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过一片雪花,你没有接到,会不会感觉错过了这世间的一场雪?尽管别的雪花还在继续降落,但是那片雪花确实已经没了,不会再出现了。这就是遗憾。不是没有那一片雪花整个雪景都没了,而是有了那片雪花这个雪景才够完美。
“一哲?”左政喊道。
一哲转过身向左政招招手,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在白茫茫的雪景里显得很独特。
左政撇撇嘴,“丫的,跟我还刷帅!”
“政政!”梁夏也招招手。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和雪景融为一体。
“你们在这里不冷么?”左政一边哈气一边问道。虽然跑了很久,但是突然停下来还是会感觉到有一些冷意。
“你不懂,我们这叫赏雪。没情调!”梁夏嘲讽到。
赏雪?这分明是在糟蹋雪么。左政心想。梁夏陪在一哲身边,不用说左政也知道,梁夏是和他想到一起了,她知道一哲每次过年都很痛苦。所以过来陪陪一哲。
雪花已经停止降落了,一切也都银装素裹,“那,你继续赏雪哈,不打扰您的情调了,一哲走,我们去茶餐厅。游乐场那里还开着。”
“好!”一哲看看左政,他知道左政这是一边巡查工作,一边玩。毕竟过年期间不能出一点差错。
“哎,你们等等我呀。”梁夏在后面追赶着。左政和一哲在前面跑着。
游乐场一切正常,成经理不停地巡视着,左政安心了,途中夏诺发来新年贺喜短信。一哲梁夏左政一人一条。
临近中午,太阳从云从中爬出来,把一切都照的锃亮,雪花是白的,反过来的光线有些刺眼,左政看看表已经十二点了,左灵叫他回家吃饭,这时,左政有些烦难了,这怎么走的开呢。
“我们中午在一起吃饭吧!”梁夏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左政,眼里的瞳仁像雪花一样闪亮。左政有些纠结。
选择是一件很心塞的任务。
一边是姐姐,一边是一哲,左政皱起了眉。
“我去上个厕所!你们聊!”一哲走向卫生间。
在一哲走向卫生间的时候梁夏把昨晚一哲的情况告诉了左政,说一哲昨晚一个人在家看书,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一直到凌晨一点多。吃的年夜饭也是简单的泡面。
昨晚,梁夏的妈妈因公司有事,出差去了,梁夏一个人在家,所以她想到了一哲,半夜给一哲打电话,之后来到一哲家,进了门,茶几上摆放着一桶吃完的方便面桶,梁夏看了要多心酸有多心酸。
在梁夏临睡之前,一哲还在书房看书。
左政听了之后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一样,想想昨天晚上,他是要多幸福有多幸福,没想到身边的人却是另一番光景。
幸福的人永远也想不到不幸的人有多凄惨。
一哲从卫生间出来,拿了一张纸巾擦擦手上的水滴。
“呀,一哲,尿了这么多?也不洗洗?”左政使了一个坏坏的眼神。
“你丫的,我这是洗了的!”
“哦~洗了的。洗干净没呀!”
“一边去,一边去,一天没个正行!”说着,便在左政的衣服上蹭了蹭,左政闻了闻,“不是洗干净了么?怎么有味道!”
梁夏用嫌弃的表情看着他们俩,“大过年的,你们俩能不恶心了么?”
“好好好!”左政搂住梁夏,“一哲,夏夏,你们到我家吃饭吧,我们热闹热闹。”左政给梁夏使了一个眼色,梁夏眨眨眼睛,她走到一哲跟前,“你,小政子,有你这么接驾的么?快扶一哲阿妈起身呀!”
“遮!”左政做了一个太监试的礼仪。
其实他和梁夏都知道,只是说说一哲是不回去的,只有这样半开玩笑半请的样子,一哲才会去,不是一哲矫情,而是一哲不喜欢打扰别人,这样会让气氛显得自然一点。
左政回到家,桌子上摆盘了一桌子菜,左灵一个人坐在桌子前面,像是等待着什么。
“来来来,你们快坐,不用换鞋,随便踩,踩完了政政去收拾!”左灵见左政回来还跟着同学便热情的招呼起来,“左政过来端菜!”
左政和左灵进入厨房,“政政,爸妈没回来,他们忙!”
“姐,你也别难过!”
“哎呀,姐姐不难过,姐姐是怕你像小时候那样耍性子。”
姐弟两人相视而笑后,从厨房里端出一盆甲鱼汤。
政父政母是晚上回来的,过年的时候,政父政母也就回来那么一天,左灵初三便去了学校,当左政送完姐姐后,心里顿时有种失落感,姐姐走的时候眼里有些忧郁,他渐渐明白,曾经那个活泼动人的姐姐已经回不来了,随着一些不可名状的时光消逝了。
“姐,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中秋节的时候!”
