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鸣，会好的。真的。”

方梦鸣一把推开墨韵，红眼咆哮：“你懂什么，瑞安是我全部的心血，是我的心血！”

墨韵被推到一边，无措盯着方梦鸣，默默咬唇。

方梦鸣深呼一口气，而后慢慢平静下来。他立即转身对墨韵道歉说：“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是我不好，你也原谅我，我真的太在乎瑞安了。”

墨韵推开方梦鸣的身体，哼声离开办公室。

方梦鸣想追上去，但电话接二连三又响起来。

方梦鸣只好叹气先处理瑞安的事。如果没有了瑞安，他如何能给墨韵一个安好的未来？

是的，方梦鸣不能让自己失败。尤其是在墨韵面前。可他就没想过，此时的辛可会是什么样子。

是啊，他又忘了。

方梦鸣深呼吸，继续和辛远集团的人周旋谈判。他不能就这么放弃瑞安，也准备请好律师和辛远的人周旋。

然而却没有一个律师肯和瑞安合作。这可气坏了方梦鸣。

临近下班的时候，宋一平和任闲窃窃私语走进方梦鸣的办公室。

“方总，你……把上个月的工资给我们吧，我们这就走。”宋一平请求。

“是啊，方总，反正你也不会继续待下去。但工资一定要给我们！”任闲附和。

“滚！”心烦意乱的方梦鸣轰走宋一平和任闲，心中慌乱到无以复加。

他奋斗了几年的公司，就这样……没了？

方梦鸣抱着脑袋懊悔不已。如果当初他小心一点，如果他没和史厉闹掰，如果……

算了，没有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了。

方梦鸣将昏沉的脑袋抬起，而后拿出手机习惯性给史厉打电话。这时候，他就需要用酒来填充他的苦涩啊。

然而史厉的电话没打通。方梦鸣突然想起，原来史厉跟他绝交了啊。早就走了。

方梦鸣摇晃起身，提着外套踉跄来到飘欲酒吧。还没喝，他就醉了。

可喝着喝着，他却醉不了了。

方梦鸣一杯杯酒下肚，却愈发清醒。往事的一慕慕都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草！”方梦鸣怒骂一声，怨恨所有人。唯独没有剥开他自己，进行分析。

然而，不管喝多少，醉没醉，他还是要回家的。睡一觉，才会有精力去思考，不是吗？

方梦鸣深呼吸，而后摇晃起身，在略微冰冷的夜色中，独自前行。

回到家中，方梦鸣还算清醒，虽然他的步伐已经不稳，路上也摔了几胶。没关系，世上还是好人多。有个小女孩总是会搀扶起他，就像儿时的小魔鱼一样乐于助人、

想到小魔鱼，方梦鸣回家就去他的房间找墨韵。而墨韵却已经睡下，不搭理喝醉以后呢喃不止的方梦鸣。

“小魔鱼，我找你很久了。你现在，终于和我……我们要好好在一起，就是永远也不分离的那种。就是……嗝……”方梦鸣拉着床上的人，不停诉说。

床上的墨韵突然起身一把推开醉醺醺的方梦鸣怒吼 ：“滚！离我远点，臭死了！滚开我要睡觉。”

墨韵推开方梦鸣的身体，将沉重的他推出房间。

“滚！”墨韵重重摔门，而后将自己丢在床上没心没肺地睡了过去。

方梦鸣跌倒在门外，抱着门板不住呢喃：“小魔鱼，我来了。你不要走。不要……”

等到方梦鸣呢喃结束后，他便趴在门口抱着门板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刚亮，墨韵便猛地开门准备离开。

方梦鸣摇晃一下，跌倒在地上。但他没有醒，而是嘀咕几句接着睡过去。

“墨韵，小魔鱼，我来了，不要走。”方梦鸣咂嘴而后沉重睡去。

墨韵愣了愣，提着行李箱的手，顿了顿。她深呼吸，而后不去看地上方梦鸣脸上的伤寒，咬牙绕过方梦鸣而后离开公寓。

方梦鸣醒来的时候，是冻醒的。他缩着身子，想寻求温暖，但接着就发现他躺在门口。而且，房门还是开的。

方梦鸣哆哆嗦嗦上了床，而后去寻找墨韵的身体。虽然他每次都和墨韵擦枪走火，但还没有真正到那一步。

“墨韵，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乱发脾气。”方梦鸣低声下气呢喃，但却没听到墨韵的回答。

方梦鸣无措睁开眼，伸手摸着身旁的位置。然而，床上只有被子，没有墨韵柔软的身体。

“墨韵？”方梦鸣试探叫了一声。但依旧没听到墨韵的回答。

方梦鸣顿时慌了，他立马起身而后四处寻找墨韵的影子。

“墨韵！”方梦鸣在公寓里四处寻找墨韵的影子。但不光脸墨韵没没找到，就连墨韵的行李也不见了。

此时，方梦鸣彻底慌了。

他光脚跑出公寓，在晨光中撕心裂肺呼喊：“墨韵，你回来！不要走！”

