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书房。
端木家明仔细的考究了端木青的学问,对于这一次考究的结果,他还算是比较欣慰的,虽然他的儿子在学问上一如以前,毫无进境,但是在态度上,却比之前好得多,没有巧言辩解,也没有顾左右而言它,而是老老实实的接受了批评,并低声表示以后一定会改,不再整天玩了,而是好好读书。
端木家明没有发现儿子的异常,儿子的沉默在他看来,是变得懂事的表现,在谆谆教诲了几句之后,便挥挥手让端木青退下,他舟车劳顿,也是疲乏,需要休息。
端木青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咬了咬嘴唇,深鞠一躬,随后退下了。
“夫人,你来了。”
端木青走后,苏雪端着一个食盘走了进来,上面有几样端木家明喜欢吃的小菜,还有一壶酒。
“老爷,用些饭食吧,堂下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老爷用过饭食,就请沐浴歇息吧。”
苏雪放下食盘道。
“夫人,这些小事,怎么还劳你亲自动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嘛。”端木家明拉过苏雪的手,柔声说道。
苏雪淡淡一笑:“老爷莫不是嫌弃我了。”
端木家明哈哈一笑:“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起于微末,这么多年来,全仗着夫人帮衬,才能有今天,夫人何出此言呐?”
苏雪轻轻伏在端木家明身上,道:“既不嫌弃,就让我好好服侍老爷吧。”
端木家明十分开心,这么多年来,苏雪这还是第一次对他如此主动,虽然当年是苏雪主动嫁给还是一个贫困书生的他,这么多年来也都温柔温婉,是一个很好的妻子,除了没生过孩子,却也没什么别的不好,只是在房事上,却从来都有些冷淡,虽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但也不会这么主动……
他将苏雪揽在怀里,轻轻一吻,吻在苏雪樱唇之上,随后慢慢躺倒在塌上……
阜阳村。
“姐夫,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啊。”陆小樱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不着急,再等等,会有消息的。”张落雨说道。
正在这时,水墙上方破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小孔,原来是小紫闯了进来,她一进来,立刻化形为小女孩的模样,咋咋呼呼的说道:“哥哥,外面打起来了,外面打起来了。”
张落雨道:“小紫,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小紫道:“哥哥,是这样的,外面那些人都在等哥哥和姐姐,可是附近有人来探头探脑的,形迹十分可疑,被外面的捕快差役给抓住了,现在正在审问呢。”
张落雨笑道:“小樱,你看,这不就来了么,把法术收了,我们出去吧。”
他们刚一出来,立刻被李沐阳和差役们围了上来,李沐阳道:“公主,大人,你们可出来了?在里面发现了什么线索?”
张落雨道:“线索不急,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指着三个被人按在地上的人问道。
李沐阳道:“禀告大人,这三个家伙躲在暗处,鬼鬼祟祟,意图查看此间情况,被差役们抓住,目前正在审问。”
张落雨起了兴致,笑问道:“好啊,事若反常必有妖,他们鬼祟行事,必定有鬼,可是审问出什么了么?”
李沐阳道:“还没有,他们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招认,只说是好奇才来看看的,我看那,是要回去用刑了。”
张落雨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嗯,既不招认,说不得也只好用刑了。”
李沐阳道:“既然大人也有此意,我们不妨且先回去吧。”
张落雨点头道:“好,很好,正好此间事了,也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仍然是张落雨、陆小樱和李玥瑛三人同车,陆小樱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也不顾李玥瑛在场,开口问道:“姐夫,你说这三个人会是凶手吗?我怎么瞧着不像啊,不是说那个凶手很厉害的嘛,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被抓到?”
