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亡灵一进来就两个紧贴着我们一个人，小木那娇滴的美女它们也没理，直接与我们是同等的待遇。

我们不敢动手，就算我们能把工兵铲拿出来干一架，但是在尼瓦鬼狱两眼是一抹黑，杀亡灵是个什么后果我们不清楚，哪能动手，小木也不会让我们杀亡灵，就算动手我们也不见得是这帮亡灵的对手，它们个个看着都是虎背熊腰的。

我两手一摊说道：“老板，您看，我们真没带金银，就只带着这包，我们这背包里你们看有什么能抵这饭钱你们拿去如何？”我拿起包往桌子上一放，用手示意了下让它自己动手。

老板见我们光棍得很，倒也没再说什么，示意让我自己动手，我把背包打开，把东西一件件的拿出来，拿出一件就递一件给它，它拿了看看，摇摇头放下，我把背包里的所有衣服、铲子、食物、药品、睡袋、甚至帐篷都递给它，它还是不住摇头，等所有东西都拿完时它还在摇头，看来没一样它看上眼。

我叹口气，这下麻烦了，我们人世里这些东西对不上它的眼。

它指着我拴在背包下的一个布袋问道：“这里面是什么，怎么不打开？”

这包东西是我们进入鬼狱后吃的食品剩下的塑料袋，为了不把垃圾留在鬼狱里，我们用的垃圾都自身携带的，就都装在布袋里挂在背包上。

我说道：“这是垃圾。”

“垃圾？这是什么玩意？”它有些疑惑地问？

我没再多解释，把包打开，把那些闪着各种颜色和光亮的塑料包装拿出来，我看到它眼睛突然一亮，用手拿些那包装袋仔细地看着。

我们仨人对望了眼，这啥玩意儿啊，好东西都不看，对着这垃圾塑料袋这么着迷。

我眼一转说道：“这是我们珍藏的宝贝，名字就叫垃圾。”

老板亡灵拿着塑料包装袋说道：“这不错，用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来抵饭钱，便宜你们了。”老板随手拿了三四个包装袋出来，很珍惜地轻轻放入衣袋内，还用眼睛看了其他的垃圾袋一眼，看它那样，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样。

我干咳了两声，伸手拿起两个塑料袋来，顺手递给它，这两个跟它捡的那三四个差不多样子：“老板，既然吃了您一餐，这两个宝贝垃圾也送你了。”

老板大喜，接过来后跟其他几个放在一块，一时看我们的眼神都有些变了，虽然脸上看着还是跟原来没啥区别，想来亡灵的表情也就这样了。

扎西和小木在边上憋着气忍着笑，我严厉地看了他们一眼，有些为难他们了，他们憋得实在辛苦。

我又拿出几个包装袋出来说道：“老板，您看我这几个宝贝能换多少金银呢？您这儿能不能帮着换换？”

老板大喜道：“当然没问题，你要换我换给你，你稍等会。”老板兴冲冲地出去了，出去前一拍手，那五六个打手似的亡灵又刷地出了门，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我看着小木和扎西马上要笑出来，眼睛一瞪他们，把他们的笑意瞪了回去，我再伸出一根手指在嘴边一比划，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一下外面，两人也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但就是抑制不住眼里的笑意。

饭店老板一会就回来了，一只手拎着的是一大个布包，一只手拿着的是一叠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进来后把两样往桌上一放说道：“你看，这些够不够？您可以选择这包金银，也可以选择这一叠纸钱，看您方便。”

我有些奇怪，怎么连纸钱都出来了？我拿起纸钱看去，原来也是在祭祀时烧的印刷的纸钱，面额极大，这我也曾买了烧过，一叠也不值几块钱。我再拿起布包看了看金银，里面估计有个两百来个金课子。

我问道：“这纸钱在这儿通用了？”

老板笑道：“这是近十几年才流行的，以前用的都是金银，用这方便。”

我想了想，拿起那叠纸钱说道：“我就用这吧，像您说的，方便。”

我看着老板似也非常满意，按他之前的尿性，估计是认为占了我们的大便宜，我看他眼睛在滴溜溜乱转，眼睛不时的瞟向我的布袋，应该是在打这宝贝垃圾的主意。

有些亏了，古人说的财不露白，我这把所有宝贝都一下亮出来，别等会因为这袋垃圾引出血案了！

我把背包收好，打算离开，再呆下去，我怀疑他真会对我们下手。

走前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刚才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人……”

老板笑道：“那是尼瓦西鬼域里最出名的骗子，新来的亡灵很少没被他骗过的，有的骗了没钱还就被卖了。你们注意吧，尼瓦里可是有很多骗子的。”

