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艾央道。面前的一幕并不会让他太吃惊，他也遇见过拥有类似能力的战士。只不过这样毫无破绽，能够骗过自己的分身确实少见，自己刚才是真的觉得已经得手，而且手上传来的触感是完全真实的鲜血与肉体，很难想象自己撕裂的是楚灵霄制作出来的分身。

地上的分身还在慢慢地消散，化作一缕缕空中飞扬的小颗粒。楚灵霄手中拿着苍蓝色的长刀，刀身晶莹剔透，显然是由水汽凝结而成的冰刀。此刻楚灵霄的雪白长发在狂风中肆意漂浮，一双眼瞳变成和寒冰一样的苍蓝色，凌厉地瞪着艾央。

“果然是能够随便战胜古阙的战士。”艾央“噗”的一口将烟嘴吐掉，“为什么你会有那么多种能力？”

“重要吗？”楚灵霄冷冷道，随即身边狂风呼啸，隐约间在身后形成一对风之羽翼：“只要做好死的准备便可以了。”

“爽快。”艾央将手掌抬起，向着天空张开：“你的风格，我很喜欢。”说完，手掌落下，没有月光的黑色天空突然闪烁起星星点点的反光，紧接着无数刀刃从天而降，化为铺天盖地的剑雨，以楚灵霄所在的位置为中心，完全覆盖了整片森林。

艾央事先将大量的刀剑抛至高空，随后暂停了这些刀剑本身的时间，使它们无法下落。此刻他将时间复原，这些刀剑便挟着下落之势，狠狠地向下切削而来。

然而，这对于楚灵霄来说只是小儿科而已。狂风呼啸，下落的刀剑直接被狂风打乱，失去了原先的准头，楚灵霄再心念一动，狂风直接将无数刀剑托起，向着艾央的方向狂掠而去。艾央没有想到，自己原本设置的陷阱会被楚灵霄利用，一时有些狼狈，身形闪动，躲避横向而来的剑雨。

“原本，你的爆炸也无法扰乱我身边的气流。”楚灵霄身处剑雨之中，神色轻松道：“只不过是漏一个破绽，引你上钩罢了。”

“看来的确如此。”艾央躲闪间点头道：“你的防御，毫无破绽。”

“如果清楚了这一点，便请你老老实实地做你的排名第二，不要再来招惹我。”楚灵霄手指一动，手上的冰刀崩裂而开，化作水汽：“不要逼我认真，你这个……老东西！”

“逼你认真？那会如何？”艾央这个时候，口气竟然还很轻松：“你会在多久之内把我杀掉？别忘了，即便是我自己的死亡，我也是能够掌控的。”

“哦？”楚灵霄身边狂风暴烈而起，“那就看看……”

楚灵霄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楚灵霄察觉到了极近处的不协调。将身体微微偏转几分，左手手臂上传来冰冷的触感，随即是剧烈的疼痛。

是一柄剑。这柄剑并未受到楚灵霄身边狂风的影响，径直落下，在楚灵霄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巨大的伤口。楚灵霄震惊地看着这柄剑准确无误地击中自己的手臂，落在地上，钉在一块巨石之上。剑身青蓝，剑柄古朴，在剑柄之上，一张黄色符纸已经燃烧大半，上面还留着残缺的草书，如同古代道士的鬼画符。

灵符？楚灵霄的脑海中蹦出这两个字，内心极度地惊骇。同时，身边也传来异样的危机感，楚灵霄仿佛身后长了眼睛，凭借着直觉左躲右闪，一柄柄同样贴着灵符的刀剑依次落在楚灵霄的身边，最近的几柄几乎将楚灵霄的衣服划破。

“不错的直觉。不过，只是小聪明罢了。”艾央的声音突然在楚灵霄的背后响起，楚灵霄眉头一皱，急忙一弯腰，躲过背后艾央的鞭腿，手掌一撑地面，强行改变了自己的运动轨迹，如同子弹一般向着远处爆射出去。

然而，空中落下的刀剑如同跗骨之蛆，随着楚灵霄的移动，这些刀剑像是长了眼睛，一柄柄地跟随过来，落在楚灵霄的身后。楚灵霄只有全力躲避，才能堪堪躲过追来的刀剑。

上一记鞭腿之后，艾央并没有再出手，他明白，刚才的一击已经是自己速度的极限，而楚灵霄的反应和直觉足以绰绰有余地应对他。面对这个直觉灵敏到可怕的女孩，只能依靠“完全没有办法躲闪”的进攻。于是艾央索性站在原地，静静地看向躲闪刀剑的楚灵霄。

楚灵霄深知躲闪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手掌一挥，直接凭空凝结出数只寒冰飞镖，向着下落的刀剑径直撞击而去。寒冰飞镖的本质与刚才楚灵霄手上的寒冰剑相似，具有堪比钛合金的硬度，意料之中应当能够直接将所有刀剑撞开。

但是情况却是意料之外。寒冰飞镖撞击到这些下落的刀剑，如同寒冰直接落入滚烫的岩浆，直接发出“嗤嗤”的声音，升华为水汽，失去了形状与硬度。楚灵霄并未停顿，手掌一动再次发射出数只飞镖，结果还是如此，无论多少飞镖，都不能改变刀剑的下落轨迹一分一毫。

这些刀剑并非真的像是岩浆一般，有着极高的温度，其关键在于刀剑握柄上贴着的“灵符”。楚灵霄右手向着虚空一划，空间裂缝出现，楚灵霄直接从空间裂缝中拿出同样的一张“灵符”，直接将这张灵符冰冻在一片飞镖中，投掷出去。

这一次的效果与上一次大相径庭，形状锋利的冰镖直接击中了下落刀剑的剑身，不但没有被蒸发，相反，还直接将剑身切削而开，下落的剑直接变成了两半，翻转着落到地上。

“果然。”楚灵霄定住身形，身边火焰护罩再次出现，刚才划开的空间裂缝中黄色符纸一张接着一张鱼贯而出，环绕在高温护盾的内壁上。下落的刀剑一接触高温护盾，便被融化成一坨坨的铁水，再被护盾周围的气流推送到远处。

这一次轮到艾央吃惊了。艾央看着楚灵霄轻松地化解了危机，近乎震惊地开口：“怎么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楚灵霄看一看自己左手臂上骇人的伤口，分出心思来，伤口燃烧起苍蓝色的治愈火焰：“你既然能够拿出上一个时代的东西，我又为什么不能呢？”

“可是……你……”艾央眼珠突出道：“怎么可能？这种事，明明只有我可以做到！”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自恋的人。”楚灵霄笑出声来，“这就是你们上个时代战士的特点？看来新的一代进步还挺大。”

“好吧，我承认。”艾央点一点头，像是要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你，确实是和我同等级的对手。”

楚灵霄吐出一口气：“你早就该认识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