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将军“啊”的一声,手忙脚乱中拔出腰中剑,想要砍断红绫,不想秦湘女身影飞荡,一脚将他手中长剑踢飞,还穿过了一个敌将胸膛。
石将军滚倒在地,撞得脊背生疼,秦湘女喝一声:“绑了!”
奔马上飞跳下人来立时将石将军五花大绑,捆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有人要来抢救,被蓝素心和何念情飞抢过去,用刀剑砍死。
石将军残兵立时受到围困,殊死拼杀者,皆被乱箭射死;不少人听闻降者不杀,便丢枪弃戈,纷纷投降。
易大胆、聂文风、聂武风赶杀而来,易大胆大斧火匝匝的,只顾看见官兵就砍,十分猛恶,官兵涣散,惊叫着逃命。
武书生、诸葛用、梅七姑、柳如意等奔马到来,武书生喝停易大胆,易大胆方才住手,已经满身溅血,双斧闪亮。
武书生便叫收整兵马,押回俘虏,拔起石将军大寨。
康奇、王怀孙、龙欢、容乐、程素颜、金石开、钱大飞等早已将官兵营寨拔了起来,一应军器、马匹、军粮等物全部集中起来,有车马前来接应,便装了上去,并将官兵俘虏排成竖排,押着向武书生处走去。
蓝素心、秦湘女、何念情押着石将军过来,武书生欣喜无甚,跳下马来,连问三人怎样,见大家俱各安全,都是高兴。石将军一脸愤色,看向武书生,厉声问:“你就是迷山领主,美名剑客武书生,去年天台大会,你可是声名远播。”
武书生道:“正是!”吩咐兵丁道,“石将军乃勇将义士,不可无礼!”说着向石将军抱拳道:“石将军,请恕无礼,容后赔罪。”
石将军“哼”的一声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乃败将不敢言勇,亦无话说,要杀便杀,悉听尊便。只是大兵压境,你等死期亦也不远。”
易大胆大叫道:“哥哥,此人废话,索性砍了他算了!”说着板斧抡了上来,就要下手,石将军闭目受死。
武书生喝道:“黑杀才住手,勇士不可杀!且押回军寨,再说。”
易大胆退开两步,石将军拣回了命,满脸愤色。各部齐集起来,押着俘兵自武书生面前检阅而过,兵马回营。
于凤凰山处整点已毕,官兵被俘者一千二百余人,杀死者一千六七百人,一二百人溃逃而去。
死马、伤马即刻运回山中,烫杀了做肉食;好马获得六百来匹;枪刀器械、兵甲弓箭尽数得到,可谓收获不小,由程素颜部、龙欢容乐部将俘兵和物资送回到泠林渡口,卫江、卫湖用水军摆渡,巫芙蓉、杨小依两部接应上山,许忠、黄飞燕将俘虏剥去衣甲,绑缚手脚,分几处关押在木寨中,派兵看守。
迷山兵众被杀死者一二百人,受伤者亦不少,便将伤者送回山上,治伤养息。
梅樱和一众女士在银沙寨中照顾伤兵。
武书生吩咐挖两个大坑,将官兵尸体齐集在一个坑里,迷山死者齐集在另一个坑里,堆上木柴草垛,分别点火焚烧,以防瘟疫传播。
武书生、蓝素心、诸葛用等众将看尸体烧化,浓烟升起,焦臭扑鼻,心中感怀杀伐无情,人死惨烈。
尸体俱各烧成灰末,官兵骨灰就地掩埋,迷山兵众的骨灰浇祭了祭酒,取木箱来装了运回迷山,于西山易水峰上葬了,立起石碑,刻上亡者时日、地点等事体,亦且书了名字,以便日后祭奠。
安排妥了,众将俱到军帐权歇,武书生叫押上俘将石将军来。几名兵丁推搡着石将军进来了,众人俱瞧他,见他被绑得紧紧的,面色凝重无比。
易大胆当先叫道:“败军之将,见到我迷山众兄弟为何不跪?”石将军怒目圆睁道:“要杀便杀,石某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武书生摆手道:“休得无礼!”说着走下座来,取出匕首割断硬质绳索,石将军神色惊疑,不知此为何意。武书生叫取过椅子来让石将军坐了,并赐酒压惊。
石将军喃喃道:“这是------?此为何意?”
