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萍,快醒醒呀!”在爸、妈的呼唤中张雅萍迟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爸爸、妈妈焦灼年轻时的样子,张雅萍有些不敢置信,闭上眼睛试试自己是否在做梦。
待再次睁开眼睛还是刚才的场景,仍是年轻的爸爸、妈妈守在自己的身边,坐立不安的样子。张雅萍从起初的难以置信,到眼下就想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使劲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她感到了锥心般的疼痛,她倏地感觉哪里不对劲。想起来了自从车祸后,自己的两条腿就失去了知觉,现在怎么就有知觉了那,她用力的想这是怎么回事。记忆如潮水般向她脑海涌来,她想起了,她这是晕到在考场上被送到了医院,看着眼前的爸爸、妈妈,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那是她十八岁的时候,她重生回到了1977年冬天。
看到女儿醒了过来,妈妈那紧邹着的脸舒展开了:“你这孩子,可把我们急坏了。”王玉珍边说边用手摸着女儿的头,又一脸埋怨的瞅了屋内的张成明道:
“都怨你,好端端的偏让孩子去参加什么高考,看看弄成这样你满意了。”看到女儿醒过来了,张成明也就不和老婆计较了,只是关切的看着女儿。
听着妈妈在埋怨爸爸,张雅萍紧蹙了下眉心说:“妈,这事不怪爸爸,让我参加高考爸爸这是为我好,再说我自己也非常想上大学。”她心里已经明白,今天考场上的一幕是谁造成的了。
“小妹你终于醒了,可真把爸妈和我吓死了,接到爸的电话我就急着赶过来了。”听到这声音张雅萍显得有些心悸不安。
许静宜人末到声音就已传到屋内,只见她风风火火的进了病房,直奔到张雅萍病床前拉起雅萍的手说:“小妹,你怎么这么倒楣呀,怎么就晕在考场了那?”张雅萍恼怒地握紧拳头,咬了咬牙,本想大声喊一声‘滚!’,却没有喊出来。
张雅萍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千刀万剐,她的前世就毁在了这个姐姐手里,就是这个姐姐设计的那个圈套,让她遇上那场车祸,让她从此再也无法象过去那样行走。她想狠狠地甩开许静宜的手,但她没有,张雅萍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得不说重生后的她退去了之前的软弱、单纯和轻信,变得自信和理智,犹如浴火重生的凤凰。她眼神冰冷,娇艳如花的容颜多了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今生她要让这个害自己的人,也尝尝被人害的滋味。
张雅萍非但没有把手拉回来,而慢慢收起了冰冷的眼神,显出亲昵地说:“姐,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你对我所有的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以后我会加倍回报你的。”雅萍这话一出口,一旁的爸爸、妈妈都很是吃惊。平日里对姐姐总是躲躲闪闪的雅萍,今天怎么会对姐姐这么亲了。最惊异的更是那许静宜,她诧异的看着这个平日里顺从于自己的妹妹,原想的是雅萍一定会向往常一样,虽然不能和自己正面交锋,也会把手抽回不理她。可她今天怎么表现的这样一反常态,许静宜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张雅萍,她如同中了定身法,顿时有些惊慌失措。
见小女儿已经没事了,只是身子还虚弱些,医生说还得住院输液两天,张成明便拉着王玉珍说:“让静宜在这陪着雅萍,咱们快回去买东西,给雅萍做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爸,不用,让姐姐陪你和妈一起回去吧,我觉得很累还想睡会。”见女儿这么说王玉珍也忙着说:“是呀,雅萍刚醒过来,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静宜让妹妹好好睡上一觉,咱们一起走吧。”王玉珍一想到刚来医院大夫和她说的话,她哪里还敢把静宜留下陪雅萍呀。
王玉珍平里心里就清楚这两个女儿一直是面和心不和,主要是大女儿太争强好胜,小女儿太软弱,可她万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无论如何静宜是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听母亲这么说,许静宜也瞟了一眼张雅萍嘴角挂了一丝嘲笑随爸妈走了。
爸爸、妈妈和许静宜走后,张雅萍努力的去想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她想起来了自己这是前世晕倒在了考场上的时候。
1976年张雅萍高中毕业,本来是应该随同学们一起上山下乡的,但是因为她和姐姐年龄相差七岁,又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她也就可算是独生女留城了,可留在城里一时半会也分不到工作,在家足足呆了有一年的时间没事可做,为这暗地里她没少让姐姐挖苦。姐姐高中毕业也是因为和雅萍一样的原因没有下乡,留在城里被分到了一个街道办的小型工业厂上班,那是一个做花圈的小厂,工人都是上了年纪的家庭妇女。在那个年代即使年龄只有四十多岁,可回忆起当时那些大姨、大婶们的模样也都象后来六七十岁老太太的模样。这个小工厂还另开设了一个腾写部,这腾写二字对后人来说也许还真不明白是做什么的,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印刷业还没有后来那么先进,很多书还有一些单位用的文稿,都是先要把腊纸铺在一快带纹的小钢板上,在用带钢尖的笔一个字一个字的把需要用的文稿刻上,然后在把刻好的腊纸放到油印机上油印出来再装订成册,这过程的前期刻字当时就被称做腾写。许静宜当时就在那家小工厂做那个腾写的活。到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她都是要等到有雅萍在跟前的时候,把工资往妈妈面前一摔,用眼睛斜着雅萍嘴里叨估着:“哼,这可真是黑爪子挣钱白爪子花。”
