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依旧还是明日当空的时候,但是漂浮在天朝遗陆上方的圣城恩其拉上面的恩其拉城堡内,也就是圣城的城主,亦是整个永生族的精神支柱和战力顶峰的圣神的居所内,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恩其拉城堡的办公厅一直是因为角度原因可以被阳光一直照射直到太阳下山,而南宫三顺也会习惯性的在这里晒一会太阳,这大概也是这位看似无欲无求的圣神唯一的一点微不足道的需求了。可是今天,这里的落地窗被临时搭建起来的窗帘遮住,阻挡了阳光进入,同时也阻挡了其他可能看见里面情形的永生族或是非永生族城民们的视野。
房间内没有灯光,只有几支燃着着的蜡烛摆在深灰色的桌面上,蜡油顺着蜡烛的主体滑落,在不久之后又凝固在了蜡烛的主体上,等着火焰燃烧至此再度将自己化为液态,向下滑去,直到整只蜡烛被燃烧殆尽。
蜡烛上面凝固着的蜡油正如同房间中的气氛一样沉闷,昏暗的火光照在南宫三顺面无表情的脸上,在光暗对比以及压抑的气氛衬托之下表现出一种十分诡异和恐怖的气氛,如同是在传说中人死之后的审判时,审判者那令人不由得汗毛倒立的脸一样。
坐在南宫三顺面前的人局促不安,冷汗爬满了额头,虽然现在还不到冬天,但是这个人却穿的十分厚重,十分严实,身穿黑色的长风衣,薄薄的黑色牛仔裤下面穿着的是由九头金狮的鬃毛制成的秋裤以及天朝遗陆的金翅蚕吐出来的特有的连金丝制成的线裤,上身的衣服则是神圣同盟最好的皇家缝衣师所制作的无袖黑夹克,白色连扣衬衫,以及里面红黑格子相间,十分潮流的毛背心。
能穿的起这种所有衣服的总价可以买的下一个暗夜帝国的行政县的人势必异常富有,并且身份也必须十分的尊贵,不过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有钱有势的年轻人,此刻他的一只手臂正被一只粗壮的臂膀粗暴的按在前方的桌子上面,而这位年轻人的手背上,有着一个怪异的紫黑色徽记,那个徽记主体是一颗骸骨头颅,从他的太阳穴里份别延伸出了一只奇怪的翅膀,同时这个头骨也如同是在被一只巨大的手握着。
“把手翻过来·····”南宫三顺面无表情的看着年轻人说道,同时缓缓地从自己宽大的左袖袍里面拿出一根看似透明,但是里面的液体却是在微微的泛着蓝色光辉的液体。他几乎毫无血色的手指轻轻地摘下了注射器的尖头盖,即使是在昏暗无比的烛火之下,这尖锐的针头此时也反射着不寒而粟的光。
“等等!我还没有准备啊,话说只是去掉被赋予的权能而已,为什么要搞得这么恐怖啊!还有圣神你那个注射器里面的东西绝对是什么很恐怖的东西吧!”年轻人再也承受不住精神上的压力,肆无忌惮的将自己脑子里所想着的东西全部倾泻了出来。
然而南宫三顺并没有回答,反倒是黑暗中同属于那只粗壮手臂的主人的另一条手臂伸了出来,将南宫杰的手腕翻了过来,同时粗暴的将南宫杰的手腕用一根胶皮绳粗暴的捆了起来,在胶皮绳的束缚下,一道道青色的血管在南宫杰的手腕上凸了出来。
“很快就会过去的,只要咬牙挺住就可以了小少爷。”黑暗中,一个听上去虽是英姿飒爽但是却又不失风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了起来,同时刚刚用胶皮绳绑住手腕的那只手好似在为南宫杰缓解压力似的轻抚着南宫杰手腕上一根凸起的血管。
“正是因为你这样说我才会感觉害怕啊,话说能不能别摸我凸起来的血管了王叔!”南宫杰无力地用言语反抗着,就在他将全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隐藏在黑暗中,被称为王叔的人影上时,突然感觉一根尖锐的物体刺入了自己的动脉,同时大量的不知名液体顺着自己手上的动脉流入了自己的血液之中。
“嗯唔·····”南宫杰本想继续开口说话,但是随着那淡蓝色的不知名液体被大量的注入进体内,那蓝色的液体瞬间与寄宿在手臂上的堕神因子组成的权能发生了巨大冲突,虽然战场仅仅只限于自己的手臂,但是那剧烈的疼痛也让南宫杰瞬间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而身体其余的部分则是如同坠入了冰窟一般,不,或者说南宫杰其他的身体部分的体温已经处于结冰的程度,此时南宫杰感觉自己除了胳膊剧烈的疼痛以外,自己全身的其他地方已经全部都化为了冰块,甚至还在冒着冷气·····
