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赤血长龙还好说,我能感觉到是我之气血在凡胎境阶段凝练、旺盛到极致的产物,可以为我加持力量,震慑邪魅,破除迷障。”
“可那黑白道台和神龙躯体内的光团又是什么呢?也不知道这两者有到底何用处,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它们显化时有一种莫名的意蕴在流转,甚至都难以辨别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难不成从踏进问道宗开始,我陈修能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人精心设计好了的?”
“哎……"
少年指尖轻轻划过额间的淡金色神纹,心中不禁嗟叹起来。
他就这样默默的站在这黑色悬崖之上,眼眸紧闭,白袍翻动,下颚微昂,在这血色的世界中宛如遗世独立的谪仙。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无需庸人自扰,眼下还是静待沈长老伤愈苏醒,为我平冤昭雪吧。”
少年说完双眼一睁,额间神纹瞬间淡去,他摊开掌心,一袋干粮和一壶清水顿时出现在了手掌之中。
“想不到平日谨小慎微今日倒是帮了自己一把,要是早前没有在这神眼空间备些干粮水谷,所在这渡魔台再呆久些,我恐怕就要茹毛饮血了。"
少年无奈一笑,随即就着清水“咔咔”的咀嚼起了略微有些干硬的烙饼。
……
问道宗,北面群山,一座山头之上,青色殿堂中,两个年轻身影正弯着腰向殿堂上的一位金袍青年恭敬行礼。
“内门弟子朱不苟见过方师兄,恭喜方师兄如意晋升百峰弟子!方师兄此次突破,来日定当成圣做祖!稍有际遇成仙问道也不再话下!”
那青年朝着金袍人影双手一拱,态度谦卑,随后又抬肩碰了碰身旁大汗淋漓的朱力一下,努着嘴使了个颜色。
那朱力顿时一个激灵,连忙用衣袖拭了拭他那满是麻子的脸庞,眼神闪烁、语无伦次的作揖道:“外……外门弟子朱力见……见过方……方师兄,方师兄人……人中龙凤,来日定……定能证……证道……称……称帝。”
旁边,朱不苟看着自己这颤颤巍巍的表弟,内心无语,他向前走了一步,朝着背着身子的金袍青年抱拳说道:“方师兄切莫见怪,我这表弟实力低微,上不得台面,受不了方师兄神威,还请方师兄见谅。”
那金袍青年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缓缓转过身子,如刀削般英俊的脸庞在这黄色灯光下显得有些明灭不定,他望着台阶下毕恭毕敬的两人,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温声回道:
“两位师弟深夜来我这墨笔峰不会就是为了表这恭贺之语吧?”
那朱不苟闻言身子轻轻一颤,心中哀呼这方学德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几个呼吸间,他心中已是千万念头闪过。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一脚踹在了旁边仍是满头大汗的朱力的小腿之上,让后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随后咬牙说道:
“方师兄目光如炬,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直言不讳了,其实此番前来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我这嘴贱的表弟,相信方师兄你已有耳闻,他惹怒了那陈修能,在赵翩龙一柄道剑胁迫下必须与他一战,这是他的生死大劫。”
说到此处,他兀的一顿,随后神色狂热,眸中直欲喷火,一脸兴奋的看着金色台阶上的青年,单腿用力往地上一跪,语气决绝的说道:“二是为了我自己的前途未来,我想跟在方师兄您身边,只要您愿让我跟随与您,从此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朱不苟话一说完,就深深的低下了他已高贵二十余年的头颅。
暗黄色的灯光之下,唯有从他和旁边朱力两人鼻尖渗下的汗珠不断落下,在这空旷的殿中“滴答”作响。
“咔滋”
方学德一步步走下台阶,望着跪在眼前的两人,嘴角弧度再次扬起,温声问道:“且不说答不答应你,只说宗门百峰弟子个个强大无比,为何你二人单单找我这刚刚晋升来的一位?”
朱不苟摇摇头苦涩一笑:“我兄弟二人实力低微,又无什么靠山,哪儿会入得那些成名多年的师兄师姐们的法眼,只有师兄您刚刚晋升不久,手下缺少人手,方才有一丝可能将我兄弟二人纳入麾下。所以我才死马当成活马医,硬着头皮咬着牙带表弟到方师兄你这儿来碰一碰运气。”
“就只因为这个?”
那朱不苟听着头顶方学德清冷的语音,终于忍不住身子一抖,不知是因为过于激动还是心中恐惧,他满头热汗滚滚落下,身上衣袍都已浸透。
良久,他似是决定了什么,昂起头颅,闭着眼睛对着头顶青年大声道:“还因为我猜到师兄的胞弟方学良死于那陈修能手中,师兄心中悲怒交加下,定然不会放过那个小畜生,所以才投机取巧来拜访师兄,请师兄恕我妄加揣测之罪,饶我二人一命!”
朱不苟一说完,就将另一只脚也跪在地上,头颅低垂,脸颊快碰到地面。
旁边,朱力心中惊疑,他咽了咽口水,终于忍不住摇着朱不苟惊声道:“表哥,你不是说不能说的吗?”
朱不苟又气又怒,一把拍下朱力的脑袋,狠声道:“废物,趴下!”
随后二人额头伏地,深深的跪倒在了这大殿之中。
“啪”
“啪”
方学德却是脚步轻柔,轻轻的落座在了几步外的铜椅之上。
他面色清淡,看不清喜怒,手指轻扣茶几,眼神空洞的望着略微有些发抖的朱不苟。
良久,终于说道:“好,很好!你有明查洞悉之能,能在偌大的问道宗打探出我在收集陈修能的信息,二可推理分析出我胞弟不曾出现,是因被陈修能害死了性命,三能审时度势,知道我此时境遇,人手短缺,急需心腹,四重情义,不顾性命也愿为兄弟在我这来冒险一番,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知道聪明人都容易招嫉引妒,所以你一直隐藏心思,怕触了我的逆鳞,以免我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杀了你二人泄愤。”
“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