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南然先去了南夫人那,南夫人见南然这么早回来不由得有些奇怪,大楚民风开放,女子只要在宵禁之前回来都是可以的,这也是为什么南雪总是喜欢晚归的缘故。
南然借口有些倦了,想回来休息,南夫人听了一阵着急,将情况问了又问,南然怕南夫人小题大做,于是只是说想回来休息一会,南夫人也不再多问,只是亲自将南然送回了院子,又亲手为南然盖上薄被,陪在南然身边直到南然入睡了才离开。
南夫人走后,南涧才从竹林里出来,看着南夫人离去的背影,南涧叹了口气,南夫人这些年忙于寻找南然,但是对他们这几个儿子的关心和爱护却从来没少过,如今南然回来,南夫人多多少少会有些偏心于南然。南涧倒是不再意这些,南涧只是不愿让南夫人太过操劳,虽然南涧看的出,南然也一直都在照顾南夫人。
南家繁荣百年,却不像萧家,只想着为家族荣誉而奋斗,家中子弟也为了争权而闹得不可开交,南家的人始终团结友爱,对于南家来说,权势和荣誉不过是身外之物。
南然与六皇子订婚对南家自然是好处万千,可只要南夫人不开心,南然和南涧就不会子南夫人面前提起这事。
南涧站了一会,朝南然的院子走了过去,若是他没猜错,南然如今应该没睡,应该只是为了让南夫人早点回去休息而装睡了。
果不其然,南涧刚刚跨进南然的院子,就看见南然正半躺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本翻了一半的书,南然抬眼见识南涧,连忙从贵妃榻上下来。
“大哥怎么过来了?”
“今日可是去了太子妃的私宴?”南涧问道,他今日一早到竹林的阁楼时没看到南然,便却问了南夫人,南夫人便将这事给他说了。
南然将书放下,给南涧沏了杯茶,道“大哥消息倒是灵通,不错今日我确实去了南姒的宴会,还见到了萧玲珑。”
萧玲珑?南涧皱眉,这南姒果然是不能用了,都已经再三警告了,居然还敢带着萧玲珑去宴请南然,萧家一直越南家不对盘,南姒这样明里暗里都有点投靠太子那边的意思。
南然一边观察者南涧的表情,一边将沏好的茶递给南涧,南家的男人都不是傻的,甚至都及其善于权谋,只是从不在家中表现出来,对于他们来说,南家是一个温暖的避风港,在这里他们无需用那些玲珑九转的手段,在这里他们可以无忧的谈话和入睡。
“萧玲珑可有为难你?”
南然闻言忽的笑出声来,“大哥可是忘了,我如今是安然郡主,就算萧玲珑了想要动我,也不会在用这些肤浅的手段,逞一时之快。何况南姒可是在的,我若是有什么损伤,南姒也不好交代。”
南然说完,南涧就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南然,南涧一直知道南然不是什么寻常姑娘,毕竟没有那个姑娘能在这短的时间里就适应贵族世家的生活,而且南然的礼仪仪态都是上乘,这样的姑娘若非是自小在钟鸣鼎食之家长大,是不会有这样出色的表现的。
而且如今听了南然这番话,南涧越发确定了自己这一猜测,南然对这些人的分析都十分准确,而且又有胆有识,之前被太子那样陷害,南然依旧保持着南家人该有的风度,就算是寻仇不是毫无计划的。
南涧忽的对南然的过去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他很想知道这样恬淡却又狠厉的女子是怎样培养出来的。
“然儿倒是很清楚,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若是你需要帮助,就来找我吧。”
这是一种和好的信号,南然知道,“大哥的好意然儿心领了,只是这些是然儿的事,若是可以,然儿并不想带着南家一起。”
南家是玉石,玉石就该好好供着,南家这些年一直独善其身,从不曾参与哪一派,南然并不希望由于自己的缘故,让南家卷入这些斗争里去,斗争固然可以得到利益,但也必定有损伤。
“你回了南家,便是南家一份子,没有什么连累不连累。”
南然闻言忽的抬头,正好看见南涧一脸认真的表情,南然以往总是被教育,一定要以家族利益为先,所以听见南涧说着话,南然不是没有感动和惊讶的。南涧居然愿意为了她,拖上南家一道,南涧不是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南然的仇人是太子,与太子杠上就意味着与萧家杠上,与萧皇后杠上,这就是一场豪赌。
可是南涧却愿意为了自己这个忽然出现的人,堵上南家的前途。
“你知道我要对付的是谁么?”南然不敢相信的问道。
南涧原以为南然会感动一番,没想到南然却是不相信得问了一句,南涧微微弯下腰,直直的看着南然的眼睛,“我知道,你要对付的是太子,是皇后,是萧家。”
这些年来南家不是没与萧家有过矛盾,可是萧家势大,与南家不相上下,是以虽然摩擦不断,但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南然要与萧家作对,也就意味着将南家和萧家最后一点和平的表面都撕开,整个大楚都可能会因为南然的而这一决定而震动,但是南涧不怕,南家虽然不喜斗争,但也从来没有畏惧过斗争。
“南然,我不管你以前是谁,但现在你是南然,娘看重你,爹也珍惜你,所以就算你要对付楚皇,南家都不介意为之一搏。”
“你疯了么?”南然不理解这样的亲情,这样不顾一切,炽烈的可以灼伤一切的亲情。
南涧看着南然惊讶的表情,心下却有些怜惜,在南涧看来亲情就该是这样,而南然却像是第一次知道一样,可见南然以前,并没有体会过这样亲情。
“我没疯。”南涧揉了揉南然的头,“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
南涧丢下这句话便走了,留南然一个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