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春寒料峭,气候乍冷乍暖,公园里一片片的梅花这时格外吸引人,有时为了观赏梅花孟华常爱去张桂花负责的那片区域,那里梅花树集中开得又好。孟华从小就喜欢梅花,到公园工作后更有了这个条件,她从园艺师那儿学得许多种植管理梅花的知识,没事就务弄起了梅花。她在办公室和家里都养有梅花盆景,有时也给朋友送,钟铃丽娜家都有。
孟华检查完各处清洁工作,她去了张桂花那儿,张桂花正在整理卫生,见到孟华后说:
“孟华我有一个事想求求妳。”
“妳说吧,能办到的么麻达。”
“我老汉在家弄起大棚蔬菜,架已搞好,哪天想让郭师傅去帮忙走走水电。”
孟华一口答应了,又问:
“妳男人不是在麻姐他们公司干建筑吗?怎么又回家种菜了呢?”
张桂花解释道:
“你们城里人不知农村的情况,现在农村进城打工的是不少,大多数抱着到城里来挣些钱,真正能在城里落户的不多。有的是没能力落户,有的是住在城里还不习惯,我老汉在建筑上干了这些年,现在说啥都想回去。”
孟华问:
“为啥?”
“我们那儿离城里近,种蔬菜也能挣不少钱,许多户还发了,所以我老汉决心种大棚菜。”
孟华又问:
“那妳以后也回去?”
张桂花点点头,说:
“他搞好了我恐怕也得回去。”
孟华和张桂花处得好,听她说要走,一时还有些不舍。两人正说着,齐主任过来,他把孟华叫到一边,关心地问:
“我听老蒋说,春节时妳四川的朋友来过了,他们意见如何?”
孟华讲了看后很满意,他们回家准备去了,这时她有些担心地给齐主任说:
“齐主任,我听别人说公园以后的商店要退租,先照顾本园的职工亲属,我是这种情况你看咋办?”
“这个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
孟华看他答应心怀感激,不好意思笑了笑,齐主任朝她回笑了一下走了。
晚上回到家,大海做好饭等孟华回来,小明在房间还学习呢。小明开学后就是六年级的最后一学期,马上就面临升初中的关键时期,小明经根生辅导后一天天懂事也知道学习了,考试成绩还不错。孟华进门后,三人围在一起开始吃饭,孟华讲了张桂花求大海的事,大海说这好办。小明这时候说:
“我给更生叔叔打电话,他让我一定要抓紧时间把学习搞好,考上区重点中学。妈,妳上次让我问的事我问了,更生叔叔说他的对象和他是一个单位的,今年准备结婚。”
孟华听后当时没说什么,更生去上海后他遵照孟华的吩咐,虽然知道家里的电话可是他从来没有主动来过电话,倒是小明常常把电话打过去,有时更生在电话里问问家里情况,孟华想问更生的情况往往让小明代问。大海以后知道了更生曾是小明的辅导老师,有时还主动让小明多跟他联系,听了小明的话大海说:
“更生老师一直关心你,你要考上重点中学,也不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
孟华虽然没说话,但她心里却不平静,不知为什么她与更生的那段情虽已了断,却常常勾起她的思念,让她心潮起伏,她越是竭力要忘掉它,有时越是要冒出来,她想:这是不是乔老爷卦中的“情”呢?她心中默默念道,让过去永远过去吧,我现在和大海相守到老,把小明培养成人,世间其它的感情再不会发生了。
第二天孟华在公园上班,路过游乐场又被张阿姨给叫住了,她拉着孟华悄悄问:
“我听有的职工说,妳的一个亲戚要租咱们公园外的门面开饭馆,有这回事?”
张阿姨是公园老职工,她和孟华关系不错,孟华照实说了,张阿姨说:
“哎,是这么回事,以后有机会妳也得给别人说清楚,不然招来别人说三道四划不来?”
孟华急问:
“妳听别人说什么来?”
张阿姨说:
“人多嘴杂,说什么的都有,我说了妳别生气?”
孟华说:
“我生什么气呢?说白了,我也不是为自己捞好处,只想如果可能帮一个处于难处的农民,不行也就算了。”
张阿姨只是摇摇头,她真没敢把听到的话全部说出来,她怕孟华生气,虽然孟华说了不生气她也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
“有人说妳想沾光,凭什么呀……”
孟华觉得奇怪,怎么这事就让公园其他人知道了呢?
