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慌张逃亡,白冬祭唇色开始有些泛白,一头凌乱的乌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本是了出尘不染的女子,此时狼狈不堪。
白冬祭一路向南跑,当她有所察觉时,她已是置身在一片竹叶萧萧的竹林之中。
望着周围长势茂盛的绿竹,白冬祭咬唇,有些犹豫了,这该往哪儿走,于是前后张望一番,咬牙,跺脚,在心里生了想法,那就是一直向前,往回走,假如碰见了那些人,她就真是死也逃不出来了。
一身青衫在竹林中穿梭,犹如落世精灵,簌簌落下的竹叶,俏皮的落在白冬祭的发间,只是她现已是无心欣赏。
在这竹林尽头,有着一汪清潭,虽说是清,但是却深不见底,清澈的水面上倒映着竹影和这片碧蓝的天空,在水面上形成了一副迷人的墨画,偶有小虫在水面掠过,溅起丝丝涟漪,虽有荡漾,但不失生气,这让人见了不禁心旷神怡。
此时,潭边负手而立一人,他犹如深海的眼睛有神的盯着,水面上一掠而过的一只小虫,嘴角不由上扬,他似乎很开心,但仔细看去,他的眉宇间暗藏杀气,负手而握的指随着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渐渐收紧。
耳边‘吱’一声,是最后一脚踩在竹叶上的声音。
就现在,转身,出手一握,杀气尽显。
白冬祭双瞳放大,惊恐的眼眸里呈现出一个杀意四起的男子,她脑袋一片空白,被一把紧握的喉咙,不得半分呼吸,这让她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老天!难道我就要这样死了?
白冬祭没有力气再支撑眼帘,她不由慢慢闭上双目,最后一刻在心里不甘心的想着。
“咳咳!”
就在白冬祭认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要勒断自己喉咙的手突然松开了,这让白冬祭粗红了脖子,咳嗽了起来。
白冬祭大口大口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刚才真是命悬一线,真是刚出了狼窝,又进虎口。
平静了一会,白冬祭才出自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抬眼看向刚差点要了自己命的男子。
身高修长,玄锦袍衫纹有云纹,腰间系有玄黄玉佩,看来不是一般人,再向看去,一头墨发被白玉冠,显得人很是精神,脸如刀雕,剑眉英气十足,狭长的双目还是桃花眼,略显苍白的唇,也是好看的紧。
好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白冬祭打量完后,不禁在心里叹道,毕竟在深山十年,她没有见过什么男子,在她心里爹爹是最好看的,但是这时间久了,模样有些模糊了。如今见了这个模样好看的人,她有些失了神,忘了这个人差点要了她的命。
白冬祭打量的目光,左尘毫不避讳,任由其打量琢磨,但在白冬祭略有失神的眼神里,他心头浮出一丝疑惑,自己刚才差点要了她的命,她竟然如此冷静,不吵不闹,莫不是……可她呼吸急促步伐沉重,不像是一个有内力的人,而且她刚露出的眼神也是惊恐,好像对自己的存在全然不知,见她如此打量自己,想必也是不认识的。
那么……
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子,擅入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左尘面不露色的沉思着,但要是让他知道白冬祭就是看他长的好看,一时没反应过来和他理论,左尘会不会吐血。
就在这气氛陷入沉静的时候,只见白冬祭眉头皱起,看着左尘的眼底浮出一丝凝重,双唇不由紧抿,思量片刻白冬祭抬手,将发间里唯一的竹簪拔了下来,三千青丝瞬间散落,见她抬脚上前一步。
左尘唇微抿,眼底一凛,刚放下的手,不由紧握,果然深藏不露,刚真是大意了!
就在心里想着时,左尘伸手就想将白冬祭捏死在手中,不料白冬祭眼疾手快,抬手将其一把握住。
这个女子果真不简单!左尘在心里略惊,还有人能如此快速的挡住自己,然,左尘想多了,白冬祭这纯属巧合,因为她本就是想握起他的手看一看。
白冬祭此刻也无心去看左尘的面色如何,只见她抬起另一只握有竹簪的手,对着左尘伸出手的掌心一划,疼的左尘眉头暗暗一皱。
被划破的掌心,瞬间涌出鲜血,但一见这血色,白冬祭的眉头深皱,左尘也是眉头略皱。
这血不是红的,而是紫色泛黑,看上去很是吓人。
见自己的想法是对的,白冬祭放下了左尘的手,后退一步,将竹簪染上的血,用衣袖擦了擦,抬手重新将三千青丝盘起,做完这一切,白冬祭抬眼看向左尘,声音凝重的说道,“你中毒了,不出百日必死。”
望着掌心的毒血,白冬祭刚刚所做的一切,让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女子不是来杀自己的吗?
