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姜姜将的催眠能力不能持续一辈子,短短二十几天后,被催眠的人就逐渐清醒恢复了正常。
首先恢复神智的是精神病医院的马皮三人,当他们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当时就吓坏了,以为自己被外星人绑架要进行人体试验,又发现旁边一张床上,葬爱家族的高层人士——李土地大人也被绑在床上,此刻他正流着泪水,痴痴的望着天花板,神情落寞,口中喃喃细语‘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小红、小青怎么这么时间也不来看望我?不知道哥哥等得心里急吗?难道你们被世俗礼仪阻挡在了门外,老天啊,为什么要棒打鸳鸯!’
“三哥,三哥,你怎么了?怎么也会在这里?”马皮躺在床上高声叫道。
葬爱家族还是有一定的势力,精神病院将他们四个都安排在了高干病房。
李土地茫然若失、魂不守舍,对他们的叫喊置之不理。
到了中午放风的时候,马皮他们三个松开捆绑后,开始大闹病房,结果每个人都被注射了一针吗丁啉后才消停下来。
到了次日,李土地也清醒过来,他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与马皮四人联合起来打砸病房,还妄图砸碎病房的玻璃逃出去,可惜玻璃是钢化的,异常的坚硬,竟然连个白印都没有留下,四个人又都被注射了麻醉剂五花大绑的捆在了病床上。
医院的大夫更加认定他们有神经病,而且病情还在不断加重,妄想症向着躁狂型发展。现在葬爱家族已经瓦解,牛花花还有他爸妈都被绳之于法,医院也不用再惧怕他们,李土地他们四个人立刻就受到了‘更舒适’的待遇,就连嘴里都被塞上了橡皮球,怕他们嚼舌自尽。
李土地又因为他的病状特殊受到特别礼遇,精神病院的大夫都没遇到过爱上绵羊的病人,而且还爱的这么死心彻底、歇斯底里......。
好在李土地和马皮四人是一间病房,他们被折腾几次后,明白不能硬拼了,看来只有智取,李土地智商并不低,和马皮他们密谋几次后,决定实施越狱计划。
他们四个人不再闹腾,不再哭喊着自己没病,不再强烈叫嚣要烧了医院、杀光医生护士,更不再要求放他们出去,而是乖乖的吃药、防风,和其他病人一样,机械的坐在窗边安安静静的望着外面的天空。
精神病的大夫逐渐对他们放松了警惕,马皮他们寻找到了机会,在医生给他们换药的时候,李土地乘他们不防备,夺过一只针管,顶在医生脖子的大动脉处,挟持了他,马皮他们架着医生的胳膊,拿着抢来的钥匙打开了监室的铁门,在一群医生、保安的怒目葵葵之下冲出了精神病医院的大门。
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沐浴在自由的阳光之下,重返人间的感觉真好!
可惜这种感觉时间太短,他们四个人还没有好好享受自由的快乐,精神病医院就报了警,派出所的警力出动,警察没想到这是一个恶性劫持人质的事件,在预案方面准备不足,只来了两个警察,结果经过一番搏斗,竟然让李土地和马皮逃脱,其他两个人又被抓了回去。
李土地和马皮慌不择路,一路狼狈逃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夜色降临,二人实在跑不动了,才发现前面是护城河,臭水上面架在一座立交桥。
“土地、马皮,来这里。”桥下传出来声音,一个花花绿绿的男子,从桥洞下向他俩摆手。
“是沙沙哥”马皮眼尖,看清楚了那个招收的男子正是王花花。
“他怎么这幅打扮?不男不女的”,李土地嘴里嘟囔着。
“沙沙哥,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你,我太高兴了!你是不是知道了我们越狱的事情,特意在这里接应我们?我太感动了!”马皮抱着王沙沙的腰痛苦流涕。
王沙沙前几天也清醒过来,不过他在外面,知道了葬爱家族的人正被警察通缉,不敢露面,只好继续在桥洞装乞丐,希望风声过去后,再想办法。
他这几天躺在桥洞里,正在焦虑中,突然发现有两个穿着病号服的人正鬼鬼祟祟的东躲西藏,他急忙躲在桥洞里,这里虽然是他的地盘,谁知道会不会有人鸠占鹊巢,也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这里通风条件好,可以遮风避雨,除了吵点、味道臭点以外,还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他仔细观察,终于发现那两个人竟然是李土地和马皮,这才赶忙出声,招呼两个人过来。
