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连声喝彩。
方正猛一翻身,身子腾空,宝刀下绞,呼喝声中,文冲之钢刀上迎,两口宝刀交织一起,唰啦唰啦,互相推进,不住变换刀形方向,极其堪险,又十分巧妙,两人又恶狠狠拼斗一起。
有人不住暗道:“好武功。”
“如若换成是我,不论对上此二人中的谁,恐怕接不了几刀。”
“这文冲之和方正都十分了得,旗鼓相当呀!”
“最好是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两个都伤了,看他还威风什么?”
白英看了一时,不住点头。
两把钢刀翻做白雪一般耀眼,两条大汉纵跳如同猛虎一般矫捷,叮叮叮大刀碰到,铮铮铮刀身交杂。
二刀皆是好刀,即便大力碰击,劲急交并,也丝毫不损。
二人你进我迎,你来我挡,皆是刀法有成,变化有妙。
已经数十个回合,百十来招数了,白英已经看得明白,这二人都已全力拼击,尽数献艺了,只是旗鼓相当,难分高下,再斗下去,恐怕徒劳无益,反叫有了损害,那倒坏事,便向身侧的人摆手示意。
文冲之和方怀二人正自激烈难分,也是正到酣畅淋漓之处,各自刀法源源不绝,还有诸多没有使出来的招式,便各自卖力,却听得鸣金叫歇,心里一愕,各自吐个护身招式,刀势唰啦一撤,身形后退,便即各自跃在一边,眼望对方,喘息不止,均是暗道对方了得,互为欣赏,惺惺相惜。
方正纳罕道:“方某已经使了全力,而此文冲之却留有余地,丝毫不露痕迹,方某堪堪迎挡得住,显然他刀法造诣更加专熟,绝对在我之上。也难怪,他是这军中将领,显然武艺颇得真传,更加专擅,没有丝毫儿的散乱。我自小含有杂学,显然不及于他。”
方正心里如此想,却丝毫不露出来,见文冲之提刀在手,抱拳躬身道:“承让!”
方正亦还了礼,声道:“承让!”眼中露出欣赏之色。
白英大笑,叫二人上台来。二人丢刀在地,上台拜立在大帅身前。
白英赞赏道:“本帅虽然武功浅薄,技艺低微,但素爱舞刀弄剑,甚为欣赏真刀实剑和超凡武功。二位英雄今日真是叫本帅大开眼界。本帅定要厚赏!”随即拍掌道,“来人!”
有人端出赏酒赏物,文冲之和方正躬身拜谢大帅,饮了赏酒;见赏盒中装着披甲红缨,上下俱全,皆是欢喜,更是敬服大帅了,再次拜谢,领了赏赐。
众人看二人如此风光,大受白英大帅的抬爱,兴许日后升迁,为期不远,于是既羡慕又嫉妒。
白英慰二人道:“本帅一诺千金,言出必行。今日得两位爱将真是不甚之喜,定要加以重用。明日到帅府听封受职。”
文冲之和方正二人俱是下拜言谢,感激不已。
当日白英又散赏诸将,挥散兵马。众将簇拥着他下了将台,出了教武场,回到帅府去了。
次日,白英升殿,一应合属公吏衙将、马步军将等,尽来参见。方正也在列。
白英点方正上前,宣令道:“方正武艺出众,身手不凡,擢为殿帅府之听命使。”方正受宠若惊,想自己一介草民,即刻升为殿帅府官员,非同小可,连忙俯身称谢,誓言一定恪尽职守,报效朝廷。
众将恭贺,白英满意,但心忖道:“这方正虽然武功了得,但却是满身正气,未必肯为帅府尽死力,须得用在点子上。且看他一向,养成心腹,再使他身当重任,方为稳妥。”
心念已定,便唤范央之名。一人走出,恭敬答声。白英眼看范央,乃身躯凛凛,相貌威武,虽比文冲之大着几岁,却不输于文冲之半分气势,此时他身穿铠甲,腰挎大刀,满脸刚毅和正气。
白英心中浮动不止,回想起当年自己年纪轻小时,在街头四处游逛,到处强吃要喝,看见颇有几分姿色少女不免就要上去捏她一把,挠她一爪,或是香她一个。
一日他正要强搂一个面貌颇好的女子时,不想给这范央撞见,揪过他去就是一顿好打,不仅他自己还手不得,连那一班手下人也被范央给三拳两脚放翻了。
白英那次被范央打得双颊浮肿,疼了不下十天方好。范央临走时说:“记住这次教训,休叫范某再碰上你这等混账东西,碰上一次,好打你一次。”
此时,白英看得范央不敢抬头,心里轻哼一声道:“世事难料,想不到当年被你毒打的轻浮浪子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万万人之上。我暂且先给你几分好脸色看,好果子留在后头给你吃。”
白英心里虽说着话,却面色极显正常,一副尽释前嫌、尽忘旧事的样子,宣令道:“天虎队统领范央,从即日起拨一万禁军与你单独操练,兀自兵马强壮,士气旺盛,半月后,本帅亲自视察。”
范央见大帅不计前嫌,每日调度有序,不但照常用己,反而更加重识,心下虽有几分猜忌,但军情重务,耽搁不得,抖搂精神道:“是!末将谨遵帅令。”
白英“嗯”的一声,又唤:“文冲之!”文冲之上前,白英抛出令箭,说道:“范央为正,文冲之为副,正副二位统领定要整训兵马,能堪战阵。”
文冲之暗道莫非操练兵马是要征讨何处,心中猜度,但受了如此重用,好意不可婉拒,立即拱手答“是”。
当日散会,范央和文冲之一齐来点看了挑选出来的一万禁军,开始分队操演,备枪磨剑,披甲挂铠,每日不得迟误。
文冲之和范央二人站在高台指挥,喝令兵士刺枪使刀,抛矛射箭,或是催动战马,骑兵和步队,配合出击。
如此半个月来,兵力有所增长,白英亲来阵前监看,略为满意,唤二人到帅府密堂中,各自给予兵令在手,乃天子亲旨,范央和文冲之二人俱各心骇,跪下听白英宣令:
“圣上面前,本帅极力举荐二位将军,圣上虽未亲见二位将军颜面,但却深信微臣,直以为二位是国家栋梁,当世人才,有要二位表立战功,擢升大将之意。故而半个月前,本帅受圣上之意,命你二位操练万数兵马,范央为正,文冲之为副。只今东海畔出了座迷山,以武书生为首,多为江湖败类,宫廷余孽,聚集起万余人马、数十位强人,正在操兵练阵,图谋不轨,天子甚是忧心。”
文冲之和范央恭听圣命。
白英接着道:“听说这支叛军源于落梅之地的云海山庄,已有数处绿林山寨之人马投聚而成,去年于豹山大败吕师太六千强兵,又于春寒山俘去天虎将军一千兵丁,十分了得!听说还有不少江湖流派前去聚集,更难对付了,本帅知道的,就有九曲剑派、五虎门两处三千人归服迷山,并与那南疆巫毒教、日月宫瓜葛甚大。不是本帅涨他人之气灭自家威风,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其中具体情报,你们到了白帝城,自有人备细提供于二位。二位将军即日领精兵出京,兵车直赴东州,有天台山柳寅将军、鹤州霹雳将军章逊、寮城天虎将军、绿城石将军等各处兵马,大军一齐直捣迷山,攻克异地,便能捷报传到,班师还朝,介时圣上要在教武场大观兵威,亲自恩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