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菲心里一直念叨着迦楼快来，要不就是想去c国的心愿，直到人昏迷过去的前一秒钟，她的脑子里还映现出迦楼高大伟岸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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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钊被抓住的时候正在一家足浴中心里面泡脚，他虽然脚废了一条，可是另外一条腿还算正常，他只要心里想到自己是怎么跛脚的，忍不住就会去洗浴中心要全套服务。

没有人愿意给他服务，他那只跛脚一直都没有完全康复，遇到湿热的天气，就会疼得离开，而且关节处还会出现奇痒的状态，那里再生出来的皮肤又不好，痒得难受了，他就会去忍不住挠，一挠起来皮就烂，只要走近他都能闻到一股腐味。

他还特别喜欢找年轻貌美的小姐给他按摩，特别是在他受伤的腿上按摩的时候特别能激起他的兽欲，经常不管当事人是否愿意，直接就对人家动手动脚。

因为他又有些钱，去足浴城也特大方，那些只下命令不干活的领导人员又特别欢迎他的光顾，遭殃的就只有那些小姐。

鱼钊正在闭眼享受着小姐的按摩，突然听到小姐的惊叫声。

他抬眼一看，就接触到了冰的目光。

冰嫌恶地看了一眼他的烂脚，直接抄了一床被子裹住，然后把鱼钊像扛大米一样扛了出来。

“你是谁，你做什么抓我？知道我是谁吗？惹了我，有你的好果子吃！”鱼钊被冰盯着的时候根本说不出话，直到自己被扛起来的时候，他憋了半天，这才开了口。

冰没有理会，而是直接把鱼钊扔上了车，然后车直接朝着风菲被约的那个酒店开去。

鱼钊在车厢里骂了几条街，不过因为车厢是隔音的，无论他怎么骂，也没有人听到，更加不会有人回应他的骂。

包厢里，申程勋、迦楼、鱼箬笠、廖隽，还有温青青都坐在那里等着。

“你……你们！”

在场的，没有一个生面孔，即使没见过的，也在电视上看到过很多次了。

其他人坐在这里鱼钊还可能心里有些数，这c国的人也特地到场，还是王宫里的朝臣。迦楼，他来这里做什么？

“风菲呢？”迦楼站起身来，直接踢了鱼钊一脚。

“啊……”正好被踢中的地方就是鱼钊脚烂的地方，这一踢下去，鱼钊觉得自己的烂脚已经上下分了家，痛得快要昏厥过去了。

“风菲……是……是谁？箬笠……你快……快救我……他是谁？好痛啊！”

鱼钊惨叫起来，偏偏又昏不过去，疼得脸上立刻就沁出了汗，倒在地上，连裤子上似乎都染出了血水印子。

鱼箬笠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鱼钊。

她就不明白了，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以着鱼钊好吃懒做的秉性，被抓到的时候应该是落魄潦倒的，要不也是生活很一般的那种。可是冰刚刚说，他是在高级洗浴中心抓到鱼钊的，而且鱼钊叫的泡脚汤药都是最贵的，享受的服务待遇和包厢都是洗浴中心最好的。

他哪来的钱？

墨非白虽然从前爱着她，可不会因为爱她就变得盲目，对于那些不值得同情和帮助的人，墨非白绝对是残酷到冷血的，不可能会暗中资助鱼钊的生活。

风胤云就更加不可能了，他一天到晚忙得常常会忘了时间的存在，更不会管这些芝麻小事。

想到此，鱼箬笠看了一眼申程勋。

申程勋有点不自然地别过眼光，恰好，这一系列的微妙表情变化又没有逃过迦楼的眼睛。

他不知道鱼箬笠和鱼钊的关系，刚刚看鱼钊直接喊她箬笠，迦楼就有些怀疑鱼钊的身份了，现在看鱼箬笠的目光注意着申程勋，迦楼便又把目光瞄准了申程勋。

这鱼钊，看来来头还“不小”啊！

“交出风菲，你生，不交出风菲，你死！”申程勋淡淡说道。

“啊……”鱼钊又惨叫几声：“我，我不知道啊，首领……不是我抓的……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申程勋和迦楼对视一眼，见鱼钊果然知道，马上又说道：“是谁？”

“我，我不能说，说了我会死得更惨啊！”鱼钊听到申程勋发问，整个脸都扭曲起来，好像比刚刚被迦楼踢断了脚更痛一样，惨叫声也直接上升了几个音调。

“是吗？比东哥还惨吗？或者，比红晃还惨？”

听到东哥的名字，鱼钊的身体开始抖动起来，听到红晃的名字，他的脸已经变成了铁灰色。

红晃死后，没有找到他完整的尸首，只是在现场找到断肢残骸，所有的人都以为红晃死了。

不过现在看来，红晃八成还苟且在世，而且不但如此，跟鱼钊还有过接触。

否则，刚刚鱼钊不会是那副表情。

在圣夜，鱼钊可以说是最怕死的一个，只要稍微吓他一吓，什么事情他都敢做，因为在他认为，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

