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收拾了起来,“我把这些都跟你包起来!”,说着她便拿出了一块布,祁慕枫伸出手,从里面挑了一个蝴蝶花纹的木簪,然后插进了花芷颜的发髻上,祁慕枫眼中柔情密布看着花芷颜,只见花芷颜脸上洋溢着幸福开心的样子,老奶奶看着这一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小两口啊就是要好好过日子,你可要一辈子对这小丫头好,这么好的小丫头!”老奶奶边说边将首饰全都用布匹打包了起来,递给了祁慕枫,“跟你家小娘子拿着!”,然后把架子和盒子都放到了推车里,“来,跟老身回家去。老头子看到你们肯定很开心的……”老人家嘴里喃喃道,激动与兴奋让她说不清楚话来。
祁慕枫主动上前,帮着老人家推着推车,花芷颜扶着老奶奶在后面走着。一路上,老奶奶讲了很多她和她家老头子的事,“我和我家老头子啊,是在一年元宵灯会上相识的,当时啊,我刚碧玉年华,和哥哥一起去灯会上玩,但是我啊,当时贪玩,和哥哥走散了,看到有一个俊俏的少年被一群人围着,然后我也挤过去瞧,看见那少年在那儿雕刻木头,雕刻得栩栩如生,引得一群人拍手叫好!当时我便上前,让他为我雕刻出一朵琼花,我的唐突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果真也为我雕刻了一朵琼花,那朵花我现在也一直放在了我的箱子里。后来,人群散后,我与他便闲聊起来。”
老奶奶回忆起这些,一脸幸福的笑容,从她的脸上,花芷颜看到的全是美好,能一起相伴到老,还这么甜蜜幸福,真的很不容易啊。
“那后来呢?”花芷颜急忙问道,她对老奶奶的故事有着浓厚的兴趣。前边的祁慕枫也一边推车一边默默地听着。他和阿颜能像这位老人的故事一般美好么。
“后来啊,哥哥找到了我,我只好和他道别了,但是后来我们经常约在指定的地方见面,他经常雕刻好看的东西赠予我,直到他拿着聘礼来我家中,请求我父母将我嫁与他。”老奶奶眼中布满了光彩,就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的情景一般。
花芷颜听着老奶奶的故事,心里很羡慕,这般美好的爱情不是大多数人能遇到的,老奶奶是幸运的。
“父母亲看到他也是个老实人,我又对他那么喜欢,便应允了他。后来,我嫁给他后,一直到现在,虽然日子不够富裕,但也可以勉强过日,直至现在,我和老头子都没吵过架哩!老头子啥事都顺着我!”
老奶奶眼里一直闪耀着如少女般的光彩,能相爱到现在,一直爱意未减,两人没有争吵,没有隔阂与疏离,这是多少达官显贵的富人家里都羡慕不来的感情,正所谓诗经里的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的大概就是他们的爱情吧。她此生能不能拥有这么一段感情呢,她的脑袋里浮出了祁慕枫的面孔,他,他能相信么?
富有的贵族们虽拥有家财万贯,但是却拥有不了常人的那种简单的幸福。这整个京城里最尊贵的太后,虽能掌控权势,但每天都活在忧患之中,担心各方的势力滋长,每天忧思,害怕自己的权位被人推翻。
她的夫君祁慕枫,京城里有名的权大的王爷,高贵富足,可是却也没有真正的放松开心过,明明没有任何异心,却依然被人防备着,总要面对各方对他的算计,权力越大,所面对的危险也就愈多,就算不想争权夺利,依然有人逼着你斗着,花家,乔家,这些野心勃勃,不怀好意的臣子们亦是如此,每天精于算计,奢侈的生活又怎能赠予他们富足的感情。
他们,何时才能过上普通人家的这种平凡的幸福呢?可能,只有真正放弃权力,才有可能吧。花芷颜的心里一串串的想法浮上了心头,前面的祁慕枫跟她想的差不多,他们都是一样的,羡慕憧憬这样的生活。
“后来,我们有了阿贵,多了一个人,多了一张嘴,生活难免变得拮据了起来,老头子当时在大户人家里帮人做饰品,我在家织织布,做做针线活,务务农,生活倒也还可以,那时啊,一家人日子很快活啊……”老奶奶说着说着,慢慢又伤心了起来,“供阿贵去城里赶考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回来了一趟,便入赘了富贵人家做了女婿,就再也没回来过了,老头子也被他气得病了一段时间,后来干活时腿摔了,再也不能走了……”说到这儿,奶奶的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留了下来,老奶奶赶紧伸出手,擦着脸上的泪水,由于长期干农活在太阳下劳作,奶奶的脸黝黑的,皱纹如深沟般弯延,手上也布满着厚厚的茧子,花芷颜赶忙捏住老奶奶的手,用手传递给老人家温暖。
“你看我,咋说着说着就这样呢,让你为我担心了,小姑娘,不提阿贵了,我已经当没有他这个儿子了。”老奶奶拍着花芷颜的手,喃喃地说着。“奶奶,叫我阿颜就好。”花芷颜向奶奶笑着说道,她知道,老奶奶虽然口上说着就当没有养这个儿子了,但是她的心里却依然很想念她的儿子,这就是母亲的爱吧,无论儿子多么不孝顺,母亲的心都是念着自己的儿女的。
面前这可怜的一位母亲,自己在烈日下做活,而自己的儿子却在富足的府邸里享受着下人的伺候,一位母亲,父母的心,就这样被自己的孩子所践踏着。她花芷颜一定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孝的人!“好,好,阿颜……”奶奶握着花芷颜的手,花芷颜感受到了那双手上的艰苦,那是一双做了多少苦力的手啊!现在只掉两个老人在家,老头子又不能走路,那么农活只能老奶奶做了吧。
祁慕枫在前面默默听着,虽是没有任何反应,但他的心里有着很大的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