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卓纤儿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说什么，张了张口却不再有声音。

夏锦月知道卓纤儿想要问的是什么，她眯着眼睛对着卓纤儿笑得很灿烂，说道：“这是我的命，我无怨。”

卓纤儿听到这一句话，她微微皱了下眉头，却并没有再说下去。

夏锦月歪头看了一眼一直在后面站着的东方瑞，嘴角突然勾起，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中微微有些毛骨悚然，让他有些不解，明明晓得那么温柔的女子，怎么会让他感觉到可怕？

夏锦月收回目光，看向卓纤儿，从怀中掏出一样精致的手绢，拿手绢被叠得方方正正的，根本就不知道里边是什么。

“这个你要收好了，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祝福。”夏锦月上前一步，将那块手绢放在卓纤儿的手中，语气淡淡的却别有深意。

卓纤儿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将手绢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之后拉住要转身的夏锦月，问道：“还能再见吗？”

“也许没机会了，也许再见时，已经是物是人非，千年流转。”夏锦月将卓纤儿的手轻轻推开，嘴角微微一扬，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个手绢是在你最无助的时候用的。”

夏锦月说完这一句话，她便转身走到了东方锦的身边，拉着他的手，仰头一笑，轻声道：“好了，我们走吧！”

“好！”东方锦反手握住夏锦月的手，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头，脸上带着宠溺的笑，低沉好听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锦小白——”当卓纤儿再叫夏锦月的时候，留给她的之后，那一双相依偎的背影，走在阳光洒落的大道上，是那般的温馨唯美。

卓纤儿没有跑去找夏锦月，她手捂着怀中手绢的位置，眼睛直直看着夏锦月的背影，低声呢喃：“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我们还是不是好姐妹。”

卓纤儿的这一个问题，在这一刻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答案只有在他打开手绢的那一刻。

“小纤儿，我们也走吧！”东方瑞上前，搂住卓纤儿，低声说道。

“...恩，我们走吧！”卓纤儿虽然这样的说着，但是她在转身的时候，依旧频频回头，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奈一笑。

锦小白，我不会后悔与你遇见，可是我后悔，我无法为你做些什么，到最后的最后，你依旧想着我，你还真是一个坏心肠的人。

卓纤儿仰头望着蔚蓝的天，将眼眶中欲要落下的泪水逼回去，心中苦笑却又愧疚地暗叹。

可是，他问不出口，也害怕夏锦月口中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夏锦月看着一脸疑惑又害怕的东方锦，嘴角微微扬起，伸手捧住他的俊脸，那双绯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双带着疑惑害怕的桃花眸，泛起一丝无奈的笑。

“你在困惑这什么，是我如此平静的样子，让你觉得我不够爱你吗？”夏锦月仿佛将东方锦看穿了，她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低声说道。

东方锦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很想知道，虽然心里害怕，但是想要知道的欲望盖过了心中的恐惧。

“我想知道。”东方锦眼神殷切地看着夏锦月，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心疼。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原本是不轻不重的，但是落在夏锦月的心中，就感觉像是千斤巨石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心中一片兵荒马乱。

夏锦月虽心中慌乱，她的脸上却一点都没显露出来，嘴角依旧浅浅地笑着，收回手，坐在藤椅上，望着那结满果实的桃树。

“毅，你觉得我是爱你多，还是更爱自己多？”夏锦月突然眯起了眼睛，嘴角的笑也随之消失不见，带上了少有的严肃。

“我虽然很希望你爱我多，但我觉得你爱自己多，这也并没有错。”东方锦的这一番话说出来，眼睛满含深情地望着夏锦月，嘴角那抹微笑似乎倾尽这一世的温柔。

夏锦月笑而不答，不否定也不肯定东方锦的说法，伸手拉住他的手，仰头看着他笑得很无邪。

夏锦月突然站起身来，她笑着走到桃花树下，看着那突然之间盛开的桃花，被一阵风吹得漫天飞舞，那场景是那般的好看，就像是一场绝美的谢幕礼。

“真得好美啊，对不对？”夏锦月扭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东方锦，微微眯起眼睛，甜甜一笑地说道。

东方锦眼中没有桃花纷飞的景色，只有那个笑得那般甜腻的人，有她在的地方，任何景色再美，也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恩，真得很美。”东方锦的话并非指花，夏锦月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望着东方锦那如黑夜般深邃的眸子，温柔又不失调皮地笑着。