既然听不得红晃的名字，申程勋还就偏要多说几句。

“红晃的断手断脚还留着，你想不想看，他过去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之一，可就是这样身为我的左膀右臂的人，也最后因为感情选择了背叛，在你认为，箬笠和你之间比红晃和我的关系还好?”申程勋用自己过去那种不阴不阳，又带着表面春风的语气说道。

圣夜的人最怕他这样说话，越是温柔，便越是有人遭殃 ，在组织里面的时候，没有人敢当着申程勋的面忤逆他一个字，只要是稍微有一点点不恭敬，很可能在自己睡着的什么时候就突然彻底睡了过去。

不过有时候，鬼头人仿佛又是真的很温柔，对手下也照顾，甚至做了什么错事，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都会被宽容对待，连处罚也不会太过分，这……

这事……圣夜的人都不知道真相，以为首领的性子就是这么变幻难测的，大家都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组织里的人，除了温青青和少有的几个之外， 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又敬又怕的鬼头人其实有两个，很多时候都是廖隽在代替申程勋。

“不，我不要看！不要给我看！”鱼钊颤抖着身子，一直摇头拒绝，哪怕申程勋说了能饶过他的话，他也不肯松口。

看来鱼钊在红晃那里吃了不少苦头，而且风菲是被红晃抓了没错！

红晃手里原本有一票属于自己的人，就因为有一次在柳城西河岸，鬼头人对他的人开了火，结果连带小陈，下面六十几十个人全部被歼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世上苟延残喘。

红晃原本还没有那么恨鬼头人，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个叫做源摩尔的女孩，他始终苟且偷生，想要有一天通过手术，再造四肢，能再次做回正常人。

可是谁想到在被鬼头人强行灌下的毒药里面有阻碍人身体细胞再生的成分，红晃身体被解毒的过程中，手脚却因为无法抵抗药物的侵蚀，几乎都从根部烂掉了，而自己心里那个愿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一点点的加大而越发陷入绝望。

这一切都是鬼头人造成的，是因为鬼头人，他失去了健康、失去了自由行走的能力， 他失去的太多，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因为他更想见到源摩尔，自从第一次见到她之后，源摩尔的脸孔就深深印在了他的脑子里，那三个字则是烙印在他的心口，无论岁月怎样变迁，他都没有一刻忘记过。

因为思念太甚，想要再见她一面，为此，红晃克服了千辛万苦，终于在遥远的奥地利见到了当时正在那里开个人萨克斯演奏会的源摩尔。

她被人群簇拥着，水晶绿的眸子瞬间就照亮了他灰暗迷茫的心。

可是那一天，还没有等到他开口跟她说话，源摩尔就从他面前淡定地走过。

他叫住她。她回头：“我们认识吗？”

红晃沉默了，他摇摇头，然后仓惶离去。

从此，他便开始了想要报复鬼头人的念头。

红晃不知道，其实给他吃毒药的人，是廖隽，想要他生不如死的人，也是廖隽。

廖隽自己是个极其孝顺的人，而红晃害得他家破人亡，为了要杀红晃，他已经废了不知道多少心思。

红晃是申程勋身边的主要部下之一，廖隽也是选在申程勋人在千里之外的时候才开始了诱杀红晃的计划。

而红晃死亡的过程，申程勋自己并不知道，申程勋知道的是，红晃带着小陈要夺取圣夜的统领权，而廖隽为了不让组织被任何人觊觎和破坏，才会安排了西河岸的爆炸枪击事件。

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可惜，不过对于背叛者来说，廖隽这么做，已经算是给红晃比较好的去处了，若是落到了申程勋手里，若是真的背叛者，大概死亡会是最轻的刑罚，那才是真正地狱之门打开的时候。

红晃被廖隽毒杀的时候，温青青也在现场，而当时红晃的身体碎片，便是温青青提供的，算是给申程勋的交差。

之后，无论是申程勋，还是圣夜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再提起过红晃。

背叛者，无论身在哪个组织或单位，在离去之后都会成为组织的禁忌，也就是这样，申程勋和红晃之间的“仇恨”便结下了。

若是在从前，廖隽隐瞒申程勋红晃的死，申程勋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可是今天的申程勋早就不是从前的风胤阳，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救风菲。

廖隽也是没有想到，红晃居然能忍受毒药的侵袭，苟延残喘十几年，在他和温青青的认知下，红晃会因为受不过毒药的侵蚀，会吸毒，会犯罪，然后不知道在哪个无人看到的阴暗角落里自行了断。