武书生朗声道:“两军交战,未免死伤;输赢胜败,总有一方。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挂怀。我迷山一众三十余个兄弟姐妹皆是深重义气、肝胆相照的人。虽是会盟迷山,但不曾侵州略地,更不曾搅扰乡民,反是朝廷先动刀兵,冒昧来攻,我迷山须得抵挡,也在正理。今见将军声威凛凛,铁骨铮铮,正与我迷山一众英雄相符投契,还请将军不计前嫌,与我迷山英雄一道,奉行天道,同聚大义。”
“这------”石将军虽是兵败被俘,却不惧生死,但此番重得性命,也是感怀,心里犹豫不决,料想年纪轻轻,死了也可惜,果见面前迷山之主武书生英侠少年,令人佩服,而且满座将佐个个不俗,人人神采,由不得不向往,只听有人道:“我家领主礼待如此,是英雄好汉的,勿要迟疑,自此便是兄弟!”说话的便是聂文风。
康奇近前道:“昨日康某与将军大战三十回合,实在痛快!康某先前乃五虎门的人,大老远都要来投聚迷山,何况是将军此番?若不嫌弃,今后把酒言欢,患难与共,如何?”
阳英说道:“也叫你轻而易举在我迷山忠义春秋堂上有一座位。”
石将军心意起伏,慌忙拜倒道:“石某虽是不惧生死,但迷山英雄饶我不杀,便是恩德,石某感激不尽,愿投迷山,以效绵薄之力!只是------”说着迟疑不定。
众人叫好,武书生也叫好道:“石将军果然深具大义,豪情万丈!取酒来,我与石将军把盏!石将军有话,但说不妨,不必犹疑。”
兵丁端上两碗酒来,武书生亲递一碗与石将军,自取一碗,说道:“小弟敬石将军!”说着饮干酒水。
石将军“哎呀”一声,慌忙对饮,自觉承受不起如此盛情,只能归顺了,但是迟疑道:“石某先前深受太皇爷大恩,一心想要报效。今番虽然归顺迷山,但石某实在没有勇气面对后来的几位将领,请恕石某此次不能效劳尽力。往后,石某就是粉身碎骨,也不在话下。”
易大胆“嘿”的一声道:“你怎么这么婆妈,既然归顺了迷山,还诸多借口,即便你这次不帮我们打官兵,那官兵那里有些什么备细情况,你总该说出来吧?”
石将军皱眉为难道:“一者石某只为先头部队,不知道什么备细情况;二者石某无法相告,如若相告,内心不安,宁愿去死,请诸位英雄恕罪!”说着屈膝下拜,口气决绝。
武书生将之扶起道:“无妨,石将军不要以我们这位黑兄弟的话放在心上,我们迷山众兄弟看重的是石将军的豪情肝胆,才愿与将军结交,并不是想要你提供什么军情线报。石将军既然不愿面对后来的诸位将领,但请放心,就请先到迷山上权歇数日,待我等打退官兵回到山来,再为将军设宴洗尘。”
诸葛用近前道:“将军部下一千一二百俘兵现已送到山上,还望将军体恤属下,一同留下。”
石将军抱拳道:“多谢迷山英雄成全!我是将领,我的部众,自然听我的话,这一点请众位放心。”
易大胆拍桌道:“这可使不得,万一这个石将军假意归顺我们,到了山上却将他的一众小兵偷放出来,反杀将起来,那可怎么办?”
武书生笑道:“易兄如此多疑,真是不识真英雄真好汉。”石将军即刻将手中酒碗捏碎道:“石某但有此心,便叫我粉身碎骨,不得好死,有如此碗。”
众人叫好,就请石将军在椅上坐下,权且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