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滟儿的母亲还是没有听进去王心兰的话,还是一个劲地求道:“老妇求娘娘了,就留她在身旁当一个小宫女也好,服侍娘娘,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王心兰想:她听不进去,如果不吓她一下,她还会对宫里存在着幻想,于是说道:“现在皇宫中都裁减人了,她是不能留在宫里了!带着嫁礼,回去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嫁了吧!”
老妇人还不死心道:“娘娘!求你了!留下她一个不多!”
王心兰哭笑不得,佯怒道:“不可能!别存幻想了!”
老夫人没有办法,只得带着嫁礼盘缠,告辞而去。
李三娘和她的父母带着她也告辞而去。
李嗣源想来想去,觉得王心兰才带五万大军去,心里非常担心:“兰儿还是再多带三万人马去,又是远征,疲惫不堪,朕不放心哪!”
“还有,朝中大将,爱妃要点谁就点谁!一定要打胜仗。”
其实王心兰虽然熟读兵书,可是要带五万人马去南国劳师远袭,心里还真的是没有底气:“那皇上就再多给三万大军给臣妾,有了这八万大军,再点州儿,夏鲁奇等为将,臣妾有十分的把握了。”
李嗣源道:“很好,否则我也非常担心,不过朕还想把珂儿也派给爱妃去,这样朕在洛阳也放心了!”
王心兰道:“多谢皇上,看来还是皇上粗中有细,不错!”
李嗣源指指自己的脸,说道:“奖励一下!”
王心兰道:“不用了吧!都老夫老妻了。”
李嗣源还是道:“要的!爱妃是朕永远的最爱!”
王心兰道:“好了!好了!别越说越肉麻了!”,说着就亲了他一口,李嗣源顺势拥抱起王心兰。
“阿漠将军求见!”
李嗣源邹着眉头道:“他又来干什么!”
王心兰挣脱道:“传!”
阿漠进来见了礼,说道:“淑妃娘娘!微臣先回去西越招募旧部,先摸清情况!”
王心兰道:“也好,阿漠将军先回去!”
阿漠听到王心兰叫自己“阿漠将军”,心里不是滋味,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和自己近在咫尺,却心远在天涯,可也没有办法。
“另外!还请皇上把哪十个横冲都给末将做亲兵!”
李嗣源有些鄙夷地说道:“准了!”
王心兰觉得阿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可也不说破,道:“阿漠将军先回西越国去,本宫二十日后带领八万大军到来。”
阿漠忙拿出一叠银票,道:“这些还请娘娘拿去征集军粮。”
王心兰也不接,阿漠把银票放在茶几上 告辞:“末将告退!”
等阿漠走后,王心兰道:“还请皇上拿一半,然后委托一个大臣征粮。”
李嗣源道:“好!只是余下的钱,爱妃要拿了干什么?不会像先皇后刘玉娘那样,设一个内库吧!”
“去!想什么呢!以为臣妾是见钱眼开的人吗?”王心兰道,“臣妾是想带着,到哪里就哪里购买粮食和辎重,否则运送都是一个大问题,那些都是高原陡坡。”
李嗣源误解王心兰,自己觉得有些挂不住,干笑几声。
李三娘和柴滟儿回乡的路不同,出了洛阳城,两家的人就都雇了马车,分道扬镳了。
走了近二十天,李三娘就到了家,一家三口忙着清理家里,来去四十天,家里桌椅板凳都有一层灰。
李三娘把父母和自己换下的衣服拿到溪边去洗。
小溪的对岸,刘知远在放马,他是大唐的一个小校尉,在树下睡觉。
李三娘一边洗衣服,一边唱歌,歌声悠扬婉转,刘知远醒了,觉得一定是一个美人。
刘知远来到溪边,见果然是一个美人,于是粗着嗓音唱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刘志远越看越喜欢,眼睛都看直了,歌也唱不下去了。
“呆头鹅!”李三娘用石头扔向水里,溅起的水花,溅在刘志远脸上。
刘志远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只见李三娘已经端起盆,转身走了。
刘知远心跳的加快,气血上涌,好想对她说:“做我的女人吧!”,可是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刘知远一晚上都辗转反侧,没有睡着,想了一晚上,终于有了办法:请村里的媒婆去提亲。
刘知远拿出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军饷,给媒婆到李三娘家里提亲。
李三娘的父亲知道刘知远经常在自己家附近放马,知道他就是一个穷兵。
媒婆尽管使尽了浑身解数,可是老李头还是不为所动。
无奈,媒婆只得回去向刘知远说明,媒婆要退回他钱,刘知远没有收,媒婆心里暗喜:“真是个大方的人,可惜啊!”