我差点忍不住叫出来了，泥麻，亡灵也成骗子了，而且还专门骗亡灵。我看了眼老板，差点想说你也不赖，它是骗子，你是黑社会。

没敢再多呆，出了饭店后我们急忙转了几条街后才感觉安全了些，我真担心我们会为了几个垃圾袋送命。

小木刚才还有笑意，出来后就完全没了笑意，我知道她的想法，鬼狱怎么变成了这样了？亡灵做骗子，当黑社会，那让亡灵受的苦难还有吗？

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这应该只是极个别的，我想鬼狱也不可能改变得面目全非。”

小木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们仨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现在有必要把进入尼瓦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捋清楚。

“我们一条条来，忘了的地方其他人补充。”我说道。

小木先说道：“鬼王夫妻分居，建城墙把尼瓦鬼域分开，然后亡灵自治，已不必经历苦难了。”

扎西想了想说道：“骗子横行，开店的居然是黑社会强买强卖。”

我说道：“两者还勾结了，应该经常性如此做了，而他们这样做是常态了。”

小木说道：“这儿形成了市场，货币什么的就是人世烧来的那些。”

扎西说道：“没见过塑料袋，这儿新奇的东西就会被当成宝贝。”说完这他自己先笑出来了。

我也笑道：“没有这些垃圾塑料袋，我们今天怕还不容易过关。”

小木倒没笑了：“这些是不是都说明，尼瓦鬼域已完全变了？改变就是从鬼王夫妻分居开始。”

我说道：“那个骗子说的尼瓦分成两部份这是真的，他没骗我们，鬼王分居这个应该也是真的，不然不会有那一道城墙出现。”

小木点点头说道：“还是要找人再好好打听下啊，这鬼狱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我挠挠头道：“这有些麻烦啊，这尼瓦里亡灵骗子很多，难说随便找个亡灵又是个骗子，他们的话估计没几句是真的。

小木笑道：“你也不看我是什么人。”

我一拍大腿，又忘了她的身份了，弄个亡灵来弄清楚尼瓦的一些事情，还不跟玩儿似的。

虽然现在满大街都是亡灵，却也不能拿着个铃去边上念经，那还不全尼瓦的亡灵都疯了，只能找个落单的亡灵来，还要一看就是那种在尼瓦混了很长时间的才行。

坐在这儿当然是遇不上的，只能上街去遇遇，还不能到繁华的大街，只能到稍偏僻的地方，亡灵少的街巷才行了。

说到就做，我们出了这条街又晃了几处地方也没见有落单的，要么亡灵多得要死，要么就一个也不见，我们运气也太差了些。

再晃两条街，总算见到一个落单的了，晃悠晃悠地向我们飘来，我向小木使个眼色，小木拿出铃来，就等那亡灵飘过我们边上，铃一摇再经一念，到时要这亡灵干嘛就干嘛。

亡灵飘过我身边时轻轻撞了我一下，然后侧身就从我边上飘过了，小木跟着在后面东巴步一走，铃摇了两下，嘴里念念了词，几句后，那向前飘着的亡灵就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向我们，手上拿着一叠纸钱正往胸前的内袋装，我望向那叠纸钱，看着有些熟悉，厚度和我用塑料袋换来的差不多。看着钱我顺手在身上一摸，脸色不由一变，泥麻，我放在裤袋里的那叠纸钱早没了踪影，我走过去从那亡灵手里拿下那叠纸钱，这根本就是我们用塑料包装袋换来的那叠！

泥麻，这是个偷儿啊！只这么轻轻一撞我，我身上的东西就被它摸去了。我伸手进入它内袋里，里面还有些东西，我掏出来一望，我的瑞士军刀，我的火机，我的指甲刀，这些没与纸钱放一块，是放在另外一个袋里的，被它一撞也全摸去了。

扎西边上笑道：“这亡灵手法不错啊，是个高手！”

那亡灵被小木念的经迷走了魂魄，呆呆地站在那儿，我伸手在它头上打了一下，就像敲在木头上一样，发出咚的一声空响：“泥妹的，幸好我们也准备对它下手，不然一会再去哪吃东西，一掏包，钱没了，到时又是一件麻烦事。这尼瓦鬼域是个啥地方啊，路上随便一晃，遇上的亡灵不是骗子就是小偷。”

看着小木也有些莫名，这跟他们东巴教里记录的鬼狱区别太大了，现在成什么样了？

我又一敲那亡灵的脑袋说道：“还是问问这亡灵，现在怎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