远处河堤上,两点寒光闪了一闪,一只黑猫蹲在那里,红色的瞳孔中是他们三人的影子,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土地,你的小红和小青呢?”王沙沙这些日子吃的不好,缺乏营养,他有些怀念李土地带来的两只小绵羊,要是能吸上两口热奶就好了。
“什么小红、小青的,我不认识,对了,二哥,你怎么这身打扮?还躲在这里?难道葬爱家族招惹了厉害的人物,被人追杀?”李土地实在看不下去王沙沙女扮男装的样子,以他的审美,就是女性化也要高贵典雅,然而眼前的王沙沙着装品味实在太差,花棉袄下面是肥大的绿色的免裆裤,裤腿能塞进一个人去,还系了条黄色的围巾,别提有多丑了。
看来李土地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当初不惜为了两只小绵羊和牛花花大打出手,甚至扬言脱离葬爱家族,本以为他是个多情的汉子,刚几天就又打回了原型,漂亮的男人都不可信,王沙沙心里这么想着。
“你俩别穿着病号服了,太扎眼,很容易被人发现,警察正在通缉咱们,我这还有几套衣服快换上吧。”王沙沙从身边的垃圾里翻出了几身衣服,他在乞讨的过程中,也兼职干些捡垃圾的工作,从垃圾桶里没少捡衣服。
这几件衣服又臭又脏,最主要的还都是女人的衣服,马皮和李土地开始执意不穿,但在王沙沙的劝说下,无奈之际也只好脱了病号服,换上了这些女人的服装。
桥洞下很冷,他们三个人紧紧挤在一起,李土地这时不再嫌弃王沙沙的品味,主动又加了一件花棉袄穿在了身上。
生活决定品味。
王沙沙的手搂住了李土地的肩膀,大腿也搭在他的腰上,紧紧的贴了过去,他其实一直很喜欢李土地,土地的相貌还是很帅的,比牛花花漂亮多了。
李土地接受不了王沙沙的取向,即使再冷,他也不想自己的清白被王沙沙占有,使劲推开王沙沙的纠缠,一个人躲在了桥梁下。
李土地躲开了,王沙沙只好搂住马皮。
马皮却很享受王沙沙的骚扰,毕竟人家是领导,看的上自己,才和自己亲近,拒绝领导的代价是很大的,高层看的上自己,是自己的福气,做出些牺牲是必须的,马皮还想在组织里好好发展,争取早日进步,提高自己的阶级地位,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抱大腿的好机会,沙沙哥又有的是钱,跟着他混,以后注定飞黄腾达。
王沙沙和马皮紧紧的搂在了一起,丑态百出、互相取暖。
桥面上不时的有汽车经过,桥洞里面能清晰的感到桥体的颤动,李土地、马皮因为白天的亡命天涯,身体疲劳到了极点,即便耳边轰隆隆的响声不断,也沉沉的睡去,只有王沙沙彻夜难眠,往日生活的奢华,与现在桥洞下的生活,就是天壤之别,一个声名显赫、锦衣玉食的王子却变成了街头乞讨的叫花子,落差太大了,他在思索如何能度过困境,重振辉煌。
都是这牛花花,脑子里进了水,揭发他自己的父母不说,还把葬爱家族这些年干的坏事全都说了出来,他是坦白从宽了,可是兄弟们却要亡命江湖,官二代没好人,他们太会玩手腕了,政治是最黑暗的,昨天还信誓旦旦、勾结搭背的生死兄弟,转眼就在背后捅了一刀,成为出卖兄弟的叛徒,难道牛花花是无间道?是警方的卧底?可是葬爱家族是他一手创立的,他做的坏事最多,按理说,枪毙也要先枪毙他啊?难道他想戴罪立功?呸,当官的没好人。
王沙沙紧紧搂住马皮,脑子里再胡思乱想,今晚注定彻夜难眠。
三人头顶的气息晦涩不清,忽明忽暗,尤其是马皮头顶的气息,逐渐由青灰变成了苍白。
这些变化,当然他们看不到,这是一个人的气运,衰到极点,就会变成苍白色。
那只河堤上的黑猫悄悄的接近他们三个,夜色掩盖了猫的行踪,唯一还没有睡着的王沙沙也没有注意到有一只猫到了桥洞下面。
其实这只黑猫已经盯了他两天了,一直在等着他头顶气息的变化,现在马皮来了,他先代替王沙沙成为了目标。
黑猫伸出爪子,在地上画出一道歪七扭八的符号,马皮头上的气息剧烈晃动几下,魂魄随即离开了肉体,浑浑噩噩的向黑猫飘了过去。
黑猫狞笑着扑了过去,将他的魂魄扑倒在地,撕碎吞进了肚子,意犹未尽的的舔舔嘴唇,消失在黑暗中。
这一切,王沙沙都没有看到,他还沉溺在自艾自怨之中,往日的辉煌已经凋零,如何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丝毫没有察觉怀中的马皮身子渐渐变冷。
第二天一早,王沙沙发现怀里的马皮已经没了呼吸,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李土地更是大惊失色,想不到马皮竟然被王沙沙祸害死了,他顾不上听王沙沙解释拔腿就跑。
王沙沙叫了两声,土地已经跑远了,他也吓坏了,昨晚还活蹦乱跳的马皮,早晨竟然变成了死人,自己还搂着他睡了一觉,现在报案的话,自己本身就是通缉犯,这下子更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