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的军队因为霍至轩故意耗着,兵力已经脆弱不堪,楚流璟与楚柏成回了西楚,一些将士们从一开始只敢背地里抱怨,到大家集中在一起明着反抗,霍至轩虽是首领,奈何寡不敌众,平日里看不惯他的极多。
霍至轩被扰的头疼,只得偷偷传信给南宫离,叫南宫离这边可以快些行动了。他也怕事情闹大了被皇宫里的人知道,将军的位置是楚流璟亲自给的,底下的将领们纵是再不情愿,也不好说什么。可是毕竟西楚最说得上话的,还是皇上。
“我们得快些有所行动了。”南宫离站在白落浅的身后,轻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似乎是告诉她,无论如何他都会站在白落浅身边。白落浅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这些日子太过无聊了,她花费了许多的时间用在思考自己的这一生。
事实上她们两个人都并不担心这场仗到底谁输谁赢,退一万步来说,白落浅定会赢的毫无悬念。
只是真正让南宫离和白落浅忧愁的,是等战争结束了,他们该何去何从。东陵的皇帝想要白落浅的性命,如若白落浅不死,慕辰泽那里逃不了干系。
幽冥岛从不允许外人入内,南宫离虽有带他回幽冥岛的决心,但他心里也没有底,他的父亲会如何阻拦她们两人在一起。
其实这场战争早该结束了的,白落浅只是觉得,如今放眼望去四国之内,怕是只有这个小小的郡守府能容得下她。
宫无忧自从回到北越之后,便没了音信,想来北越也不太平,白落浅倒是想着等她这边的事情忙完,便去找宫无忧看看,毕竟他派兵来支援东陵,也是因为她白落浅。
“叫侯虎去整顿一下军队,这些天多派些军饷下去,叫他们好好生生吃几顿,过几日好有力气打一场漂亮的仗。”白落浅说这句话不轻不淡,却意外的显得铿锵有力。不管自己将来要面对些什么,总归是将来的事,将现在的事做到完美,便是她最应该考虑的问题。
南宫俯下身来抱住了白落浅。再过不了两天,他便要陪着白落浅,看她穿着盔甲在战场上厮杀,亲眼见证她成为四国历史上,最负盛名的巾帼英雄。
玉芷璃在郡守府待了两三日,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踏实。她不清楚楚姻儿知晓了是宫无衣要她杀了白落浅会不会有所行动,但她知道,竟然宫无衣想要白落浅的性命,见到自己任务失败,他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放了白落浅。
左思右想,玉芷璃还是觉着自己应该再去见上宫无衣一面,好坏可以打探些情况,总要做些什么事可以帮助到白落浅才行。
也没等给白落浅说,玉芷璃便自顾自离开了郡守府。白落浅知道玉芷璃是个杀手,随时都有可能接到组织上派下来的任务,对于她不告而别的行为,白落浅也不会过多放在心上。她与南宫离现在忙着与霍至轩里应外合,好在明日直击西楚军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玉芷璃没有立马去宫无衣那里,而是悄悄潜入到了楚柏成府上,在回来的路上,玉芷璃多少听到城中大人府上的下人们说起宫无衣迟迟不回北越这件事情,她倒是有些好奇,那个能将宫无衣迷住,让他连夺太子之位这种事都舍得推迟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去了北越,你的任务便是牢牢将宫无忧这个人盯着,有什么情况,便找机会写信飞鸽传书给我。”楚柏成在白沫儿房内叮嘱她,要她切勿再动背叛皇兄的心思。
楚柏成想想也是觉得自己的皇兄着实不会怜香惜玉,好好生生的一个姑娘便要她断了双腿,这一辈子都会是楚流璟的傀儡,任她怎么逃也逃不掉。只是可怜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楚柏成也只能心里感慨两句。
“三皇子如何让宫无衣明媒正娶了我?”白沫儿有些好奇。对于楚流璟的计划,白沫儿从一开始便一无所知,直到楚柏成派人来教白沫儿学习跳舞,后来白沫儿学成,便将教她跳舞的那人杀了,白沫儿才知道,楚流璟是要她去勾引宫无衣。
楚柏成望着白沫儿,他觉着自打楚流璟将白沫儿的双脚砍了,白沫儿比原先还要大胆了些,竟然敢主动问他问题。或许是认为他没有楚流璟那般心思狠毒吧。
