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是谁写的啊？写的真好。”项羽问道。

妙歌指着牌匾，“你是说这个吗？”

项羽点点头，“这是好长时间之前一个仙人在这万魁街写的，那个仙人叫什么名字已经没人知道了，好像是用了什么法术让自己的名字在世间消失了。”

项羽笑了笑，还真是个小姑娘，世间哪有什么法术，都是人在装神弄鬼，看来自己对着几个字是太过敏感了，“我们继续走吧。”

“这万魁街哪里都好，就是人太多了。每个人都磨拳擦掌，想要买走自己心仪的东西”，项羽却为眼前的这个景象所感动，生在乱世的项羽没有选择，生在项家他也没有选择，破釜沉舟，百战百胜，回想起来真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无论他和刘邦谁赢，苦的都会是黎民，或许在这样一个太平盛世，自己和虞姬也会白头到老吧。

“人多我们就在这站着啦？走，看看都有卖什么的？”说着项羽拉着妙歌的手，走向人群里。

“你们这里卖的东西都好奇怪啊。”项羽看着商贩的东西，自觉是闻所未闻。项家是楚国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项羽算所见过的珍宝也不下几千件，但是从来没见过什么东西能够自己发光的，夜明珠倒是见过，咸阳城里多得是，但是也没有夜明珠会在白天发光的啊。

看到项羽盯着发光的珠子看，妙歌便为他解释道；“这是鲛人泪，是鲛人的眼泪化成的珍珠，这东西比金珠还值钱，真是苦了这些鲛人了。”

“啊？真的有鲛人啊？”项羽大吃一惊，鲛人是一种人身鱼尾的生物，能人语，生活在海里，但是这是只存在于他们楚人的神话里的生物，百十年来只有屈子屈原一个人声称见过，但也没人当回事，没想到在这异域还有鲛人的存在。

“无非是把鲛人们抓起来，然后折磨他们，让他们留下眼泪，等连眼泪都没有了，就把眼珠挖掉吧，看来人的贪婪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妙歌惊诧于项羽的这番话，平日里和蔼的项大哥怎么也会说出和那些人一样的话？“项大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的确没有人会在乎一个鲛人的死活，但是我在乎，鲛人唱歌多好听啊，我就听过一次，哇，就连我们镇里妙音坊里唱歌最好听的女子都比不上！为什么非要为难他们啊。喂喂，你别能拉着我走啊，不舒服！”

项羽不想在听一个小姑娘的说教，或许这个世界是没有战火，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不论是什么样的。曾经的项羽也是一个楞头青，但经过这么多事之后，他也已经看清这世态炎凉，不想和这小姑娘辩论。

“你看！”妙歌突然将项羽拉向一个聚集了很多人的地方。项羽苦笑，果然还是个小女孩，前几秒还再发脾气，这会又没心没肺地笑了。

“闻一闻，记七年；尝一尝，记七世。酒神酿唉，酒神的亲自酿造的酒哦，都来尝一尝，看一看嘞！”一个卖酒的小商贩吆喝道。

“我要去看那个酒”妙歌说道。

“好好好，去看去看。”项羽心想着什么酒神酿，多半是自家酿的土酒，就是天下最烈的酒，自己也能喝个三天三夜。

两人走到酒摊前，看着四周的桌子上已经倒下了一群喝醉的人，看到二人过来，酒贩上前来说“二位，是否要来尝尝这酒啊？”

没等项羽说，妙歌就抢先发难“我们又不知道你酒是怎么卖的，要是喝完了再向我漫天要价，向我要几个金珠，那我怎么给你啊？”项羽想来也是，不料那酒贩却说“哈哈，小姑娘着实可爱，我们这酒神酿啊，不论坛卖，喝一口一文钱，但是你要是能喝的下的二口，就不再向你要钱了。”

“真的？项大哥，你快去试一试吧。”

项羽看着那些七到八歪的酒客，把声音一横，说“你这酒究竟有什么古怪？”

“客官说笑了，这么多人在呢，我怎么敢在酒里下毒啊，只不过啊，这酒神酿会看人的，如果客官是世间英豪，那这酒就会承认你，如果你是泱泱大众，那你喝一口就会醉的。”

项羽想都没想，直接抱起一坛酒就想往嘴里倒，开玩笑？我怎么说也是堂堂西楚霸王，难道我还不算英雄？正当项羽把坛口举到嘴边的一刹那，他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定住了，怎么动也动不了，想说话却发现也说不出声，周围的人也都定格了。

