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小白脸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握着枪的左手开始不停的抖了起来。他想用右手按着，但颤抖好像会传染一样，右手也跟着左手一起抖了起来。

李腾飞是看得心惊肉跳，那小白脸手上可是拿着枪的。万一走火，别说直接被打中什么地方，就算被跳弹崩到，也够喝一壶的。

楚天生明显就毫不担心，因为现在那小白脸的状态，别说开枪。就算手指都没办法动一下，如果这时候枪能响，只可能是走火。楚天生不觉得自己会那么倒霉。

小白脸的双手都开始抖了没多久，二条腿也像筛糠似的开始抖了起来。紧接着整个人都开始抖了起来。手上的枪也没办法拿稳，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心惊胆颤的听到手枪摔地上，李腾飞立刻想冲过去捡起来。从牛肉刀把这东西拿出来后，他就一直不安。现在有机会掌控这个不稳定因素，他自然不想错过。

但他刚想起身，就被楚天生给一手按在肩膀上。身材健壮得如同黑熊般的李腾飞居然就被这么一按，重新坐了下来。

“小飞哥，那东西能碰。现在上面又是指纹又是血，你沾一下，这辈子就没法清白做人。”楚天生看着已经倒地抽搐的小白脸，他安排的这出戏已经快落幕了。

摸着刚刚被按的肩膀，李腾飞愕然的看着楚天生那肌肉都不多的手臂。他几乎无法相信，刚刚那股巨力就是从这条手上发出的。

知道自己这兄弟很神秘，但这也是李腾飞第一次知道，自己兄弟的力气原来大到这种程度。

“兄弟，今天这一出，真心把哥哥我吓坏了。下次有什么事，能不能提前给哥哥打个招呼？”看着面前二具倒在血泊里的尸体，杀人凶手好像羊角风般的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李腾飞觉得非常的诡异，比之前见鬼还吓人。

楚天生笑了笑，拍了拍李腾飞厚实的肩膀道“哥，我也不想这样，但那小子枪都拿出来了。我也只能自保了。”

“这我知道，不过现在这情况该怎么办？”二个人死了，李腾飞再大胆也被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碰到有人杀人，我们当然是要尽一个好市民的责任！”楚天生微微一笑。

“好市民？”李腾飞看着楚天生，他觉得这小子，和好市民没半毛钱关系。

楚天生点点头道“好市民的责任，就是报警啊！”

听到报警，李腾飞突然有一种醉酒的感觉。

虽然他的确是亲眼看到这个小白脸动手杀了自己的表哥表嫂。但他相信这诡异的一幕和楚天生脱不开干系。

现在报警？那不就是自投罗网？

“我说兄弟，这事和你……报警会不会有麻烦？”李腾飞还是没把话说白，不过意思已经到了。

楚天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哥，这事从头到尾就和我没关系。我们只不过是抓奸而已，发现对方拍摄了不雅照，然后要求对方交还。跟着想回来取东西，结果就碰到了兄弟相残的人间惨剧。”

说完之后楚天生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后递给李腾飞。

“是警察局吗？我现在老城区的一栋单元楼里，这边有杀人案……”李腾飞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把地址告诉了警察。

一刻钟之后，警笛刺破了夜空，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察直接冲进了屋里。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楚天生和李腾飞，发现两人没有武器，警察随即把枪口指向倒地抽搐的小白脸身上。

随即进来的急救人员立刻走到牛肉刀和女人身边，其实不用检查他们也基本可以断定，这二人活不了。因为不说别的，单看地上的血迹面积和伤者身上的伤口，就没有多少活路了。而奇迹之所以称为奇迹，就是发生概率极低。

技术科的法医，带着手套和口罩，小心翼翼的把满是血迹的水果刀，把掉地上的手枪给记位然后捡起来装袋。

“头，地上这个发羊角风的怎么办？”一名进来的小警员，看到地上抖个不停的小白脸，他有些于心不忍的说。

带队的警官瞪了多事的警员一眼，然后掏出小本走到李腾飞面前。

“把你知道的事详细说一下，小钟，把这个带去隔壁房问一问。”询问口供第一要素就是趁对方记忆最清晰的时候。第二就是证人必须分开，否则会相互影响。

一位穿着警服的小个子年轻女警带着楚天生来到了客厅旁的卧室里。掏出了笔和小本，然后问道“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本来是去汇廷捉奸，意外发现那小白脸还拍了不雅视频和照片。我们就要他把其它备份交出来，然后就跟着他来到这里。”一切都是事实，楚天生没说假话。

