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还挺快。”冉锦寒不禁自言自语道。
“太上皇,现在怎么办?”李修平担心的问。
“怎么办?寡人也想知道怎么办!”如此一来,冉锦寒可谓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自己手中唯一的筹码没了,王位、封地也成了泡影,现在冉奚肯定在计划着如何除掉他。
不出冉锦寒所料,冉奚的确在和宿嫣商量,如何对付他。
“凭他的能力,光靠软禁,很难控制的住他,他若想逃,那些侍卫根本拦不住,我们必须快点想到办法,将他关到牢中才行。”冉奚眉头微皱,如果不能将冉锦寒关到牢中,这对宿嫣的安全,也有很大的威胁。
“他现在是太上皇,事情的确不太好办。”宿嫣也犯了难。
太上皇虽然没什么实权,但身份尊贵,如果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很难将冉锦寒关到牢中,更别说解决他。
“当年他做的那些事,我们既没人证,又没物证,想翻案定他的罪,实在太难。”
“你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宿嫣微微一笑,“我们的目的是彻底解决他,于我而言是为父兄报仇,于你而言同样如此,我们只要达到目的便可,而这个过程……”
“我懂了!”冉奚豁然开朗,虽然栽赃陷害的手段不太光明,但对付冉锦寒,根本不必在乎手段如何。
既然当年的事没有人证物证,那么他们现在,就给他制造一个好了。
……
随即,冉奚传令,找来了当年侍奉文顺帝的宫女太监,又特地从近身的人中,选了两个机灵、聪明的。
他现在是皇帝,这些人自然而然甘心为他做事,丰和亲自叮嘱,教他们如何做,再加上文顺帝的遗诏作为物证,冉锦寒谋朝篡位的罪名自然逃不掉了。
次日一早,便有侍卫来到长乐宫,手持谕旨,以谋朝篡位之名,要带走冉锦寒。
“你们休得胡说,太上皇当初即位,是文顺爷亲口下的旨,你们这是栽赃!”李修平拦住侍卫,一心护主。
“栽赃?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栽赃?”为首的侍卫不屑一笑,随即又吩咐手下,“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随着一声“是”,李修平直接被两个人反手上了绑绳。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李修平挣扎着,可功夫一般的他,哪里是那两个侍卫的对手,被绑了不说,还让人拿着粗布堵住了嘴。
冉锦寒坐在殿中,听着外面的声音,并无半点慌张,如果现在闯出去逃走,虽然难,但却也不是不可能,可若就这样逃走,他便真的就一无所有了。
他在犹豫,是留下来再赌一把,还是就此冲出去,从此过着无名无姓、被追杀的生活。
“太上皇,皇上下了旨,请您随属下去一趟大理寺。”
“好。”闻言,冉锦寒应了一声,慢慢喝下杯中最后一口茶,然后起身,随着侍卫离开了长乐宫。
……
“皇上,太上皇已经被带到了大理寺,现在被关押在天牢里。”丰和报告说。
“他没有反抗?”冉奚问。
“没有,他很配合。”丰和如实答道。
“很配合?”冉奚很怀疑冉锦寒的态度,心里猜测着,他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样,计划着什么阴谋。
“李修平审了么?”冉奚又问。
“审了,也用了刑,可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丰和回道。
奴才忠心护住,誓死不开口,而冉锦寒贵为皇室,又动不得刑,实在有些不好办。冉锦寒会这么配合,进了天牢,或许就是算准了这些吧。
还好冉奚早有准备,即便到最后,冉锦寒不承认,他也可以定他的罪,只是那样难免会被世人诟病。
冉锦寒进了天牢,总归是件快事,至少他不用担心,宿嫣会被他伤害到了。
“皇上,还有一件事。”丰和又说。
“什么事?”冉奚问。
“太上皇说……说想见四小姐。”丰和知道冉奚会发火,所以说的时候很小心,尽量压低了声音。
“他做梦!”闻言,冉奚怒了,光听到这个要求他便已是怒火中烧。
思酌片刻后,冉奚最后开口道:“传令下去,朕要亲审冉锦寒!”
……
隐黎:说些题外话,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冉锦寒了,你们呢?
