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公主本也想向武书生走近,只是突觉不妥,只能两手相握,背转身子看向别处。
武书生先安慰白妙语道:“公主,都是我不好,这一路上不曾好好照顾于你!让你风餐露宿,车马颠簸的,你不会怪我吧?”
白妙语笑道:“你别说见外的话了,这一路上我和十妹妹都很好,想必是你央托梅兰姐妹照料我们两个的吧?她们待我们很不错的。”
武书生眼神一亮道:“不是我,是灼弟他央托的,呃------”正自觉不妥时,白妙语果然很感意外道:“灼弟?你以前都称呼他‘叶公子’的,怎么这几日回来,竟然变成了‘灼弟’?我看你应该叫她‘灼妹’才是。”
淑公主也随即回瞅了武书生一眼,哼的一声。
武书生干笑道:“妙语,你别乱想了。总之,灼弟他很喜欢你们两个就对了。”白妙语两边面容腾起绯红,揽了揽洁白的发丝。
武书生登即转身到淑公主面前,愧然道:“十公主,这些时日你还习惯吗?”
淑公主爱理不理地道:“还行!”
武书生面色转喜,想着她昔日红装锦绣、配饰金灿的样子,此刻化了淡妆,衣衫简单了些,竟然又是另外一种风韵,身材和面容无一不是绝丽芳颜,顿时看得呆了。
淑公主虽嘴上淡淡的,其实能听到武书生的关怀之语,心里还是莫大窃喜,只是故意背转身子,装作浑不在意面前的人,右脚轻轻踢着地上的石子。
武书生忽然“咦”的一声,慌张道:“糟了,怎么这会子功夫竟不见湘儿的身影?”便暗觉不妙道:“难道湘儿她走了?她去哪儿了?”说着张头到处乱看,完全不见秦湘女的身影。
人群中巫芙蓉的脸畔张看着山丘这里,见武书生和两位公主单独说话,不明情状。
白妙语略叹口气道:“我也感觉奇怪,湘妹妹她从前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怎么前几日竟然闷闷不乐,话也不说,饭也不吃的,不知发生了何事?我也不敢去解劝她。难道你得罪了她?那你可罪过不小了。”
武书生“啊”的一声,着急问:“那湘儿她现在在哪?”
白妙语向后指手道:“她就在那边一个废池子旁,不准旁人打扰。”
武书生急不可耐窜步出去,顺白妙语手指方向奔纵过去。白妙语大声提醒道:“你小心一些,别弄摔了。”
武书生口呼:“湘儿,湘儿?”一连数声,不见人言。转过一处山坳,见深草掩映处有个池塘,似乎池塘边站着一个身影。
武书生轻步走过去,那背影最是熟悉不过,果然便是湘儿,顿即声音有些哽咽在喉,轻呼道:“湘儿!”
秦湘女回转头来,眼中所见,打动内心,面容顿即浮上笑意,咬动嘴唇,手里正把玩着草枝,将草棍儿丢进水里。
两人相望默默,竟无语凝噎。
武书生走近两步,秦湘女泪花闪烁而出,急步过来拥进了他的怀抱,泣不成声道:“情义哥哥,你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是如何的内心不安,如何的郁郁不乐?我知道,即便离开你身边一日,我也是不能够的。你回来了,我才能够------才能够安心!”
武书生手抚她的肩背,轻撩她的秀发,柔声道:“湘儿,我害怕你会一走了之,我害怕你会一去不回,我一直很挂念你,只期盼我能够每时每刻看着你的身影,每时每刻知道你的所在。”
秦湘女盈盈含泪,双目落在武书生的眼睛上,承诺道:“哥哥,我想过了,如若你真的是我的哥哥,或是我的什么人,总之我们不能够在一起的话,我也不愿离开你,只求我们两个永远相守一起,只要守之以礼,也没有什么会错的。”
武书生轻舒一口气,安慰道:“湘儿你不必费心去想,如若没有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秦湘女心内酸楚道:“情义哥哥,你不要说得如此轻快,如若------如若你真的是我的什么人,我们绝对不可以------但我却想要------想要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愿意------愿意恨不得用他的生命来守护我,疼惜我------就是情义哥哥你了!”
武书生重重点头,承诺道:“湘儿,大哥视你比我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绝对会疼惜你,爱护你的,不论发生什么。”
秦湘女相信他的话,心中宽慰了几分,顿即减缓几分不快,舒心问:“你讲讲你这几日的事情,以让我少些担心。”
武书生便把他数日来去妙音寺以及一路上的事情讲了出来,只是略去关键之处,但也提及巫芙蓉对他的关切非常。
这倒在秦湘女的意料之中,也就不加以寻根究底了,心想既是所爱之人,只需好生爱切他,又何必顾忌太多的旁骛杂思呢?
两人说了一席话方回去与众人会合。众人见秦湘女的神色变得舒喜了许多,也是感到欣慰。
叶夭灼轻抓起秦湘女的手,眼瞧着她的面容,满泛关怀,柔声道:“湘儿!”
秦湘女见四周人多,用袖拦了拦脸孔,好似有些怯怯的。
当下众人商量了即刻就要回日月峰去,车马起行,离开古迹。
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竟是热闹。
武书生见路不平喜欢清静,常是步行,便刻意走到他的身畔,与他说了几句话,果觉他言行潇洒,却是内心存着孤寞,有些感触。
这一日,车马暂歇,武书生正与众女说话,突听易大胆声嚷道:“二哥,你且过来试老黑我的板斧。老黑我砍你三斧,你若避过了,老黑我从此便叫你做大哥。”
岳贞于后喝道:“黑杀,不得无礼!你的斧头锋锐无比,你又是个没眼的人,砍伤了人怎么办?”
易大胆来气道:“师兄,你怎么径当老黑是三岁小孩?哼!”
武书生走向前道:“那好,黑大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你输了,就得遵照你说的来办。”
易大胆手掿双斧,杀气腾腾,豪气道:“强者为尊,老黑我若是输了,叫你哥哥又如何?”说着并不打话,一斧嗖嗖砍出,横着掠过,武书生把头一低,那斧擦衣而过。
众人暗道这易大胆突如其来,果然眼高手低,要是平常不会闪躲的人,岂不要被他一斧给砍死?
易大胆数个“一”字,又吼一声:“二!”双斧合并而来,粗壮的身子向前扑出。武书生于侧闪避,又是避过。
易大胆更不止歇,抢入身来,斧头又落,“三”字还未出口,武书生凌指一弹,“叮”的两声,易大胆“哎呦”叫出,握斧的两只手受到震荡,想要丢开双斧,又觉不妙,堪堪拿捏得住,抖退几步,惊诧道:“果真哥哥不是个窝囊人,老黑我自此后就叫你做哥哥。”说着丢下双斧便拜。
武书生谦虚一声道:“易大哥承让了!”说着搀他起身。
众女看易大胆粗鲁,面目不雅,都是权当笑话。
秦湘女禁不住道:“哪里来的粗大汉?”
易大胆听见此话,圆目看向秦湘女,又转目问武书生道:“哥哥,你哪来这么多娘们替你撑腰?嘿,老黑我才不会喜欢娘们。”说着折身便走。
众人都道这易大胆性子古怪,是个粗鲁莽汉,便不与他搭理,歇息够了,再行启程。
不则一日,已经到了湖州日月湖。湖抱山脚,波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