刘知远心里郁闷得很,想道:老李头你不答应,我就带着兄弟们去抢,生米煮成熟饭,看你怎么办。
刘知远带领几人,到李三娘家里,几个军士拉起老李头夫妇,自己扛起李三娘就走。
李老头呼天抢地,刘知远把李三娘抢到住处,李三娘哭了半饷,刘知远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心里很是爱怜,舍不得强逼她。
李三娘心里感激,同意嫁给刘知远,见两人已经成了好事,李老头夫妇也没有办法。
柴滟儿在饭馆里吃饭,吃了一会,柴滟儿见一个高大魁梧的伙子走过。
他穿得衣服破破烂烂的,可是脸上的英气逼人,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引力,柴滟儿道:“大哥饿了吧!快过来吃饭!”
伙子四周看了一会,见没有人,指着自己的鼻子:“小姐在叫我?”
柴滟儿笑道:“你的旁边又没有人,我不和你说话,难道我是和空气说话?”
柴滟儿的母亲不断地扯她的衣角,眼睛不住地转,示意她不要理她。
伙子饥肠辘辘,见柴滟儿热情地邀请自己,而且是一个大美人邀请自己,连搭讪都免了,高兴地过去坐下。
“店小二!拿一套碗筷!”
伙子说声:“谢谢!”,实在太饿了,顾不得许多,拿起筷子就大吃大喝起来。
柴滟儿的父母亲都看呆了,是太好吃了,还是太饿了?
柴滟儿又叫了几个菜,伙子好像旁若无人地吃喝着,吃饱了,说道:“多谢了!小人名叫郭威,父母死于战乱,现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柴滟儿递上自己雪白的手绢,要他擦大油嘴,问道:“还添一些菜饭,喝点酒吗?”
郭威道:“小姐!小人已经吃饱了,小人不喝酒!”,说着就要拿手绢擦自己的嘴巴。
柴滟儿的母亲非常生气,一把夺过手绢,骂道:“这是我女儿的香绢,我家女儿可是宫里服侍皇上的美人,你一个粗人,怎么能用?”
“娘亲!你怎么能这样?”柴滟儿不满母亲的势利。
母亲驱逐郭威道:“饭也吃了,快滚吧!”
柴滟儿道:“别走!等一会!”
“娘亲!女儿要嫁给他做媳妇。”
柴老头铁青着脸,恨不得冲上去给柴滟儿一记响亮的耳光。
母亲道:“女儿是发疯了吗?他可是一个穷小子,而女儿是皇上的妃子,怎么可以?”
“那宫里的光环,不代表女儿就能一辈子幸福!”柴滟儿道,“莫欺少年穷!现在他穷,不代表一辈子都穷!”
柴老头终于气不过,上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我要打醒你!否则你会耽误了自己一辈子的。”
柴滟儿摸着印有五指印的脸颊,哭道:“父亲!女儿觉得嫁给这个穷小子,也比在暗无天日的宫里强!”
柴老头是一个秀才,由于战乱,才考过一次朝廷举办的大试,可是落榜了,以后就耿耿于怀,梦寐以求要再考一次,可是自己都等老了,还没有等到考试。
原以为女儿进宫能光宗耀祖,想不到现在回乡,柴老头也忍了,想不到还要嫁给穷小子,心情一下滑落到谷底。
母亲道:“人看从小,马看蹄爪,女儿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柴滟儿坚定地说道:“女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会后悔!心甘情愿和他一起吃苦受累。”
郭威见自己不仅吃饱了,还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跪下道:“岳父岳母在上,女婿一定保护小姐周全,一定不让她受一丝一毫委屈!”
母亲哭道:“真是冤孽!怎么女儿这么糊涂,竟然要嫁给这样一个穷小子,真是报应啊!”
柴滟儿道:“淑妃娘娘给的嫁礼,女儿要一半,另外一半归父母亲!等父母老了,女儿回家伺候你们!”
柴老头夫妻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同意把郭威招为上门女婿。
一路上不是郭威服侍他们,反而是柴滟儿服侍他,夫妻二人越看越不顺眼,四人走了一天,终于到家。
柴滟儿怕邻里乡亲看低郭威,到集市上给他买了新衣服。
听说郭家的女儿从皇宫中回来,几年不见,村里的人都到村口,争相看柴滟儿一眼。
果然,乡亲们都说柴滟儿就是沉鱼落雁,仙女一般的姑娘。
听说嫁给郭威,都说:“鲜花插在牛粪上!”
柴滟儿假装没有听到,照样是脸上露出笑容,郭威心里非常感激她。
郭家买了几丈红布,贴上了对联,杀猪宰羊,宴请亲朋好友,办了喜事。
新婚晚上,闹房听床,一样也没有少,青晨,郭威起来,还沉浸在新婚快乐之中。
柴滟儿道:“现在适逢清明盛事,夫君应该要到军中效力,以后可以建功立业,小了说为自己谋一官半职,有个谋生的途径,从大的方面说,可以为国家建功立业。”
郭威道:“全凭夫人安排,一定遵从,明天我就投军去。”
新婚还没有过,柴滟儿想叫他出去,又想留下他,最后还是咬牙决定不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