闻言后,左尘将手负于背后,抬眼看向白冬祭,说道,“我刚差点杀了你,你为何不逃走,反而还告诉我这些?”
这个女子的举动很是奇怪,若是别的女子早就逃走了,反而她却不,这让他看不明白。
“谁说我不逃啦?我只是见你眼底泛黑,想确认一下。”白冬祭瞪大眼睛说道,其实是色子头上一把刀呀!
“你这女子会医术?”左尘皱眉问道。
一听这话让白冬祭不由想到太医院的事情,若不是轻看女子,今日她也不会沦落至此,险些几次丧命,想到这里她胸中怒火中烧,看着左尘,大声质问道,“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会医术了吗?女子就不能报仇了吗?女子就不能保家卫国了吗?”
白冬祭脸上表情转换太快,这让左尘不由一愣,但随即一抹笑意浮上嘴角。
这一笑把白冬祭吓住了,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胸前一片凉意,白冬祭大惊,连忙低下头,只见一片雪白的肌肤露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一抹红丝肚兜若隐若现,再往里深看一眼,便是一片大好河山。
这……
白冬祭脸上跳出一抹羞晕,慌忙抬双手,扯紧衣服,不让眼前这人看了去,心里不由一暗暗叫道,刚刚自己真是大意了,不知,不知被看了多久了,莫非刚刚的笑意,呀!流氓!
白冬祭这番小女人的姿态一一入了左尘的眼,这白冬祭不动还好,这一动,更显她的身材曼妙,娇羞的脸蛋,一抹红晕,让人忍不住心里一紧,看着年龄不大,却是一个迷人的果实。
气氛突然陷入尴尬,白冬祭隐约能感觉眼前的人有些不怀好意,但自己却不是十分厌恶,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吗?白冬祭不由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己一番。
就在白冬祭沉浸在羞涩中时,只听竹林里传来一阵整齐快速的脚步上,白冬祭惊讶的抬头看去,未见人影,完了,莫不是追来了,她该怎么办?
白冬祭慌张的打量四周,看是否有地方可以藏身,而在旁的左尘则是一脸淡然的看着白冬祭,平生第一次在一个女子的脸上看到这么多的表情,实在是让他心生趣味,不管这个女子身份是什么,她都成功的引起了自己的兴趣。
白冬祭可没有左尘那般好的闲心,当她见到左尘身后的一汪清潭时,她的眼神‘噌’的一下亮了,也不再管身边还有一个人,她快速的冲清潭跑去,随后只听‘噗通’一声,小小的身体坠入水里。
白冬祭的这自杀行为让左尘大吃一惊,在听到水声后,整个人才缓过神来,转身看向溅起一圈一圈涟漪的水面,要知道这水深不见底,这跳下去是会死的。
“皇上。”就在这时一群人,跑了过来,领头的人立马上前拉住了欲跳水的左尘。
受到制止,左尘转头看向抓着自己的男子,眼眸没有半点情分。
“微臣该死!”拉住左尘的人,立马跪下,垂首抱手说道。
随后跟着身后的十个御林军齐刷刷的跟着跪了下来。
跪地之人乃是御林军统领杨姜,面有一刀疤,十年前所受,如今看上去还是略显狰狞,吓的姑娘们都是不敢嫁他。
见跪着一地的人,左尘眉头微皱,眼底冷意散去,说道,“都起来吧!”
闻言,众人起身。
左尘转眼看向渐渐要平复的水面,“刚有一女子跳了水,给朕打捞起来,无论生死。”
“是。”众人抱手,齐声道。
左尘不再言语,负手离开,他此时心有些乱,刚刚他差点为一个陌生女子跳了水,这是生为帝王的大忌,但掌心传来的疼痛,让他心里浮出一丝担忧,望她还活着吧!
左尘离去,一群御林军便在这潭水中,寻找白冬祭的身影,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打捞都不见皇上口中的人影,这让杨姜心头疑惑不解,莫不是皇上看错了?
这怀疑一出,杨姜立马摇头否定,这只有做臣子的错,天子是不会有错的,想到着杨姜脱掉身上的盔甲,跳入水中,亲自寻找。
殊不知,白冬祭自小山中长大,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她,从小便在河里捉鱼玩耍,久而久之,这入水憋气的水性很是了得,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上的。
就是仗着这一点,白冬祭才敢跳进这潭深水,在沉道水底时,白冬祭发现这潭水竟然是活的,下面有着涌动的暗流,于是乎,她便顺着这道暗流游了出去,所以杨姜等人才在这水里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