也送过膳食,跟我只差半个时辰,而且是她们先我一步的,说不定这是她们干的呢,要是奴婢因此被问罪,奴婢不服!”
皇上一听,哈哈大笑,“行啊,好你个水灵,别以为朕不敢弄死你!”
“皇上,那你杀我呀,你要是想杀了我,太后她老人家估计拼了命都会阻止你的......”
说曹操,曹操到。
太后在一众人的跟随下来到了皇上的大殿。
“儿臣参见母后。”
“奴婢拜见太后。”
“属下参见太后!”
太后见水灵被问责,只好亲自前来,她略显急促地走到椅子边坐了上去,俨然一副国母之势,气势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