“唔啊啊啊····”南宫杰痛苦的呻吟着,整只手臂因为痛苦而剧烈的抽搐着,但是无论那只手臂怎么抽搐都不会离开原地一分一毫,因为有一只手在按着南宫杰的手臂,随着南宫杰手臂的抽搐,南宫杰的手背上飘出了大量紫黑色的烟雾,这些烟雾在空气中并没有消散,反而却是在试着聚成一个完整的形态,然而南宫三顺却早有准备的对着烟雾吹了一口气,那烟雾顿时瞬间炸开,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冷汗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流淌着,在南宫杰的额头上汇聚成无数涓涓细流,泪水也顺势流出,身体因为失去了大脑的掌控,嘴巴大大张开,大量的口水顺着嘴角淌在了桌子上面,南宫杰的视野开始变得异常模糊,剧烈的痛感和没有知觉的身子已经无法让他做出任何动作,就连耳边王叔关切的声音也变得异常模糊,异常难懂。天旋地转,晕眩不已,最后南宫杰终于抵挡不住痛苦重重的倒在桌子上面,最后一眼看见的是南宫三顺貌似很紧张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
“该死的,果然是稀释的太少了吗!”南宫三顺紧张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此时一直几乎就没有什么表情的南宫三顺罕见的露出了担心与紧张的神色,灰绿色的眼睛中异样的光芒跳动着,不过一直压着南宫杰痉挛的手臂不让他乱动王叔却是松开了束缚,因为南宫杰晕了过去,所以南宫杰的各种痛觉也随之晕了过去,现在只是那只手偶尔的颤抖着。
王叔随意的掰起一根蜡烛,移到自己的脸旁,火光将自己的脸照耀出来,此时的王连生已经剪了一头短发,相比于不论什么都没有变化的瑞雨来说,王连生的变化可谓天翻地覆,原本不怎么睁的开的一双丹凤眼此时已经大了两倍,乱糟糟的长发变成了不失风范的整洁短发,整张脸相比于之前变得开始有些圆滑,远比之前棱角分明到几乎可以刺伤他人好了很多,至于体型的话,王连生变得比以前更瘦,但是身上的肌肉更加紧致。此时他穿着一件红色衬衣,和一件金色长裤,脖子上还带着一枚纯白的十字架。
“没什么关系吧,反正注射多了注射少了也只是因为体质的关系吧,就这个机会让小少爷好好地锻炼一下身体也是一个很好的主意。”王连生缕了一下自己的短发,毫不在意的说着,同时眯着眼一副将‘活该’二字写在脸上的表情看着南宫三顺轻笑着着说:“我早就说让他好好锻炼,结果你太护孩子把他惯成了这个样子。”
“·······”南宫三顺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南宫杰在桌上偶尔抽动一两下的五只手指。这让王连生感到意外,本来他是不打算当永生族的,但是却被那时还不是圣神的南宫三顺强行转生,虽然十万多年早已过去,但是王连生对于南宫三顺本能上还是有一些略微的抵触情绪,每一次和南宫三顺这样说话的时候,南宫三顺都会毫不犹豫的用他那张面瘫的脸和锐利的语言反击,然而这次却什么都没有说,一是实在是太累了不想说,二是神经高度紧绷完全没有心思向自己反驳。按照王连生对于自己这个所谓的转生者的了解,此时绝对是属于后者。
“好险,没有钙化····”南宫三顺在观察了大约将近一分钟之后才如同松了一口气一样坐了下去,坐回了自己的椅子,同时用灰色的袖袍随意地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擦干。之后又恢复了刚刚面无表情的坐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那灰绿色的眸中有着一丝焦虑的等待。
“话说那袍子不是你的固有领域吗······到底是怎么用来擦汗的啊······”王连生回忆着南宫三顺刚才的行为,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所以便直接问了出来,王连生活的比较单纯,虽然已经十万多岁了该有的城府也基本都有,但是在自己人面前,他的表现基本上和孩子是一模一样的,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我又不是人类,别拿人类的思考方式来思考我。”南宫三顺闭上了双眼,面无表情的回答着王连生的问题“现在,就要靠小杰的自制力和决心了,若是不行就帮他一把。”