“我等你!”
左灵向左政招了招手,转身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随后的十几天,左政静静的等待开学,他已经不在像小时候那样跟着一群小伙伴去庙会耍闹,也不再有天天那样的伙伴。那些时光,回想起来就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遥远,遥远。
这个春节大虎没有找过左政,只是发了一些短信。哦,对了小玉也发了一天短信,说她在东京很好,自己一个人,并没有见过于思洋。而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左政把短信删除后,没有回过去一句话。可能是这一条短信让左政变得安静吧,静静的过完了这十几天,也没有告诉过梁夏小玉来过短信。
新的一年开学,刘佩和宫颖确实去了文科班,和左政的班级隔着一个长长的楼道,左政在最南边,刘佩在最北边,小小的一个学校中两个人却很难照面。
缘分结束了,剩下的巧合也随即消失。
大虎和刘佩也就这样结束了,异地终究打败了他们,不是感情脆弱,而是感情太深,都不忍心伤害罢了,他们的选择不过是彼此解脱。
选了理科,所有的文科也都消失不见,每天都是打量的做题,复习,而文科班是没完没了的背诵,思考一些让人头疼的哲学。
林哲高中的进程很快,跟不上的人已经淘汰了,物竞天择,在学校也同样实现,
按照一哲的话说,这个学校是一个天才制学校,努力而没有天分的人最终还是要走,有天分而不努力的人也在边缘徘徊,是的,左政他们班,也被淘汰了两个。
剩下的倒数第一是左政,第二就是梁夏,这让左政感到有些焦灼。
随后,左政不在晃日子,开始了突击式学习。
梁夏还像之前一样,看小说,玩游戏,“你不怕自己跟不上么?”
“不怕呀!反正已经会了。”
“不要眼高手低。好好学!”
梁夏撅噘嘴,“我怎么觉得是你太紧张了呢!”
“不是呀,我倒数第一,你倒数第二,你不觉得咱们太差劲了么?”
“那些只是试题,考试之前我们好好做做题就好了,太紧张会让自己变得手足无措的。”梁夏把手搭在左政的肩膀上。
左政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拍掉,“歪理!”左政继续做题去了。
不过,左政确实不是能静下心来学习的料子,下了课便跑向夏诺跟前,她正在和一哲聊着天,左政惊讶。
“你们都会么?怎么不好好学习了呀。”
“啊?”夏诺感觉到奇怪。
也是,左政平时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其实政政,这些只是一些试题,你不要太在意,它们都是有套路的。那些题你也会做,只是有一些小错误罢了,慢慢纠正就好,放宽心态。”
左政点点头,可能吧,可能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
夏诺说话的语气像是一个心理医生一样,左政重新回到座位上,想了想,自己还是比较天才的,之后,豁然开朗的和梁夏开始讨论着那本小说的内容。
《南生》写到了女主角上了高中,和男主一个班,女主一直在做着思想斗争,她想脱离掉对男主的依赖,但是始终没有成功。
梁夏说,“这女主真傻。”
“你懂什么?那叫专情!”
“你懂?”梁夏看着他。
不知怎么,左政的心咯噔一下,像是被问住一样,又想是想到了什么。
“算了算了,你也是不懂装懂。”梁夏打断他的思路。
渐渐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左政没有和刘佩见过一次面,就这个学校,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两个人见一次面都是这么不容易。
其实左政想去找刘佩的,但是两个人实在是没有交集,她和大虎分手后,左政就没有了任何理由去找刘佩,但是有一个问题他始终没有弄明白,就是刘佩给他说的,纠结的不是我,而是你们。
我们?我和谁?左政一直想不明白。或者说有些隐约的明白,但是具体的却说不出来。
大虎也不再来这里,他和大虎的联系也越来越少,左政不禁为此难过。
“梁夏,你现在还和大虎联系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感觉我们和大虎,和刘佩渐渐的疏远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找不到源头,也不知道结尾在那里。”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感情也是。”
“那……”其实,左政想说,“我们呢?”但是没有说出口,他害怕问出去之后,梁夏会认为他对他们的感情不信任。可能这就是刘佩说的吧。
已经快到了三月天,春天已经来了,冬寒还是未去,可能是不忍离去吧!
一哲和夏诺还是那样,不淡不浓,现在连暧昧也说不上。一哲说,这样很好,他只要和夏诺能在一起就好,他的要求很低,所以活的很快乐。
晚上的风吹得有些冷,左政回到了家,一哲的家,政父政母年后,似乎变得更忙了,像之前那样经常不在家,而左政就经常在一哲家。
一哲喝一口红酒,回头看看左政,“你想到上那个大学了么?”
“B大,和姐姐一个大学。”
“那梁夏呢?”
“我不知道!”左政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想过他和梁夏上一所大学。他有些害怕,或者说畏惧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