东哥的死只是迁怒，而让红晃生不如死，才是廖隽的报复手段。

申程勋看到鱼钊对红晃两个字如此忌惮，知道大概没有可以威胁到鱼钊的办法了。

红晃定然是用了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手段，才能让鱼钊收为己用。

而在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残疾人，若是真的要出手，红晃还可以利用一下鱼钊。

鱼钊没有工作能力，从前组织里得到的钱早就被他挥霍光了，若是不依赖红晃，他的坟上大概早就长满了草，更不要说能在那样高级的娱乐场所肆意玩乐。

“只要你引出了红晃，我们便放过你，当然，我们也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不过要在风菲被我们平安救了的前提之下，否则我有一千种办法能让你比被红晃折磨还要欲仙欲死，你想不想试试？”

对方这样的虾米小人，实在是太容易了，鱼钊只是装模作样地挣扎了一会儿，便很快交代了自己跟红晃会合的地方。

申程勋跟迦楼的人开车到达西郊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不过因为来过很多次，鱼钊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环境，即使是闭着眼睛，他也能爬到。

小黑屋里面依旧是一股糜烂复仇的味道，里面没有灯。

申程勋扭开了打火机，眼前出现了一个铁笼子。

里面什么都没有，风菲已经被转移了……

迦楼眼尖地走上前去，伸手到铁笼子里面。

地上静静地躺着一枚耳钉，很小，是铂金的材质，心形。

这是风菲的耳钉，是她在c国的时候，迦楼看过她戴的。

“看来红晃知道鱼钊已经落到了我们手里，他已经转移了！”

“特么的，你的手下怎么那么变态，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风菲身娇肉贵，她肯定吃不消的！”迦楼人生第一次为了风菲爆粗口了。

“若不是那么难对付，他能被我那么器重么？”申程勋苦笑着说道。

“什么属下，他都背叛你了！你还这么为他说话，果然风菲在你看来是不值一钱的。”迦楼喷。

“你希望他在我心里很值钱？”申程勋挑眉，见迦楼对着他干瞪眼，申程勋接着说道：“都是为了一个情字吧！不过他算错了一步，以为风菲才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迦楼问。

“没什么意思！不好……”申程勋像是想到什么什么，马上变了脸色。

门口突然多了十几道铁栅栏，马上就把出口处封死了。

就连屋子里唯一的气窗都被封住了，哪怕那面积无法通过成年男子的气窗。

鱼钊之前一直都找不到，可是突然被发现在足浴城，之后，红晃便利用鱼钊来引诱他们过来，最后来个守株待兔。

“尊敬的首领阁下，久违了！”红晃坐着一辆电动手推车，然后用自己唯一的半条手臂遥控着朝小木屋移动。

红晃身上只套着一件黑色皮外套，头发杂乱不堪一只袖子无力地搭在边上，另一只折起来，露出半截看着有些狰狞的手，那手上还不时会渗出红黄交织的血水出来。

“红晃，真的是你！”

对这个属下，申程勋其实是喜爱的，只是知道他为了女人背叛组织，他便对红晃的“死”没有任何的留恋。

现在看到红晃的惨样，申程勋只是更加担心风菲的人是否还处在安全之中。

“首领，没想到你真的喜欢风菲，看来我这一步是做对了，我为了感情落到这一步，想要首领也品尝一下我经历过的滋味，不知道首领是否赏脸？这位先生若是不愿意尝，我可以放过你。”红晃笑着说道。

脸上大概是洗过了，不过比没洗过看着更是可怖，布满了疥疮，只能从他唇形变窄的模样才能看出他是真的在笑。

“不必了！”迦楼想也没想地说道。

才说完，申程勋就狠狠盯了他一眼。

“哟，看来风菲还挺受欢迎的，没想到堂堂首领阁下也要沦落到和别人共用一个女人的地步，不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是3p还是一个个来？”

迦楼恨不得用眼睛杀死鱼钊。

不过申程勋刚刚提醒了他。

越是让红晃知道风菲的重要性，红晃就越是不会放人。

“你想看？”申程勋鄙视地看了一眼红晃，特别是看到红晃靠后瘫着的模样，眼里露出一丝挑衅。

红晃从前是他从街上的乞丐窝里捡来的，是他最忠心的属下之一，没想到却会走到这一步。

若是他没有看上源摩尔，若是他没有想着要离开圣夜，大概也不会中了廖隽的计，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可是，若廖隽没有那么做，大概是这一辈子都无法解恨的，廖隽虽然对付的人是红晃和东哥，不过申程勋知道，廖隽更恨他。

可反过来想想，如果廖隽自己没有喜欢鱼箬笠，他怎么会被红晃引上贼船，又如何会走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情字，足以让人痴迷疯狂，也足以让人堕落沉沦。

他手下的闻人和红晃便是最鲜明的对比。

闻人比红晃要做得聪明，即使心里有喜欢的人也从来没有说出来，多年藏在心里，而在关键的时候一举攻破，这才慢慢收了伊人的心……

红晃的性子太骄傲了，即使心明白，喜欢的人是自己一辈子也得不到的，他还是顽固得想要多给自己一次机会，结果只能让自己一步步走到绝望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