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匠姓张,全名叫张汉盛。张老头走到他们面前行了一个抱拳礼,说了一些在山里赶夜路要注意的事项,把可能经过的路况大致说了一遍,在场的人,没有一人有异议,所有人都知道,时间宝贵,刻不容缓。
伍大力和何明一个劲地要一同前往,却被安队长给训斥了回去。此次之行安队长和丁琳两人随赶尸匠前往即可,还是得留下他们保护朱维。
刘所长将从县派出所带来的猎枪递给了安队长。安队长打开枪膛,就知道这猎枪一定有很长年头了,装满了弹药,总共十发弹药。他和丁琳各带一支,加上备用弹药也有了几十发弹药的火力,还是足够用的。
现在是正午,走在山林里,四周都非常的寂静,湘西地界的山崖也特别多。三人走在上面,也不敢怠慢,乘着还是白天的时候多赶路,总是没错的。
张老头走在最前面,倒显得格外轻松,也许是常年来往于山中,身边很少有人能聊天,于是他显得十分兴奋,一边赶路,一边跟安队长和丁琳讲着山里的一些趣闻。
这赶尸的门道,安队长和丁琳也是多多少少从档案上看到过一点的,CR调查局是成立是为了研究炎文明,找到它的终极境界,像国内其他这些各个地域存在的奇闻怪事,倒也有一些特定的组织在研究这些东西,官方不官方的都有。
张老头倒是很实诚,没有把自己的工作讲得那么出神入化,而是很坦诚地说出了赶尸的秘诀,就是拿隐形的竹杠插着尸体两侧,然后由赶尸匠前后借力,用力的原理将尸体轻松抬起,从远处看,就会觉得像是在有人赶着尸体前进。
不光说这些,张老头走在山崖边,还时不时地解释一些奇形怪状的植物和可食用的野果,对山里的一切,可谓是了如指掌。对于丁琳询问他为什么常年干这种又累又恶心的苦力活,而不去做点小生意填饱肚子,张老头都是笑笑摆手:“这活是累,而且让别人不太敢跟我们靠近。可那些尸体呢,因为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就客死在他乡,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人,恐怕就这样永远躺在那不能回家咯。有时候跟尸体待久了,我反而更怕活人了。”他说完这句话,叹了一声好长的气,似乎非常有故事,却一言难尽。
安队长一路也没有说话,就是看着山崖的东西,等张老头说出这番肺腑之言后,他也轻叹了一声,变得更加沉默了。
丁琳也许是因为张老头的话说中了某个点,就一改原先的沉默,和他交谈着一些自己在国际地理调查组织看过的一些奇闻怪事。
其中最让她难忘的,是在智利复活节岛上进行一次搜救行动的经历。
几个加拿大的几个小青年乘着假期的时间来到了智利的复古节岛上,原先只是一个简单的假期之旅,却因为离开时少了一个人而使得一切都变了味。当地的居民和警察署的人员也在岛上进行了大规模的查找,却没有找到那个失踪的青年。丁琳所在的调查组织刚好就附近的岛屿上进行测绘工作,有非常好的专业设备,自然也是搜查力量的得力帮手。
那个失踪的青年身上有佩戴最新款的电子表,能发出特殊的讯号,丁琳调查组织是设备也刚好能找到那个讯号的频率。
结果,就在复活节岛最有名的石像后面不远处找到了一个被推开的土洞,这个土洞非常小,不像那个180身高的失踪青年能钻进去的洞穴。可检测设备上的指示灯就不停地指着那个小土洞。
后面一个当地的智利农夫拿了一个铁锹就往里面探洞,然后就用铁锹碰到了什么东西,而且还会动。旁边的其他几个当地人就拿着一个网罩往里抓,最后掏出来一个兔子。
这个兔子的皮毛是粉红色的,非常罕见,而它的脖子上却紧套着一块手表,而那块手表就是失踪青年身上戴着的那块。
那兔子被掏出来之后也不闹,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待着那看着四周的人,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失踪的青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同伴们也绝望了,当地的警署也认定那名青年一定是失踪,立了备案。
当地的那几个智利农民看着那只皮毛特殊的兔子,还是特别兴奋的,觉得这个兔子的皮毛肯定值不少钱。奇怪的是,这兔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也不乱动,但一听到那几个智利人用蹩脚的英语商量要如何将它剥皮,然后用什么方法炖它的肉的时候,它一下就惊慌失措了起来。
更意外的是,它用力挣脱了网罩,跳到其中一个加拿大青年面前抱着他的腿,一个劲地叫唤着,似乎在表达着什么意思,可那个加拿大青年因为同伴的离去已经十分伤心,没有什么精力去理会一只兔子。
智利人赶过来抓住了那只兔子,然后捆了起来,有声有笑地离开。
丁琳看着那只兔子不停在挣脱着,而且越看越觉得那兔子的眼神并不像一只兔子。
直到现在,她每次一想起那件事,心里都会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假设,但就是因为太不符合常理了,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
张老头听完丁琳讲的事情之后,也是半懂不懂的,只是觉得很新奇,他更关注的,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原来在国外待过,不时露出一种羡慕的神情,就一个劲地询问她国外是怎样的,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是湘西这边没有的。
丁琳也没有什么忌讳,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讲了很多,尤其是讲到网络的时候,张老头更是目瞪口呆:“小姑娘,洋人真的可以用一个大盒子与在几公里以为的聊天?”