张落雨说道:“不管他们是凶手,还是同党,抑或只是前来迷惑我们视线的,但只要对方有所行动,就会有破绽,反而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做,那么,头疼的就该是我们了。”
陆小樱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太懂,旁边一直没做声的李玥瑛也是眼巴巴的望着张落雨,似乎也在等着他的解释。
张落雨道:“这就像两个绝世高手对阵,他们互相对峙,周身上下全无半点破绽,这个时候,就需要比谁先忍不住,先忍不住的,就会露出破绽,一旦有破绽,就会引来对手的雷霆一击,进而落败。”
陆小樱问道:“可是姐夫,万一那个先动手的先下手为强,直接一招就击败了那个后动手的人么?”
张落雨哈哈一笑:“那你觉得,你姐夫我是那个会被人一招击败的吗?”
陆小樱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不会啦!姐夫你那么厉害。”
张落雨闻言,眯了眯眼睛:“等回到郡守府衙门,一切,自然会见分晓。”
一行人来到了衙门,通知了负责此案的官员,准备升堂审案,然而此时却被告知,郡守大人外出返回,那自然是要派人通报的,于是一行人便安心的等待。
端木家明刚刚运动完毕,此刻正搂着媳妇睡觉,被人从温柔乡吵醒,也是很不高兴的,不过,他也算是一位负责任的官员,听说是有关人口失踪案的,便急忙穿戴好,赶往前厅。
来到前厅,在李沐阳的介绍下,与陆小樱和张落雨见过了礼,请二人高坐堂上,端木家明则坐在下首,命人将刚刚抓获的那三个嫌犯压上来,准备审理一番。
很快,被抓到的三个人压了上来,张落雨这个时候才仔细的看了三人一番,这三个家伙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小混混。
这话从何说起?只见那三个家伙,衣着不整,故意咧开了怀,露出浓密的胸毛;站姿不正,两个肩一个高一个低,还不时的轻微晃动;手脚不闲,总是摸摸这摸摸那,时不时的还挖挖鼻孔;眼神不专,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秒钟,而且看人看物从来不用正眼,总是斜眼看人。
对于这样的人,大概没谁会有什么好印象吧,端木家明看了上首的张落雨一眼,见其默不作声,于是大声喝问道:“堂下何人?见到朝廷命官,为何不跪?”
三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毕竟不敢公然对抗,于是一个个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来。
端木家明又道:“你三人为何在阜阳村案发现场附近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究竟意欲何为,还不从实道来?”
三人中看起来像领头的一个开口说道:“大人,冤枉啊,我们只是闲着没事,见到许多官差老爷聚在一起,以为有什么热闹可以看,谁知道,那帮官差老爷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把我们给抓了起来,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端木家明正欲接着喝问,忽闻“啪”的一声,原来是上首张落雨拿起了惊堂木,狠狠的拍了一下,嘴里说道;“这等刁民,若不用刑,是不会乖乖招供的,端木大人,给他们来一顿杀威棒尝尝。”
端木家明暗自苦笑,这审案子哪里有这么审的,就算要打板子,也都走个流程啊,上来就打, 这不合规矩啊,不过他也没办法,谁让张落雨是上官呢,于是他下令道;“来人呐,每人二十杀威棒,打讫报来。”
堂下衙役领命,便纷纷动手,打算将三人拖下去打板子,这三个小混混一看,要动真格的,急忙呼喊道:“大人莫打,我们招、我们招!”
“且住!”
端木家明闻言喝到,既然打算招了,就不用再打了嘛,端木大人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明事理的,于是他整了整服饰,好整以暇的问道:“那还不……”
“速速道来”这几个字还没出口,端木家明便又听到了惊堂木的声音,他心下十分疑惑,朝上首看去,不知道这位张大人又要搞什么名堂。
“现在招,晚了,刚刚干什么去了?你们这些刁民,竟敢视朝廷法度于无物,哼,我看呐,不打一顿是不会老实的了,谁知道你们招的是真是假,来人呐,给我每人打一百杀威棒,要狠狠的打!”
张落雨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块令牌便掷到了地上。
“还等什么,难道要本大人亲自动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