说起公园的门面房还有一段历史。这座历史名园座落在故都东面,占地一千余亩,它是秦汉隋唐的皇家御园。园内龙池碧水,烟波泓荡,湖色楼群相会,历史名胜古迹不少。建国后政府多次拨款恢复重建,但要达到它的原貌远远不够,改革开放以来古城为发扬光大盛世的辉煌更加大了投入,公园也开发三产筹措资金。当时在公园的东面围墙外,建起了一排商业门面对外出租,由于社会经济发展刚起步,许多人还把握不住,所以只有一半的门面由公园职工亲戚租赁,另外的由社会上其他人租赁。可是让人们想不到的是,这些年随着国家经济的迅速发展,旅游文化消费更是火爆,公园的这些商铺生意非常好。这时候许多人后悔当时没有租下门面,因为合同的条款中有一条“合同到期后再出租原先经营户有优先权”,所以长期租赁的人多,中间有退租时,公园许多职工都会找经营办公室要求租赁。本是不大的一件事,往往掀起不小的风波,孟华是后来者以前也不关心这些事,谁知为干妹这事只是问问,偏偏又碰上齐主任这个有心的帮忙者,于是引出一段故事来。
张德成当了综合办公室的负责人就有了一定的权力,一天他到经营办和蒋师傅谈工作,他问:
“我听说孟华的亲戚春节时来看过房子了,他没找你?”
蒋师傅回答说:
“那人到我这也来过了,看样子倒是一个有手艺的厨师,他说以后能承租上一定好好干,到时候再谢谢大家帮忙。”
张德成沉思一会又问蒋师傅:
“你说这齐主任来公园也不久,他怎么热心为孟华帮忙呢?不然我亲戚租了,你和我还会没好处吗?这也真想不到。”
蒋师傅劝他道:
“你管人家主任的事干啥?哎,自量点吧,人家待你也不算薄,没有齐主任的坚持恐怕你还当不上这个负责人呢。”
张德成再没吱声,他也不便讲出自己心里话。他的连襟是局办公室的主任,过去他通过这层关系给公园办过一些事,他的连襟还有意无意在李主任那儿提起过让他当综合办头的事,谁知出了民工管理费的事这事就搁下了。不过这次他还有点纳闷,他问过他的连襟并没有给齐主任说过什么,为什么齐主任还坚持要提拔自己呢?人家既然还看得起自己,当然自己也得维护领导,不过想起那件事就对孟华气不顺,他边走边想着。
“张头,咋当了领导就看不见人了?”
张德成一看,是何丽华笑着和他说话。何丽华和张德成一样都是公园老职工,这个何丽华在原先公园女职工中比较突出,她也爱出风头,可是不知为什么孟华来公园工作以后,她就总看不惯她。如果说孟华和张德成还事出有因,那么这个会计和孟华有什么矛盾的话就是无中生有了,当然张德成知道何丽华觉得孟华盖过了她,她不服气纯粹是嫉妒!这时张德成想:这是个活跃爱生事的女人,让她知道知道这件事,也许不会便宜了孟华,或许还会有什么变化。于是他笑着对何丽华说:
“我不管当什么,财务上怎么也得听妳这个会计的呀?今天刚好碰上了妳,我想问问咱们对外出租商户的事,妳是搞经济的那儿效益到底咋样子?”
“咋样?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你问这干啥?”
“我也是听说,西头有一家商户今年人家不租了,如果生意好有人托我想问一下呢。”
何丽华一听也来了精神,问他:
“真的?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侄子没事干,不行看能不能租作个什么生意。”
张德成又悄声说:
“我听经营办的人说,孟华一个亲戚也想租呢。”
何丽华一听就懆了,大声嚷道:
“她凭什么?就是租也要先竟老职工照顾,难道当个女工委员就可以先为自己捞好处,不行我找经营办去。”
何丽华找了经营办,她又到处嚷嚷,公园又有几个人找到经营办说想租那个门面房。经营办的蒋师傅原来想这件事以后不伸张的办了,既和张德成说通又给了齐主任面子,还维住了孟华各方讨好,可是怎么这事惹大了呢,反而生出了麻烦。蒋师傅就把情况告诉了齐主任,齐主任一听也有点恼火,他也了解过以前公园个别租房的事就经营办公室研究研究,公园领导知道就完了,他告诉蒋师傅:
“房子到期要到十月,你不行就给要房子的人说,现在人家退不退还不一定,这事往后推一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