女警点点头，然后转头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硬盘，U盘，记忆卡。

“那些就是不雅照和视频吗？”女警已经基本相信了楚天生的话。因为正常人没事谁准备一大堆这些东西？

楚天生点点头，反正就算他不说，警察也会检查这些硬盘和U盘的。

“凶杀案是怎么发生的？”女警把刚刚的对话记录好，然后问到。

“能抽支烟吗？”楚天生掏出打火机和烟盒问到。

女警点点头，这屋里的血腥味浓得让人反胃。因为怕影响取证，所以也不敢随意把窗户打开。虽然烟味也不好闻，但比起血腥味强太多了。

点了支烟后，楚天生继续说道“他提着大包小包下楼，然后在他往桌上倒东西的时候，他表哥的女友把一个纸包偷偷塞在自己男朋友的后腰……”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他表哥女朋友？”女警打断了楚天生的话。

楚天生笑了笑说道“跟着那小白脸来的时候，门锁刚打开，就听到里面有男人和女人的声音。那个牛肉刀还在骂他表弟。”

女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把这段话记了下来。事后肯定是要求证的，如果证人说谎的话，那么就有可能是嫌疑人。

“后来他表哥突然就拿出一把枪来，指着我们。我估计之前那女人偷偷塞过去的纸包里，应该就是一支枪。然后那小白脸就拿着水果刀，想报复我们之前抓他奸的这个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把自己表哥给捅了，还一连捅了好多刀。接着就把他表哥的女朋友也捅了……”楚天生全程下来没有半句假话。

一个多小时后，楚天生和李腾飞都被问完了话。二人的口供一对照，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二人都指出了凶手是犯了羊角风的小白脸。

并且根据技术科的现场搜证来看，疑犯身上的血迹的确是“喷溅痕迹”并且刀上有很明显的血指纹。二名死者的伤口也是由水果刀造成的。

口供和物证都吻合，可以初步断定杀人者就是羊角风发作的患者。

带队的警官和小钟也问过，李腾飞和楚天生为什么不制止。不过得到二人的回答也的确让人挑不出刺来。

面对一支手枪，谁有胆子反抗？而看到小白脸突然发狂杀人，二人也都被这一幕给吓傻了，连逃都忘记了。如果不是小白脸突然抽羊角风，二人可能也要遭毒手。

虽然女警小钟和带队的警官都暗暗翻白眼。楚天生不说，李腾飞那手臂都比一般人的腿粗，遭毒手？别说一拳过去，就你那肌肉大象腿一下过去，瘦得没几两肉的小白脸绝对会背过气去。

白眼归白眼，人家终究只是个普通人。面对持械杀人的歹徒，被吓到了，也的确无可厚非。到底块头大不代表胆子大，害怕又不是罪。

“你们二的最近别离开汉江，有需要我们会找再你们了解情况。”记录下了二人的身份证和手机号码，警官摆摆手示意警员送二人回酒店。

坐着警车回到了酒店里，回到了房里。李腾飞打开行李箱拿出一条烟来。点上火就猛的抽了起来，抽得有点急还被呛到。

“哥，你别紧张好不好？”楚天生慢条斯理的点了支烟说到。

李腾飞扭开杯子喝了口茶道“别紧张？二个死人，我们还被警察盘问了一个多小时才放出来。我都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是怎么长的。”

“还不是和你一样，肉长的。死人我也看到了，不过人是那小白脸杀的。我们为什么要紧张？”楚天生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算是轻车熟路。

何况死的是个混混，楚天生半点负罪感都没有。至于那个小太妹，只能算她跟错了男人。好模好样，偏偏要跟个混混，横尸街头是迟早的事。这次还算好，至少死在了有瓦遮头的地方。死之前也没被人轮过大米。

至于那犯了杀人罪的小白脸，只能怪他自己要作死。老老实实交出备份，楚天生也不会对他怎么样。最多也就让他下半辈子都是萎的，不过至少不用吃花生米。

“兄弟，给哥一句实话，你小子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李腾飞此刻已经忍不住问了出来。

知道李腾飞是可以交命的兄弟，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楚天生的身份。各种曲折离奇的事太多，牵扯的人和事也太广，楚天生只能选择撒谎。

“有个亲戚跑船的，偶尔也会接点送人过海的私活儿。我跟着干了段时间，有些东西算是见过。”楚天生说出了这身份主人的经历。不过这苦孩子，明显八字不是捞偏门的命，居然掉海里死了。

听到楚天生以前还干过帮人偷渡，李腾飞这才恍然大悟。到底偷渡的人，没几个是善男信女。至于在偷渡中死几个人，想必也是家常便饭。

“兄弟你以前走什么线路的？”李腾飞多嘴问了句。他也没指望对方回答。

“去香江的那条线。”楚天生也没隐瞒。

“兄弟应该对香江挺熟的吧？”虽然李腾飞的经济条件不差，但工作就像一条拴着他的链子。哪里都去不了。

楚天生点点头道“没事的时候去香江玩过一段时间，还知道几个地方。”

其实他何止是玩过一段时间？好歹也算是江湖榜上几期的风云人物。不知道多少小混混小太妹心目中的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