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筠丫头站得比较靠前,这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反而会引起人家的怀疑,还不如站在前面,至少显得不那么“可疑”。
我和筠丫头也和大家一样露出了诧异、吃惊的表情,就在大家伙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我注意到那位宁师叔眼神犀利地在我们中间扫来扫去,“这家伙肯定是在找嫌疑犯!”我在想。
镇定、镇定!我暗暗提醒自己,然后无比“惊异”地低声和筠丫头假装讨论这一爆炸性的新闻。
许是见下面的这群蝼蚁实在不像是凶手或者帮凶,宁师叔只观察了片刻就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今天我们下午进村时见到了……嗯,是这两位!来,你们俩过来,到前面来,我有话问你们。”
这是在我预料之中的,我和筠丫头确实是位列第一、第二位的重要嫌疑人,因为我们和宁师叔他们“很不幸”地照过面。
我和筠丫头假装抖抖霍霍地走了过去,站在宁师叔面前,做出战战兢兢,汗不敢出的样子。
宁师叔上下打量了我两眼,微微有些失望,他很随意地问道:“方筠,你旁边这人是谁?好像以前没见过嘛?”
来了,最紧要的关头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筠丫头的表现倒是很自然,她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启禀宁仙师,这是我表弟封怀安,是前两天从雄州来我们家走亲戚。”
“雄州?哦……小子,雄州最热闹的地方是不是观前街啊?”宁师叔随口问了我一句。
这老家伙够贼的啊!居然出了个“常识题”考我,看来他对我还是存了疑心的,好在我“成为”雄州的封怀安后,跟筠丫头打听了一些雄州的基本情况,这问题还难不倒我。
我施了一个礼,略显紧张地回答道:“禀仙师,我们雄州最热闹的地方不是观前街,而是天地庙,那里每逢初一、十五就会有庙会,人可多了,有卖炸糕的,有……”
“好了好了……”宁师叔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然后继续问道:“今天下午,李师侄嗯……遇到了你和方筠,后来怎么样了?全都告诉我,不准说谎!”
我能感觉得到,宁师叔在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是使用了劲气的,连我都感到了强烈的压迫感,不好,他这是在突然试探我们是否是修真之人,想到这儿,我的脸色立刻露出不能承受的痛苦之色,再看筠丫头,不用假装,她的脸色也一下子也变得非常难看。
“宁仙师!”说话的是筠丫头,她的脸涨的通红,“李……李仙师一直对我说些浑话,我没有理他,他就一直纠缠我。”
“哦,后来呢?”宁师叔不动声色地追问了一句。
“后来……”筠丫头假装犹豫了一下,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怎么了?”宁师叔的眉头皱起来了。
我赶紧接口道:“后来我们就告诉李仙师了,说我是阿筠的未婚夫,打算今年下半年就完婚,希望李仙师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家阿筠。”说完这话,我“深情”地看了一眼筠丫头,她也很配合地含羞低头。
这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我又一次光荣地当上了“未婚夫”。
“未婚夫?……原来如此!那后来呢?”宁师叔皱着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了一些。
“后来……后来李仙师骂了很多难听的话,然后,然后就走了,临走是还说我们家阿筠不识好歹,枉费他的一片痴心什么的!”我有点“愤愤”地说道。
“你是说,他骂完你们后就一个人走了?”宁师叔继续问道。
“应该是的吧?!我们家阿筠被李仙师一顿数落后,感觉很没有面子,就拉着我走了,至于李仙师后来怎么样了,我们还真的不太清楚。”我装作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气乎乎地说道。
“嗯……你们俩先站在一旁。”估计宁师叔是初步排除了我和筠丫头“作案”的可能性,关键是我们俩都是凡人(至少目前是),就算两个人合起伙儿来,也根本不是李洪烈的对手,实力严重不对称;而且我们也把事情说得合情合理,没啥漏洞,让这位宁师叔无从怀疑。
沉默了片刻后,宁师叔又冲大家说道:“你们中间还有谁在今天下午见过李仙师的?”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摇摇头说没见过,可不是没见过嘛,李洪烈还没来得及进村就被我“咔嚓”掉了,鬼才见过他呢!
见一点线索都没有发现,宁师叔也有些兴意阑珊,他叫过村长方大同,问道:“方村长,你们村的人是不是都在这里了?还有谁没来?”
方村长眯缝着眼睛把祠堂前的村民们扫了好几遍,这才回答道:“禀仙师,好像是有人没来,一个是方筠丫头他爷爷方六,昨天他去山里打猎了,一直没回来;另外一个是赵一航赵先生,他去哪儿了,我还真不知道。”
“赵一航?就是那个从外乡来的读书人、酸秀才?”宁师叔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是是是,赵先生不仅是个读书人,他还会替人瞧病呢,水平还不赖!”看得出,方村长倒是很把赵一航当回事儿。
“哦?赵一航居然还会看病……?嗯……”宁师叔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对方村长说道:“好吧,你先让这些都回去吧。不过你别走,马上带我去赵一航的家。”
看来宁师叔又对那个什么赵一航怀疑上了,不管你怀疑谁,反正不怀疑我就行。
随后人群就散了,我和筠丫头和大家一起往家走,我们俩没敢回头看,只是用正常速度往家走,谁都没有说话,只感觉有些紧张,也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