“明日皇兄会向父皇提起,将你封为西楚公主。”楚柏成的确比楚流璟多些耐心。左右白沫儿为了楚流璟的计划已经付出了许多,楚柏成觉着再不济也不应该对白沫儿太过苛刻了。
白沫儿的身子抖了抖。西楚公主。多么尊贵的殊荣。若是她被封为了西楚公主,慕辰泽也迟早会知道,全天下都会知道她嫁给了北越的大皇子,白沫儿不敢想,慕辰泽还是否愿意接受她。
她觉得,这条路自己似乎越走越偏了。
此时玉芷璃正站在屋外,将房间内发生的一切看了个遍。她一直盯着白沫儿,有些震惊白沫儿居然胆大到去与楚流璟沾染上联系。
而楚流璟要白沫儿去接近宫无衣,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去了北越好打探宫无忧的消息?可西楚如今正与东陵交战,楚流璟又为何对宫无忧起了心思。玉芷璃的脑子转不过弯来,这些问题她从前也没有关注过,想着还是去告诉白落浅与南宫离,让他们商量定夺吧。
玉芷璃正想着,从小训练锻炼出来的敏锐的观察力告诉她,马上便会有人进入院子里。她立马转身就要飞上屋檐,却被零厥挡住了去路。
玉芷璃和零厥都是暗卫,自然知道不该让楚柏成和白沫儿发觉,两人僵持着便去了郊外的树林,上回掀了她的面纱这件事,玉芷璃可一直都记的清清楚楚。
“你叫什么名字?”零厥总是觉着玉芷璃很像他的一个故人,可是奴奴已经被他亲眼看着死在楚流璟的剑下,根本不可能还存活于世上。
只是那双眼睛实在太像了,叫他怎么也忘不掉。
玉芷璃本就对面前男子看了自己脸上疤痕这件事耿耿于怀,见到第二面就问她名字,玉芷璃自然不会告诉他。
“我为何要告诉你。”说完,便从袖中掏出飞镖,直直的朝着零厥飞过去。零厥轻松的躲闪过去,两人开始厮打起来。
两人实力相当,几个回合下来也没有分出来什么胜负。
玉芷璃打死不放手,她戴上面纱一来是为了好完成任务,不被人发现身份。二来便是掩饰住自己的伤疤。
这个疤痕,听师父说是小时候练功的时候被人不小心刺下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无论在什么地方,玉芷璃都是将面纱戴着。毕竟是个姑娘,好坏也不希望别人看到自己竟然相貌如此丑陋。
一想到这,玉芷璃看着零厥就更觉得羞愧。手上的力度也更狠了些。
“你对谁态度都这么冷冰冰的吗?”零厥一边挡着玉芷璃的进攻,一边打趣道,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无情无心的他,竟然对面前的女子有了想要更深入了解的兴趣。
也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就一直当作奴奴从未离开过吧。十几年了,零厥第一次遇见与奴奴那么相像的人。偶尔玉芷璃的一个动作,零厥甚至觉得她就是奴奴。
“我只对坏人冰冷。”玉芷璃只觉得这个男子有些奇怪,遇见两次便打了两次架,第一次掀了她的面纱,第二次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名字。看来他当真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姑娘看待。
零厥不觉有些好笑,嘴角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向上扬了一些。“那你怎知我是个坏人?”
“呵,替楚流璟办事的人,能是什么好人。”玉芷璃与零厥虽嘴里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零厥听到玉芷璃的话忽的身子楞了几秒,他待在楚流璟身边十几年,只知道无条件无理由的替楚流璟办事,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如今看来,零厥甚至连决定自己是好是坏的资格都没有。
趁着零厥发楞的间隙,玉芷璃一个飞镖朝零厥飞过去,零厥忙于闪躲,动作上又迟疑了些,便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你输了。”玉芷璃居高临下的望着倒在地上的零厥,“我警告你,不许告诉别人我脸上有疤痕这件事,否则我要了你的性命。”玉芷璃赶着回去告诉白落浅她听到的关于楚流璟的计划,说完便踩着周围的树离开了树林。
零厥却久久望着玉芷璃走的方向,竟然忘了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