“静宜,你这是怎么说话呢,如果你觉得交钱委曲,以后你的工资不用交了。”妈妈常常板着脸这样说。
“我可没人家那褔呀!”许静宜经常在雅萍面前这样阴阳怪气的。
可在张成明面前许静宜却是另一副样子,时常给妹妹买点女孩喜欢的小东西,其实那也都是她用过的。张成明有时看到小女儿在姐姐面前躲躲闪闪不太爱搭理的样子,经常劝说她和姐姐亲近些。这时候许静宜总是抢先说,妹妹小爱耍小性子,她不在意,她喜欢妹妹。每当这时张雅萍心里都强压着愤怒,因为她不愿意和许静宜撕破脸,把许静宜那些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事说出来,她不愿让妈妈为难、爸爸生气,可她心里真是受够了许静宜这样对待自己。
幸运的是张雅萍毕业的第二年,也就是1977年10月全国恢复了高考。这让全家人都着实的高兴一翻,都鼓励雅萍参加高考,雅萍也是信心满满。只有许静宜当着家人的面表现的特别支持妹妹参加高考,还用自己攒的钱给雅萍买复习资料,可背地里没少连讽带刺的表现出极度的嫉妒,常把“狗尿苔长在金銮殿上,好事都让你摊上了。”的话挂在嘴上,对许静宜这一套张雅萍早已是司空见惯也懒得理她了。
A市那年的高考是定在12月份,这期间张雅萍只有一个多月的复习时间,还好她在学校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虽然在那个年代学的东西不多,但与同年龄人比她还算佼佼者,她对自己是十分有信心的。
虽然时隔快近四十年了,可考试那天的一切仍还历历在目。那天早晨她起来后见妈妈和往常一样,在厨房准备早饭,不一样的是那天许静宜也在厨房同妈妈一起忙着,她听到妈妈说:“静宜,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呀,这里不用你帮忙,你再进屋睡会吧。”
“妈,我不睡了,今天妹妹考试,我做姐姐的也得为她出点力。”听许静宜这样说,张雅萍脸上略过一丝蔑视的笑,她心里明白许静宜说的根本就不是真心话,她这样做无非是想在爸妈面前装好人,显得她很懂事,也很关心妹妹。对这样的表现张雅萍已经习惯了。前世的张雅萍也是没能力看透这个表里不一的姐姐,当初她对这个姐姐的认知,只是还停止在她是两面三刀的人,她还没有把这个姐姐想得那么坏。
妈妈那天早饭煎得馒头片和荷包蛋,又做大米粥,妈妈刚把馒头片和荷包蛋放在桌上,许静宜就急着去盛粥,张成明还看着小女儿说:“你看看姐姐对你多好,以后你们姐俩好好处,等以后到我和你妈都没了的时候,你们俩就是最亲的人。”雅萍不想惹爸爸不高兴,只是轻哼了一声,这时,许静宜双手捧着一碗粥放到雅萍面前,细声地说:“小妹快把这碗粥喝了吧,我在外面已经用饭勺给你搅凉些了,现在温度正好你快喝吧。”雅萍接过粥说了声谢谢便把那碗粥喝下了,她万没有想到就是这碗粥成了改写她人生的开始。
吃过饭后,张雅萍背上书包准备走的时候爸爸说道:“雅萍让你姐姐送你去考场吧,好好考,考上大学就不用愁着找不到工作了。”
雅萍急着回答道:“爸,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去的。”这时许静宜已经穿带好边拉着雅萍边说:“快走吧,正好我也上班送你到考场。”雅萍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许静宜连拉带拽的出了家门。
姐妹俩刚出院门,许静宜那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哼,看把你美的,你自己去考场吧,我就不奉陪了。”眼里露出了一丝寒光,这让张雅萍不寒而栗,怕耽误考试时间,她也没在多说什么自己去考场了。
考试刚刚开始,张雅萍就感觉头晕的厉害,两个眼睛往一起打架,她强迫自己睁着眼睛,可慢慢眼睛已经不受她控制了。待监考老师发现她时,她已经昏睡到了考场,她被赶紧送到医院。虽然人是醒过来了来,可张雅萍却错过了那次考大学的机会。前世那一刻张雅萍虽已经清楚了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可那时的她还无能力保护自己,也无法制止许静宜对自己变本加厉的陷害,注定也就酿成了她前生的悲剧。
张雅萍正在想着前生此时发生的事,许静宜又如前世一样的来到了病房,张雅萍真想如前世一样冲下床向她扑去,可她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今天她不能再让许静宜害了自己,还要在爸、妈面前做好人。前世就是因为自己扑向她,反到让她恶人先告状,说她没参加上考试向她撒气,为这还让爸爸责怪自己不懂事。
“你来做什么?”雅萍冷冷地问。
“来给你送饭呀。”
“我还敢吃你送的饭吗?”
许静宜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料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有本事你去你爸面前告我吧。”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好,那我告诉你,我就是见不得你好,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一个人摊上,我每天在那堆老太太中间混日子,你却美美的去大学读书,你想得美。”听到这雅萍气的心都在嘚瑟。
“你为什么从小到大总是要这样恶毒的害我?”
“你这为什么还真不少,好那今天我就告诉你为什么。”许静宜恨恨地瞅着雅萍接着说:“你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都是因为你的到来,让我在家里失去了公主的地位,也正是因为你夺走了你爸爸对我的宠爱。你长得漂亮,招人喜欢,长大后处处比我强,运气总是比我好,我嫉妒你、恨你,有时恨不得把你杀了。”
听到这里张雅萍不寒而栗,倒抽了一口冷气:“你就为这些,就这样丧心病狂的害我?你就不怕我告诉爸妈?”
“你去告吧,你要不怕你爸犯心脏病气死,你就去告吧。”许静宜说着脸上显出不屑表情。
张雅萍把脸转过身去不再理许静宜了,她不是怕许静宜了,前世就是因为怕爸爸生气犯病,所以许静宜欺负她,雅萍总是忍着。今生她是不会放过许静宜的,她一定要为前世的自己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