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可娃娃总归是个娃娃,江湖阅历还是太少了些!”于若看见景衫趔趄一下,朗声笑道:“你可别忘了咱这谷名叫做什么,你以为你不喝这口茶水,就中不得毒了么?”
景衫右手拿着宝剑,左手扶在头上,半晌也不曾答话。
于若知道景衫中毒已深,早没了反抗的余地,于是对着两旁的三个心腹使了个眼色,令人上前将景衫拿下。
那三个于若的心腹岁数虽然比他小很多,但也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因此都算是老成稳重之人。此时虽然景衫已经站立不稳,但这三人还是谨慎的将景衫围在了中间,才动手抓人。
谁知不等三人近身,景衫眼中精芒一闪,手中宝剑凛凛如寒光初现,直接将三人的项上人头斩飞到了空中。
三人的武功按说也都不弱,即便是合力也无法战胜景衫,却总也能和景衫过个几招,总不至于被一剑秒杀三人。然而他们本以为景衫身中奇毒,多多少少有些轻敌之心,而就是这一点点轻敌的心思,便令他们登时送了性命。
于若在入得药王门之前本来只是个宫廷御医,拜入药王门后虽然学了些功夫,但也仅仅是强身健体,要想与人动手就还是差了那么点火候。现如今看见三大心腹被景衫一剑斩杀,于若也顾不得惊慌,赶紧拔腿逃命。
因为在见景衫之前于若就已经有所防范,所以只带了几个心腹来见他,此时心腹一死,这会客室反倒成了他于若的索命牢笼。
饶是他于若见机的快,可景衫又怎会放走一个武功薄弱的老头?
也不见脚下如何动作,景衫便已经来到了那于若的身后,将一柄宝剑指着他的后心。于若感受到背后剑芒所向,也不敢再动弹,只得将瑟瑟发抖的双手举起,盼望景衫能够饶他一命。
“你……你为何没中我的毒?”于若被宝剑指着后心,若不说些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恐怕心里马上就要崩溃。
可是问过了话之后,答话的却不是景衫,而是另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道理很简单,因为景盟主在此之前已经服下了我的‘凝神聚气丹’,你那‘乱心瘴’又如何伤的了他?”
“你……”一听了这个声音,于若便知事情不好,咬着嘴里仅剩的几颗牙道:“早知道,当时就该宰了你这老杂碎!”
“哼哼,你倒是想杀我。可是杀了我之后,难道药王门里的其他弟子,对你还会像现在这样信任有加么?”说话这人,自然就是药王门的前任掌门,轩辕奇。
于若知道轩辕奇所言不错,因此也没什么好反驳的话语。他能以一介文臣之身混成了药王门的掌门,自然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这时候他心知多半已经无法逃命,干脆光棍了起来:“多的不说,既然是成王败寇,我现在落在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也就听凭尊便罢了!”
景衫将内力透过宝剑,用剑尖封住了于若背后的两处穴道后收剑对着轩辕奇道:“轩辕掌门,这逆贼我就交由你来处置,只是你可别忘了我们先前的约定。”
“这是自然,我本就无意让药王门踏入江湖与朝廷的纷争,此间事了之后,我药王门自然不会再去找朝廷的麻烦,也不会再去为其他与朝廷作对的门派提供援助。”轩辕奇今年已经八十多岁,因为一直以来都在和药打着交道,所以身上也留下来不少的后遗症,比如腰间永远要弯折个九十度左右。
景衫点点头道:“好,还有一点,轩辕掌门须得昭告武林,药王门彻底退出建文帝一系,否则……”
“这是自然,刚才老朽忘了说罢了。”轩辕奇知道景衫是怕他态度暧昧不定,等到叛军再有优势还能伺机反水,所以赶快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了药王门的问题,景衫也不多作耽搁,接下来就赶往下一处门派。
将时间倒退到景衫刚刚见到药王门于若的时候,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诸葛云笙也走进了镇西将军的中军大帐之中。
自从朱允炆被方孝孺带走,镇西将军果如诸葛云笙所言,因害怕朝廷报复而隐瞒了朱允炆生死未卜的消息,假作朱允炆的指令全力攻打皇城。
而且因为害怕朱允炆不见的消息走漏了风声,镇西将军还特意派遣嫡系亲卫将中军大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了起来,端得是蚊蝇不入。
可诸葛云笙怎是蚊蝇可比?于是乎在叛军中的首脑们没日没夜的开会商讨对策的时候,诸葛云笙大喇喇的便掀开了营帐的门帘,低头走了进来。
此时帐中商讨事宜的还是方孝孺闯帐时的那几个武官,只是文臣比那时少了三个。这三个文臣本来也都是身居高位,可他们几个醒来之后发现朱允炆已然不在时,这三人非但不赞同镇西将军的想法,甚至还想要分散兵力去寻回建文帝。镇西将军知道此时军心为重,决不能走漏半点的风声,于是干脆在帐中将三人亲自斩首,而后托言此三人通敌,将他们的尸体曝于荒野之中,以此来稳定军心。
因此当诸葛云笙走进门来的时候,仍是除了镇西将军外武功最为高强的龙破虏首先作出了反应。
有了上次方孝孺的前车之鉴,营中几人早都时刻绷紧了心弦。因此不等诸葛云笙站稳,龙破虏便现将右手作成爪状抓了过去,意在现将对方制服而后再问询来意。
可诸葛云笙岂是区区一个龙破虏能够应对的了的?只不过是将手腕一翻,龙破虏的右手便被诸葛云笙抓在了帐中,而后诸葛云笙将内力悄然蕴于掌心,只在一瞬之间,内力顺着龙破虏的手腕传导进了他的五脏六腑,直接封住了对方的气血运行之道。
龙破虏血脉受制,当即手脚酸软。诸葛云笙刚一松开手腕,龙破虏便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镇西将军见龙破虏被如此轻松的制服,早知道来者不是自己这几个人能够应付的,因此一把拉住了身旁还想要上前的两个将领道:“莫要着急,且先问问先生来意。”
诸葛云笙满意的点点头:“将军果然明白事理,我来此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要劝将军撤军而已。”
“要我撤军?”镇西将军似乎没想过对方竟如此轻松的说出了这一请求,于是放下了身段,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先生说的虽然轻松,但我们现在已然是箭在弦上,撤军虽然容易,可那无意义直接让我们丢了性命不是?”
诸葛云笙听见对方这样说,便知道了这镇西将军的确是知道事不可为,只不过是为了活命,才尽力一搏而已。
既然知道了有交涉的余地,诸葛云笙也稍稍放下心来道:“我可在此保证,若尔等诚心归降,朝廷绝不会伤了你们的性命!”
镇西将军上前一步道:“先生虽这样说,却只是空口无凭。我镇守边关二十年,也曾在朝为官数十载,却没有听说过先生的名字,不知先生凭什么说出这番话?”
“我只是武林之中的一个闲散之人,不愿看到百姓遭难而已。”诸葛云笙一向恬淡,此番说话时语气也尽量放的十分平和,为的是不愿让对方觉得自己是在以武力强迫其就范。
“既然如此,可就莫怪我不能接受先生的好意了!”镇西将军脸色一黑。在他看来,诸葛云笙说出这番话,无非是不愿意承担之后的责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