再去看一眼酒坛，里面的酒就像铜镜一样，他看到了他自己的脸。自己的脸色好像比以前好了不少，好像脸上的伤疤都消失了。或许因为死过一次的缘故，身体上的伤痕也都消失了。

正想着，项羽突然看到自己的脸突然消失了，酒水映出了一场战争的场面，项羽一下子就人认出来了，那是自己最骄傲的一战，巨鹿之战，在那场战役里，自己以三万人击败了章邯的三十万秦军，一战打出了楚人的威名，那场战役里楚人以一当十，以十当百。想到这，项羽不禁感叹，当年和自己一起的八千子弟，全都葬身沙场，是我的过错，还是这世道的过错？想着项羽更加烦恼，刚刚还不能动弹的手一下就将坛子举起，将酒灌进了嘴里，胃里。

“客官，你可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没有喝一口就醉的人啊。”说着酒贩又抱了一坛酒，“来，客官，再饮一坛如何？”

项羽一把接过酒坛“好，店家的酒可真堪是神酿啊。”

项羽刚要再喝，一旁的妙歌却拉着他的衣襟。“怎么了？”项羽问道。

“我看到那边有几人在欺负鲛人，那几个鲛人很可怜的，你能不能帮帮他们啊。”

项羽是真的不想管，但是无奈妙歌一直这么拉着他，真好来到这异界后还没动过武，也好看看自己还有多少力气。“好吧好吧，在哪呢？”

“就是那几个人，妙歌指着不远处说。”

之见项羽不慌不忙地走去，没等那几个人反应过来，项羽就把为首的那个人像小鸡一样拎了起来，一下子扔出去了好远。“你们几个，把这些鲛人放了。”

“你是哪来的乡下傻大个？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一个獐头鼠目的人叫嚣道。还没等说完，项羽一记重拳打在那人的脸上，连牙都飞出去了两三颗，旁边的人吓得都是屁滚尿流，后面跟着的那个人一面捂着自己的脸一面叫着“你等着，我们可是净天教的人，你敢惹我们，你就等着吧！”

项羽并没有理他们，放任他们抱头鼠窜，他看着笼子里的鲛人，生的确实俊秀，白皙的皮肤上沾满了泥泚。项羽一下子把链子扯断，对着笼子里面的鲛人说“你们可以走了，你们自由了。”说完就往回身走，不料身后的鲛人却放声大哭道：“大侠，收留我们把，您就算把我们放了我们也会被别人抓去折磨的，您就收留我们把。”

项羽心里咯噔一下，这些鲛人确实可怜，但是以项羽的个性，实在是不习惯做这种事，项羽径直走到刚刚的酒摊旁，本来还想再喝几坛酒，但却发现酒贩已经把酒都装上了马车。

“老板，我还没和够呢！”项羽叫道。

“哈哈，将军海量，我这点酒哪够你喝的啊，你也不用给我那一文酒钱了。”说着他将马车赶到了几个鲛人的旁边，笑嘻嘻地说“孩子们，上来吧，我不会害你们的。”

几个鲛人也是没什么出路，只好将信将疑地上了酒贩的马车，项羽望着那辆马车，只听那老人边干赶着马车边吆喝道“聊无音色，五谷为声。”说着便扬长而去了。

“这个酒贩还有点隐士的样子。”

项羽却没听妙歌说话，他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酒贩的诗句他好像在哪里听过，而且虽然刚刚酒贩就在他面前，但此刻却忘了他的模样，难道是什么障眼法？而且那酒贩叫自己将军，谁会叫一个乡野村夫将军？到底在呢么回事？

“哎，项大哥，我觉得刚刚那个大伯的打油诗有些耳熟哎，好像是一个酿酒的神仙写的，那个大伯还挺风趣，正好配上他的‘酒神’酿。”

“对了！是杜康，那首诗是上古时候的酒神杜康写的！”项羽难掩自己的惊讶之色。

“对偶，好像那个酒神是叫杜康，项大哥你刚来，连这都知道，真厉害！”妙歌说道。

项羽不敢相信，如果刚刚那老伯真的是杜康，那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难道也是死之后来的？不会吧，神也会死啊？项羽心里一团乱麻，不过也罢，反正自己喝过了杜康亲自酿的酒，只是才喝了一坛，下次如果还有机会遇到酒神，一定要喝个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