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柳树精与蛇羹
自然,令狐以渐首先要上前给太守吴时行打招呼。而吴时行呢,这时正手抓惊堂木,意欲下拍问案。可巧就在这欲拍没拍之际,他看到了向他走来的令狐以渐。因此,他也顾不得问案了,当即立刻扔了惊堂木,快步迎了上来,一下抱住令狐以渐,口中跟上就说到:“贤弟辛苦嘞!”
于说话间,他还同时用搂着令狐以渐的手,亲热地连连拍着令狐以渐的后背。
令狐以渐自也是顺势抱住吴时行,并一边也像吴时行那样,亲热地跟手连连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对他说:“请先问案吧,兄台!余事退堂后我们再叙。”
“好!”吴时行随即就在应答的同时,挽着令狐以渐一起走向桌案。
令狐以渐遂就一边以一手示意那少女,就坐于大堂旁边的椅子上,一边与吴时行挽手上堂。
因为令狐以渐急欲想知道那擂鼓人是谁,所以,他就于堂上边坐边向堂下观望。正好,那擂鼓人这时正开口喊冤:“老爷!冤枉啊!请为小民做主!”
“哎呦!这不是徐永名么!”一听那人的腔调,同时又看他的脸面,令狐以渐当即一下便认出,此人原来是众惢县柳荫客栈的老板徐永名。于是,没待吴时行开话,令狐以渐便在心里自语的同时,抢先问到:“堂下跪着的不是徐永名吗?这大老远的,怎么跑这儿来鸣冤叫屈呀?”
一听堂上的老爷直呼其名,跪在堂下的徐永名,当即不由一边拿眼向堂上偷觑,一边回应说:“回老爷话!”说到这,他正好于边说边偷觑间,认出了令狐以渐,随即,紧接着,他就把语调一转,惊喜地说到:“哎呦!天呐!原来您是令狐县尉呀!这下好嘞!我的冤屈可有人做主了!”
言及此,徐永名又在一叩到地的同时,接着对令狐以渐说:“那现在,就请老爷容我,将我的情况和冤屈禀告给老爷吧!”
“好!不要紧张,慢慢说来!”令狐以渐温和地对徐永名说。
随即,徐永名便当即再次给令狐以渐磕了个头,并同时在说了声“谢老爷”之后,紧跟着就向令 狐以渐禀告了,自身的情况和由此产生的冤情。
徐永名告诉令狐以渐,自打江耀诡异的被杀于他家的客栈以后,客栈便很少有人前来投宿了。因此,他就来到了涂山州干起了老本行,当时,也是凑巧,恰好此地有一处,长着一棵大柳树的地方,于是,他遂就投资买下,办起了依然名之为柳荫的客栈。
“噢!他说的那地方我知道。”徐永名刚说的这儿,吴时行这时便插话对令狐以渐说。“那地方很特别,虽说不是河岸,亦非湖畔,但周围却生长许多柳树,其中一棵据说为王。长得比一般屋顶都高,树的粗度更是罕见,就是三四个大汉拉手都搂不过来。至于树的年龄,更是无人能说的清。
“据传,此树已经成精,树身的空洞里,还生长着一窝柳色般的青蛇。传得更神的是,据说有一年,周边发生了严重的蝗灾,第二天那铺天盖地的蝗虫将可能到此地来吃庄稼。因此,地方官员十分忧虑,以至于在视察工作的途中,坐在那棵柳树下歇息时,便累得睡着了。
“可就在睡梦中,那官员见到了一位长相清秀,一身柳叶绿服饰的秀才。他告诉那官员说,明天早上,郊外的东南道上,有一妇女骑驴路过,那就是蝗虫之神。你向她哀求,即可避免蝗灾。那官员醒后,对梦境甚感奇异。于是,第二天,他就将信将疑地早早在那路口,摆上酒宴,放了些金银财宝,有当无的,等候那秀才在梦中说的那位蝗神。
“可结果,一如那秀才所说,在等了一段时间后,那官员果真看到一位黄发高髻,一身褐色衣着,很是丰满富态的中年妇女,骑驴悠然而来。那官员当即就以方盘捧酒,迎拜于驴前。那妇人一见,遂问那官员意欲何为。那官员遂就立即哀求说,我身为一个地方官,百姓就是衣食父母。如果百姓颗粒无收,那还怎么能奉养我这个当官的呢!所以,恳求您让我的治下免于蝗口吧!
“听了那官员的哀求,那妇女便问那官员,怎么知道蝗虫今天要来的。那官员随即便就讲了梦中的情形。听罢那官员所讲,那妇女当即气愤地说,好你个柳秀才!竟敢泄我机密。看我不剥了你的皮。随即,她就端起那官员捧盘里的酒,连喝三杯,并明确表示,将不损害他治下的庄稼。说完,那妇女便蓦然消失不见。
“果然,此后不久,那遮天蔽日的蝗虫在飞过此地的时候,没有损害一棵庄稼,只是把那棵柳树吃得连皮都没了。事后,那官员便想起了,那蝗神曾气愤地撂下要把柳秀才的皮剥光的狠话。随即,他便因此断定给自己托梦的那秀才模样的青年人,就是柳秀才。而这柳秀才就是柳树精。
“于是,为了感念这柳树精对自己的帮助,那官员就在数旁建起了一座庙宇,并按照梦中柳秀才的样子,塑了个像,供奉于庙中。据传,由于之后得到了人们的供奉和崇拜,那棵柳树的生态渐又逐步得到了恢复,再次焕发了生机,重新枝繁叶茂起来。”
说到这里,吴时行又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接着说到:“我到此地任职以后,出于发展地方经济的考虑,就把这块地卖了。当时,由于传说已经久远,又加之人们信仰的淡化。那庙宇已经年久失修,柳秀才的塑像也早已坍塌,香火也早已断绝。”
“对哦!就是这个情况。”吴时行的话刚一讲完,徐永名就立即接过他的话茬说。“小民刚买下这块地的时候,地上庙宇就像吴大人讲得一样。后来,出于建筑新环境的需要,我就将那庙宇拆了,并且还对那棵大柳树的树洞进行了灌水和烟熏。
“结果您猜怎么着,还真像传说的那样,从树洞里弄出了大大小小两三百条,颜色长得柳树叶一样的青蛇。我就用这些蛇做蛇羹给客人吃,诶——没想到,一时间,这蛇羹还有力促进了客栈的经营。甚至附近一些不住宿的人,都慕名到本客栈来吃蛇羹。现在,这蛇羹已经成为本客栈的美味特色食品,也为本客栈带来滚滚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