“你一心想做圣贤明君,怎么会因为寡人,给自己留下被世人诟病的机会。”冉锦寒轻轻嘬了一口杯中的清茶,然后直视冉奚,目光中充满了自信与挑衅。
闻言,冉奚不屑一笑,回复道:“你说的对,朕是想做圣贤明君,可那也不过是一个目标,做不做得到,朕确实没什么把握。”
冉锦寒猜到了冉奚的顾虑,却没猜到他要杀了自己的决心,他知道冉奚不是在吓唬自己,他的这个弟弟,能说得出,必然也会做得到,只是他愿不愿意的事。
“既然如此,那你就动手好了,”停顿一下,冉锦寒又说,“只是别怪寡人没提醒你,千万瞒住母后,否则她若知道你亲手杀了寡人,定然不会原谅你这个乖儿子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即便冉锦寒过去做了多少错事,他也是太后的亲生骨肉,太后再不待见他,定然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杀,还是被另一个儿子,亲自下令处死。
考虑到太后,冉奚果真犹豫了,他是孝子,定然不愿自己的母亲痛心,可冉锦寒,他是必须要杀的,所以让他画押认罪,就变得更加重要了。
如果冉锦寒画押认罪,那么一切还好说,如果自己按照计划,密谋将他处死,母后若是知道了,不仅会伤心难过,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觉得拿母后当挡箭牌,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即便心里愤怒、郁闷,但冉奚依旧面不改色。
“那就说说,你准备用什么办法对付寡人?”
“你若识趣,早早认罪画了押,朕还可以给你个痛快的,若是你迟迟不肯招供,朕,就只好用些非常手段了,”冉奚端起身边的茶杯,吹了吹上面的茶叶,又说,“处死你,母后原不原谅朕,还不是得看朕怎么说。”
“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母后也不是个可以轻松应付的人,你若有把握瞒住她,那就杀了寡人吧。”
冉锦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吃定了冉奚不敢对他动手,冉奚不由怒火中烧,沉默片刻后,起身对冉锦寒说:“朕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无论你认不认罪,最后都会被处死。”起身走到门口,又言,“至于怎样死,就看你的选择了。”
三天,冉奚给了他三天时间,冉锦寒不由得握紧手中茶杯,如果三天之内,太后没有动作,恐怕再想逃出去,就难比登天了。
……
“白日里,你去见他了?”宿嫣口中的他,自然是冉锦寒。
“是丰和告诉你的?”冉奚问。
“是我问的,你别怪丰和。”冉奚和他一起用晚膳时,宿嫣便发现了他的异样,在他回泰和殿处理政事前,宿嫣便私下问了丰和,得知了事情经过。
“朕给了他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无论他认罪与否,都会被处死。”安慰宿嫣的同时,冉奚流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这让宿嫣感到有些心疼。
如果事情这么简单,冉奚不可能回来之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若猜的没错,真正让冉奚顾及的,应该是太后。冉锦寒敢留下来,并甘心被关进天牢,定然也是断定了这一点。
宿嫣想安慰冉奚,可是却不知如何开口,冉锦寒是她们顾家的仇人,是杀害他父兄的凶手,要她为他求情么,她做不到。
想要顾虑太后的感受,按她的意思办,就只有放过冉锦寒,若是那样,她的仇,自然也就报不了了。所以,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来安慰他。
“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上早朝,您早点歇息吧,我先回去了。”宿嫣告退,想要离开。
“清儿……”冉奚喊住宿嫣。
“皇上还有事?”宿嫣问。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和冉奚之间多了道墙,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份,或许是因为在对待冉锦寒的事情上,有他母亲夹在中间的缘故。
冉锦寒的事,注定会让她和太后之间产生隔阂,而自己和冉奚的关系,在太后那里,恐怕也很难过得去。
冉奚如今身为一国之君,太后怎么会允许他娶一个世子的休妻,弃妃的身份,注定会成为他们之间的另一个难题。
冉奚上前几步,来到宿嫣面前,挽起她的手,问:“清儿,你怎么了?”
“心里不安。”宿嫣直言。
“因为他?”冉奚追问。
“不只是他……”宿嫣忽然抬起头,直视冉奚,“让我一个人,安静几日,可以么?”
“清儿……”冉奚心中一阵酸楚,他想知道宿嫣为什么会觉得不安,是担心自己下不了手,不能为她报仇,还是她念起了旧情,不忍冉锦寒被处死。
她说“不只是他”,那另外让她为难的事,是什么呢,为什么她要刻意躲开自己,为什么她宁愿一个人安静几日,也不愿告诉自己。
宿嫣没有再多言,而是微微福了福身子,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一夜,冉奚失眠了,宿嫣同样如此,她第一次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了自信,没有了把握。
看似可以马上报了的血海深仇,实际却又是那么遥远,虽然已和冉奚有了夫妻之实,然而,在他成为皇上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关系注定要被重新定格。
她已经不奢求他可以只守着她一人,她现在担心的是,自己连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一夜,同样无法入眠的还有碧萝。从那日醒来,她便看清了一切,冉锦寒对他的独宠,都是假的,对她的心疼,更是假的,被欺骗、利用的她,从来没这么心痛过,她悔、她恨,可即便如此,陷进去的感情,已经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