然而，方梦鸣的呼喊终究是徒劳的。墨韵离开了，彻底要无音讯。

方梦鸣给墨韵打电话，电话里提示方梦鸣说关机。方梦鸣给墨韵发短信，但没有收到一条回信。

方梦鸣去华明新能源公司去找墨韵，但人家说他们公司根本就没有墨韵这个人。方梦鸣去辛远集团找秦飞，但秦飞避而不见。

方梦鸣的世界彻底坍塌了。瑞安从他手中溜走，交给辛远集团打理。史厉与他绝交，要无音讯。墨韵从他身边逃走，消失不见。

他还能做什么？真是废物一个。

方梦鸣彻底颓废，开始酗酒，开始抽烟。在烟雾缭绕中，看着镜子中，不是自己的自己。他嗤笑，用满身的酒气，挥赶心中的戾气。

呵呵……

他，还活着呢吗？好像，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方梦鸣浑浑噩噩渡过了一个月半，也不知道用多少个空虚的日夜来自我安慰。

总之就是迷茫无措，外加痛恨愧疚悔恨吧。

只是，逝去的岁月无法弥补。过往的记忆无法抹去。

方梦鸣潦草活在自己局限的世界里，屏蔽外面的一切。每天吃了睡，睡了喝，喝了睡，醒了吃。

“砰……”

长久以来，方梦鸣第一次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缩在沙发上，甚至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接着， 昏暗的房间突然变亮了。是他进入了天堂，还是途径天堂要下地狱了？

方梦鸣脑袋混混沉沉，身体像是长在沙发上，沉重得抬不起来。

而他却突然被一个人就起来。这个人有些面熟，但又有些陌生。

“方梦鸣，你他妈的给我振作起来！”

一声吼，让方梦鸣突然笑了。他淹头搭脑，扯着胡子拉碴下巴上的唇角，沙哑呢喃：“老史……”

史厉顿时又将提起来的方梦鸣一把丢在沙发上。他真是上辈子欠了方梦鸣的，所以现在才回看到他这样颓废的一幕。

“你如果真的那么想放弃自己，怎么不去死？”史厉气得口不择言。

方梦鸣一直在笑着。这么久以来，好像房间里终于有了点声音呢。

可，怎么这么缥缈呢？

史厉盯着走火入魔的方梦鸣，气不打一处来。但他却也不能就此离开。反而，转身帮方梦鸣收拾房间。

史厉推开窗户驱散房间中的霉味，他一点点收拾茶几上厨房里的食品袋，啤酒瓶，烟灰烟头。

“你小子，以前不是最讨厌别人抽烟？现在自己倒抽上了。”史厉剜一眼渐渐清明的方梦鸣，咬牙切齿呼喊。

方梦鸣从茶几上拿来烟盒，点上烟，重重地吸了一口。

“呼……”

方梦鸣顿时觉得世界都清凉了。他看着出现在他公寓里的史厉，跳着唇角疑问：“你怎么来了？最近怎么样？”

胡子拉碴方梦鸣的方梦鸣磕烟灰，继续蹙眉吸烟，极其娴熟。

史厉叉腰盯着沙发上的方梦鸣嗤笑：“怎么样？反正比你好。方梦鸣，你真是刷新了我对脏这个字的理解。你还可以继续再脏你一点吗？”

方梦鸣淡笑点头：“可以，过半年再来看我。”

“你他妈的能不能不开玩笑了！”史厉丢下垃圾一把揪着方梦鸣油腻的衣领，将瘦弱的他从沙发上提起来。

史厉的眼睛红了。他记得当初方梦鸣就像一头猪一样沉。她还经常对辛可调笑说，方梦鸣是头死猪，特别的沉。现在，方梦鸣瘦的皮包骨头，他单手就可以把他提起来。

史厉如何能够不痛心。如何能够不难过。他当初不告而别，是想让方梦鸣振作起来。可没想到方梦鸣竟然一蹶不振。而且越加严重。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方梦鸣几个月没出门，他兴许还会等着方梦鸣发达的那一天，回来找他。

但，他现在看到了什么？还能奢求什么？

方梦鸣被史厉提着领子，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他叼着烟再吸一口，而后对着史厉那覆着怒意的脸吐上去。

“呼……老史，别来无恙。”方梦鸣样似没心没肺。但他真的已经没心没肺了。

史厉叹气将方梦鸣丢在沙发上，挥赶烟味，给方梦鸣丢下一记重磅炸弹。

“有人让我告诉你，墨韵要结婚了，问你要不要去看看。”史厉板脸说着这个消息。其实他并不想说，但那人让他必须要说。

方梦鸣缩在沙发上，不以为然丢下烟头，而后嗤笑说梦话的史厉，“别开玩笑了，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墨韵。她结婚？开玩笑，没有我这个新郎，她和谁结婚！呵呵……”

方梦鸣显然不相信史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