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叫人暗中制造些假证,可他的人,全被冉玄金派的人盛情招待着,说白了就是变相的严加看守着,所以假证的事,也没能做成。
不但如此,临行前,冉玄金还让他在怀州百姓、众官员面前,宣布了他们王府和那二人的死无关的结论。
回到京城后,即便知道冉锦寒不高兴了,肖万楼也不敢解释什么,找到证据,他可以说和冉玄金之前的一切,都是表面作戏,可没有找到证据,那他便是实打实的在吃喝玩乐。
“肖万楼一死,秦氏兄弟与皇上之间的隔阂,就更大了,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再想办法让荣亲王去拉拢他们,你觉得皇上,会对他们动手么?”如果顺国公没有参与当年杀害她父兄的事,宿嫣可能会让冉奚趁此机会,暗地去拉拢他们,只可惜,他们是她的仇人,所以最后,他们连为她效力的资格也没有。
“秦平是吏部尚书,秦泰的女婿也在吏部担任重职,整个吏部,可以说是他们秦家的,皇上一定不会允许,荣亲王得到吏部。但是……”冉奚思虑了一阵,又说,“皇上身边的人最近频频出现问题,我担心他会因此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从而把注意力转到我们身上。”
闻言,宿嫣点点头,自己的确有些急了,还好有冉奚在她身边及时提醒。
“对了,和肖万楼同去怀州的陶古大呢?”宿嫣问。
“已经解决了。”冉奚回复说。
“是……杀了么?”
“恩,他到怀州,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竟然去了兰宁的墓地,而且发现了那是座空墓,为了防止他把消息传到京城,我们只好杀了他。”
“如果是这样,他的确留不得,可是他的功夫那么好,当日我在荣亲王府可是见识了的,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当日,宿嫣是亲眼见到,冉玄金和十几个侍卫一起攻击陶古大,最后都无法伤他半分的。
“陶古大的确很厉害,轻功更是首屈一指,不过他有他的弱点——好色。”冉奚一说,宿嫣瞬间想起了陶古大的名声,恍然大悟后,她笑着说,“原来你用的是美人计。”
知己知彼,伺机攻其薄弱之处,用较小的代价,换以对方重创,此乃兵之上策也。
“可是……”宿嫣也有些动摇了。
“难道你就不想我么?”冉奚想她想的都要疯了,虽然这个小院和王府离得很近,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他不能经常来看她。
抬头正视环抱着自己的冉奚,宿嫣诚实的回复说:“想。”与此同时,她紧了紧环在对方腰间的手臂。
看着嫣儿诚挚的双眸,冉奚忍不住吻了上去,然后轻声说:“那就跟我回去吧。”
再理智的人,也有想任性一次的时候,而宿嫣,此时便被感情左右了思想,动摇了理智。“我……”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门外丰和通报说:“王爷,皇上和萧贵妃来府了,此时正在前堂等您呢。”
闻言,冉奚和宿嫣彼此对视,同时若有所思,片刻后,冉奚回了句:“好,我知道了。”
宿嫣深深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冉锦寒不会就此罢休,苦笑道:“看来,我在这儿还要再待上一阵子。”
“我先回去应付,”冉奚也深感无奈,俯身在宿嫣耳边又说,“晚上,我再来看你。”
……
“臣弟不知皇兄今日驾临,还让皇兄在此等候多时,实在罪该万死。”虚礼不可免,冉奚假意请罪。
“朕也是一时兴起,才带着贵妃来你府中坐坐,没有提前通知,这不怪你,起来吧。”冉锦寒这哪是一时兴起,说他谋划许久了也不足为奇。当日宫宴之上,冉奚因为孟忠仁一句玩笑话,便把他推到了悬崖边上,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那个他带回府中的女人么。
冉奚这么重视的人,他冉锦寒自然也会放在心上,若让他将人带入宫中,他们一定会提前做好准备,自己倒不如来个突然袭击,而且是在半个月后,他放下戒心的时候,如果真有什么事,此时最容易露出马脚。
待冉奚起身,冉锦寒随口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想必刚刚也没走太远吧?”
“原本打算去茶馆听书,刚走没多久,便被丰和追回来了。”虽是谎话,可也得编的圆乎,出了王府正门,往东是去皇宫的路,往西是去茶馆,他虽刚出门,可却没碰上来此的皇上,很合理。
冉锦寒微微点头,紧接着又笑道:“原以为你上次带回了个美娇娥,就不会再贪恋外面的花花世界了,看来这位女子还是没能拴住你的心啊。”
这不,两句话,冉锦寒便把话题引到了冉奚带回的女子身上,而一直坐在旁边的萧贵妃,也敲起了边鼓,笑着说:“美娇娥?皇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信郡王从哪带回了个美人儿啊?”