却没有人知道她那温柔之中的悲，也许她做的这个选择是错误的，但是她不会后退，依然固我的走下去。

“陪我去一个地方。”夏锦月嘴角带着淡淡的笑，仰头望着东方锦那双神情的眸子，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真得要去吗？”东方锦那双桃花眸子带上一丝不情愿，他知道到了那个地方意味着什么，可是这是他无法阻止的。

夏锦月双手背在伸手，歪着头浅浅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看着东方锦笑。

东方锦看着夏锦月那淡然却带着天真的笑，无奈摇了摇头，上前拉住她的手，说了一句：“那我们现在就去。”

“好。”夏锦月也握住东方锦的手，笑得灿烂地点了点头。

——桃花林——

“他们见到现在的我会不会很担心啊？”夏锦月走在桃花林的路口，踌躇着不敢相离桃花林里走去。

东方锦的手紧紧地狱她的十指相扣，冰冷的桃花眸子带着严肃，低沉地开口：“他们一定会很担心。”

夏锦月眨巴了一下眼睛，转身看着桃花林的入口，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抹自嘲，说道：“我还真是明知故问，这样的我他们一定会很担心的，可是...”

夏锦月的下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但是东方锦知道下一句话是多么让人不愿意知道。

“好了，我们进去吧！”东方锦没有犹豫直接拉着夏锦月进入桃花林。

夏锦月被东方锦拉着走了进去，她的双眼来回地在桃花林四周望着，嘴角笑着，说道：“千年的转换，这里的景色依旧是那样的美，如同往昔。”

夏锦月的这一番话，东方锦的脑海里出现一副画面，那画面上是十里桃花纷飞，一个打着油纸伞的女子，拉着一个小男孩走在那落花满地的小径。

“你都记起来了。”东方锦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夏锦月，眼神认真地看着那双绯色的眸子。

夏锦月面对东方锦的询问视线，没有丝毫的闪躲，笑着点了点头，说：“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

“那么你......”东方锦双手突然握紧夏锦月的手，神色紧张，话说到一半，不知该怎么问下去。

“过去的我不会去想谁对谁错，现在你在我身边已经足够了。”夏锦月伸手拉住反手握住东方锦的手，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声音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恩。”东方锦点了点头。

“我们走吧，他们见到我一定又惊又喜，又哭又闹，又乐又悲。”夏锦月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将接下来父母见到她的一系列反应全都说了出来。

“那你觉得愧疚吗？”东方锦拉着夏锦月走在桃花林里的小道上，扭头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愧疚呢？”夏锦月停下脚步，问了一句。

“因为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东方锦没有丝毫犹豫的说出口，他似乎接受了夏锦月生命要消失的打击，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纠结在一起的五官，满眼悲痛的神色，他依旧不想要接受。

夏锦月松开东方锦的手，向前走着，双手背在身后，望着满眼的绿树，还有不远处那绯红色的花，嘴角突然笑了。

“不会，我要开开心心的走，这样他们才能很快接受我将要不在了的这个事实。”

夏锦月背对着东方锦向着那片绯色走去，伸手摸上去，嘴角笑得更加绝美。

“雪月桃突然开花了，是来接你回归本位。”东方锦跟在夏锦月的身后，看着那颗千年的古雪月桃树，幽幽地说道。

这棵雪月桃是千年前的他和夏锦月一起种下来的，对他来说，意义非凡，这里是他们爱的开始。

“也许吧！”夏锦月抚摸着树干，扭头对着东方锦略带迷茫地说了一句。

其实夏锦月对东方锦隐瞒了一件事，这一件事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她这一次的命运结果可能就是魂飞魄散。

这样的结局要她怎么说出口，她更不想看到他那悲痛欲绝的神情。

“什么是也许？”东方锦看着夏锦月脸上出现的一丝迷茫，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哈哈，没什么了。”夏锦月转身抓住东方锦的手，对着他打哈哈，接着拉他向着桃花林里的小竹屋走去。

东方锦接着想要问下去，但是远处走来的人打断了他的念头。

尾声，等待 “爹爹，娘亲，好久不见。”夏锦月看着远处走来的两人，嘴角扬起无邪的笑，低声说道。

“如果可以，好像不见。”夏逸轩眼中带着悲凉，望着夏锦月的眼神，带着无限的感伤。

夏锦月的母亲雪天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如同决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扑过来一把抱住夏锦月，紧紧抱着，仿佛下一刻这个拥抱就会消失。

“不哭了，不哭了，我这不是来看你了，我最爱的娘亲。”夏锦月轻轻拍打着雪天的背，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着她。

“我本是已死的人，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做了什么，我才会复活。”雪天的眼中虽然带着怒火，但更多的是心疼，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