······
“哎?”南宫杰诧异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此时的他正站在一片空旷的长廊里,长廊里面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破烂的红色金属铸成的承重柱,紫黑色的巨大地砖以及前方一望无际的黑暗。望着那黑暗,南宫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为了了解自己为何到达了这里,也为了寻找呼唤的来源,南宫杰壮了壮胆子,走向了黑暗,步入了黑暗之中。
这个长廊好像有一盏灯一直在照耀着自己,每当自己步入黑暗啊的时候,原本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因为他的到来变得异常明亮,几乎如同白日,回首望去,原本自己所站着的地方此时已经被黑暗吞噬,四周的景色一成不变,永远都是一模一样,让南宫杰甚至产生了自己一直都在原地步行的错觉。
经过了漫长的行走之后,南宫杰终于发现了前面的光亮,光明之下,站着一个人。由于发现了人的踪影,南宫杰感觉十分惊喜,于是他加快了步伐,向着那个人冲了过去,但是在冲向那个人的过程中,南宫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那个人的体型,衣着,发型,跟他现在是不是有些太过相似了?
“那个,你好?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不过出于礼貌,南宫杰还是放缓了步伐,并且向着人影礼帽的询问着这个地方。人影没有说话,但是却发出了呵呵的怪笑,虽然感觉人影的做法的确十分怪异,但是南宫杰总感觉这笑声异常耳熟,而且笑的频率也是那样的熟悉,感觉就像是自己一样。
“忘掉了吗,假货?”人影冷冷的说着,声音也异常的熟悉,不过出于警戒心理,南宫杰习惯性的抽出了腰间的黑魔笔,同时在空气中造出了几个利刃符文,只要他一声令下,那些符文就会化为利刃,将眼前的身影斩杀。
“哎呀哎呀,那就问一个问题吧。”那人影仿佛没有注意到南宫杰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一样,只是如同和老友谈话一样的自顾自的说着,着淡然的气息也让南宫杰不禁紧皱眉头,为什么对方好像十分的了解自己?
“你觉得一个伪造的人格能够代替真正的人格吗假货?”那人影冷冷的问着。
“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想要怎么样无所谓,但是报上名来,让我知道你的脸,这是战场礼仪。”南宫杰也同样紧皱着眉头冷漠的回答着。
人影没有回话,只是轻声的笑着道:“呵呵呵····看来我问这个问题现在你那点小的可怜的脑容量还无法理解啊,那么,就让我来问一个更简单的问题吧。”说罢,人影转过了身,将一根权杖狠狠地插在地面上,那根权杖就像是哀怨之前赋予他权能的时候强行的插入自己手背的那根权杖,和那只权杖不同的是,这个权杖上面蒙着一层如同血污一样的暗红色血渍。
那个人让南宫杰大吃了一惊,因为那个人影并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确切的说是在白教堂城时觉醒的‘杨杰’。他的脸和南宫杰的脸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左脸颊上有着一个看上去抓着断头台上方闸刀的魔手图腾。
“现在的问题十分的简单,只要稍微动脑即可回答。”杨杰微笑着说着,但是语气却是寒气逼人,蓦的,杨杰睁开了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歪着头用左红右黑的一对异色眸冷冷的盯着南宫杰冷冷的问:“你是打算交出身体控制权还是想吃点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