“贵妃娘娘误会了,皇兄不过是在打趣我,您还真信了,那不过是小王在回京的路上,遇到的一个可怜姑娘,一时心软便带回了府中做丫鬟,并非您想的那样。”冉奚解释道。
“怎么会,”萧贵妃装作好奇的样子,转身冲着冉锦寒撒娇道,“皇上,能让信郡王带回府上的,不可能只是个可怜丫头,臣妾好奇,想见见她。”
“想见她,你得问冉奚。”冉锦寒喝起茶水,好像此事与他全无关系,而冉奚心知肚明,他今日带着萧贵妃突然到访,就是为了这个么。
“信郡王?”萧贵妃看向冉奚,意于征求他的意见。
“既然贵妃娘娘想见,小王叫她过来就是,算起来,这也是她的荣幸了。”冉奚笑着回复完,转身又对身边的丰和说,“叫碧萝过来。”
“是。”丰和领命出去了。
冉奚又陪皇上闲聊了几句,一会儿的功夫,碧萝便身着丫鬟服侍,来到了前堂。
“奴婢碧萝,参见皇上、贵妃娘娘、王爷。”碧萝早就有所准备,一切有规有矩。
“起来吧。”冉锦寒开口道。碧萝缓缓起身,依礼低着头。萧贵妃又言:“抬起头,让本宫瞧瞧。”碧萝依言慢慢抬起头,但目光依旧看着地上,不失半分礼仪。
“的确是个美人儿,”说着,萧贵妃看向冉锦寒,又道,“皇上,您说呢?”
“若是一般姿色,怎么能俘获的了冉奚的心。”冉锦寒边说边笑看冉奚。
“皇兄真的误会了,臣弟与碧萝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您若不信,问她便是。”冉奚极力解释,他担心的是,冉锦寒会因为误会他和碧萝的关系,而下旨为他们赐婚。毕竟对于冉锦寒来说,自己娶一个孤女,对他有很大的好处。
“信郡王,您这话可当真?”皇上没说话,萧贵妃开口了。冉奚闻言,点头应道,“自然当真。”
萧贵妃又转头看向碧萝,问:“那你对你家王爷呢?”碧萝闻言,回道:“回娘娘的话,王爷救了碧萝,碧萝视王爷为恩人,除此之外,并无其他非分之想。”
对于冉奚,这样的人中翘楚,碧萝心中当然是有他的,不过,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此时的任务。
“既然如此,”萧贵妃转头看向冉奚,“信郡王,本宫看这丫头很顺眼,你把她送给本宫如何?”
冉奚忽然心中一沉,他竟忘了这一步,之前只以为冉锦寒是想确认自己带回女子的身份,有意无意的误会他们的关系,也只是为了要给他指婚,却没想到,会走到如今这步。
虽然开口要人的是萧贵妃,可他若是回绝,无疑也是卷了皇上的面子,一个丫鬟,如果自己这么护着,他们同样也会有所怀疑。可若让碧萝跟他们走,她即将要面对什么,根本无法预料。
冉奚犯难了,虽说碧萝只是他的一个手下,可毕竟也跟了他很久,而且一直都很忠心,他明知道前面是火坑,又怎么忍心将她推下去。
“怎么?信郡王舍不得?”萧贵妃问。旁边的冉锦寒,一直没说话,只坐在那儿,边喝茶边审视着冉奚。
“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这件事,小王觉得,应该问问她本人的意见,毕竟严格来讲,她并非我们荣亲王府的下人,小王也不好开口,将她送给娘娘。”冉奚心想,他不好拒绝萧贵妃,但碧萝可以,于是把问题推向了碧萝。
冉奚看向碧萝的同时,示意她拒绝他们。碧萝知道冉奚的意思,也明白他的苦心,但她更清楚,要想彻底消了皇上对冉奚的疑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跟萧贵妃入宫。
消了皇上的疑心,冉奚才能更安全,虽然自己可能面对的会是无底深渊,但为了他,她愿意。
“贵妃娘娘能瞧得上奴婢,是奴婢三生有幸,奴婢愿意随娘娘入宫,侍奉娘娘。”说完,碧萝转向冉奚,突然身施大礼,双膝跪地,直视他说,“王爷对奴婢的大恩,奴婢铭记于心,今日随娘娘入了宫,恐怕就无法再伺候王爷,救命之恩,也只有来世再报了。”说完,俯身磕了三个头。
“碧萝……”冉奚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他明白碧萝的‘意’,却终究没明白她的‘心’。
“这事儿弄的,好像本宫在棒打鸳鸯,看你们这情意绵绵的样子,我看这人,本宫还是不要算了。”说完,萧贵妃低头喝了口手中的茶。
“你呀!”冉锦寒似是宠溺的看着萧贵妃,接着说,“冉奚已经说过了,他们之间没那层关系,你还打趣他做什么,人,你要到手了,现在还反过来再调笑人家,看来是朕平时把你宠坏了。”
“皇上——!”萧贵妃柔声撒娇道。
……
看着碧萝随着皇上的马车渐行渐远,冉奚深深为她捏了把汗,是他让她顶替宿嫣应付皇上的,若是她因此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愧疚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