丁琳看着他的样子,不觉的笑了笑:“不止几公里,可以跨海呢。阿伯,你以后可以到大城市里去看看,那里现在也有网络,你也可以摸摸电脑。”
这时,远处的山崖壁上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叫唤声,安队长本能地将背上的猎枪取了下来,紧握在手中准备瞄准。张老头却让他别紧张,这叫声应该是山里的大猕猴。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从山崖的那一面就跳出了好几只大猕猴,它们跑到了山崖边上在那摘着果子吃。安队长这才舒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猎枪又背了回去。
“放心,它们脾气很好,不攻击人,而且我跟它们也很熟。”张老头说完,就吹了几声口哨,那些大猕猴一听到口哨,也跟着叫唤了起来,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张老头这时也带着安队长和丁琳抓紧了速度,向着蛊婆在的那个山的方向赶了过去。
这一路上赶上路,三个人马不停蹄的,可算是乘着天黑之前过了最难过的那个断崖口。太阳下山,四周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没有任何的光照物,即使打打开了军用强光手电,四周仍然非常昏暗,仅仅只能照射到对面的几颗大树。别说丁琳紧张,就连张老头也十分谨慎,时刻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就怕一些野山猪之类的野兽,夜晚在户外看到这些东西,基本上是可以宣判死刑了。
还好,走了一路,也算安全。前面的山崖上也隐约看到了一个亮着灯的木屋,应该就是那了。
张老头就按照安队长是指意待在了下面,等他们两人回来就行。原先安队长是让丁琳也待在下面等候,可丁琳的脾气哪里会让他一个人上去,没办法,他也只能带着她从旁边的小路走了上去。
一到上面,看得就更加清楚了。
木屋很简陋,从外表看并不会知道这里面住的是湘西地界出了名的蛊婆。丁琳看里面也有灯光,就直接上去敲了几下门,却没有人应。后面的安队长连忙走上前去让她站到了身后,自己轻轻推了推门。
这时,门后面传来一声女声:“门没锁,你们推开就行了。”
丁琳一听那声音心里就疙瘩了一下,一想到里面的人是人人口中所说的蛊婆,她自己心里也害怕了起来。
安队长还是那样子,既然别人开口了,自然就没有客气,轻轻地推开了门,只见一个看起来年过半百的老女人穿着传统的苗族服饰,坐在一张传统的木桌前,拿着一支木梳就在那里整理着头发,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安队长打了声招呼,那个老女人就回过头来看着他,说:“快十年都没有人来我这了,这位客人有什么事情吗?”
安队长把自己队员被人下情蛊的事情说了一遍,希望她能够帮忙。
老女人笑了笑,转身从身后的墙旁拿了一个黑瓦罐出来,打开。
丁琳一看里面的东西,一下子就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只见里面是一个长着黑毛的大狼蛛,活力很足。那个老女人将它拿起来把弄在手里,显得很随意。
“你说的那种情蛊我确实有蛊种可以对付,不过能不能拿到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她说完,既然直接将那蜘蛛放到了安队长的身上,然后转身回到了她的木桌前,继续梳着她的头发。
丁琳立刻拔起自己身上别着的匕首,要将安队长身上的那只蜘蛛弄掉,可却被他拦了下来。
他仔细看了一下那蜘蛛,从丁琳手里握过匕首,然后一刀切在了那蜘蛛的腹部,瞬间那蜘蛛体内爬出来好多恶心的小虫,顺着蜘蛛的身体就往刀上爬。
安队长一用力,将刀上的蜘蛛和那些小虫甩到了一旁,没有半点表情,只有蜘蛛壳摔在墙上的声音。
那个老女人突然间发出了笑声,既凄凉又带有一丝别的东西在里面。也没有多说,她拉开自己木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木盒,递给了安队长:“这里面的粉末给你朋友服下,三分钟内就可以将情蛊的蛊虫逼出来了。”
安队长接过了那个小木盒,却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而是问了一声:“阿香是不是来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