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状,纷纷跪倒在地,杜稜将老者搀扶起来,对其他人说道:“大家都起来吧!我并不是什么神人,也没有逆天改命的法术,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就一定能够度过这次难关!”
有了水,全城的军民便再无干渴之忧,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与敌人的战斗中。这口井,救活了全城的百姓和将士们,后人把它称之为“杜公井”。当然,这都是后话。
虽然有了水喝,解了干渴,但围在城外的田頵和安仁义那两盏不太省油的灯依然如同两条饿了三天的恶狗一般紧追不放,这二位可是出了名的淮南著名勇将,每天都会想尽各种办法发起猛攻。
楼橹翔空,矢石交迸,各种法子轮番使用,杜稜无所畏惧,每一次都随机应敌,每一次他都按兵不动,等到敌人爬到半中腰的时候,才下命反击。要么扔火把直接烧成人干,要么用烧得澎开的水直接烫到秃噜皮,要么用弓弩直接射死完事。
总之,每一天都能整死个百八十人,恨得田頵和安仁义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
这一日,田頵趁着守城的将士们都困顿之际,又发动了连夜偷袭。他命人将梯子架到城墙上,然后让弓箭手悄悄地将绳子射到城墙上,想悄无声息地潜入后打开城门,给杜稜来个突然袭击。
杜稜早有防备,当田頵的人已经爬到了半中腰时,身旁的士兵问道:“大人,我们要不要现在动手?”
杜稜胸有成竹地说;“不着急,天天的放火放水的太浪费了,这一次天黑他们看不到我们,我们干脆节省点儿,就放他们上来,一旦他们爬上来后,就用刀砍断他们的绳子,让他们直接摔个稀巴烂!”
士兵纷纷称赞道:“大人!这招高明啊!不浪费一丁点儿资源,就悄无声息地送他们下了黄泉!”
暗夜之中,杜稜得意地一笑,压低了声音说:“嘘!小点儿声,别把那帮兔崽子吓跑了!”
田頵见自己派出去的上百名士兵眼看着就要爬到城墙,在底下得意的不行,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来报:“将军!不好了!我们的粮仓被人偷袭了!”
田頵大吃一惊:“什么?这东安城的人不是已经被我们全部围困在城中了吗?怎么会有人偷袭我们?”
来人气喘吁吁地说道:“好像不是这东安城里的人!”
安仁义忍不住插嘴道:“不是东长城的人呢?那究竟是什么人?”
来人说道:“好像是附近紫溪、宝城、建宁、靖江这几个镇的人!”
“奶奶的!这帮乌合之众看起来心还挺齐啊!”田頵用力地将手往旁边的一棵树干上一拍,扭头对安仁义说,“老安,你先带人回去收拾那些乌合之众,我在这儿等着,一旦兄弟们打开城门,我便带人杀进去!”
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接二连三地传来一阵噗通声。田頵警觉地侧起耳朵问道:“什么声音?”
安仁义四下里看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
田頵一愣:“会是什么东西?”
这时,有就近的士兵咧着嗓子说道:“将军!不好了!”
田頵不耐烦地问道:“又他娘的怎么了?”
那士兵指着城墙下的沟渠说:“我们刚刚爬上去的人都掉下来摔死了!”
“什么?摔死了?咋那么不经摔呢?”安仁义说。
“估计是爬到墙顶别人割断了绳子摔下来了!”士兵怯怯地答道。
就在这时,城墙上传来一身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田頵,安仁义,你们两个真是一对名不副实的奸诈之徒啊!什么安仁义,我看分明是不仁不义!什么田頵,明明就是非君子的小人做派!想要趁着我杜某人睡觉的时候来偷袭是吧?做梦去吧!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们一样蠢吗?”
田頵天天与杜稜打交道,一听就能分辨出这笑声出自杜稜的喉咙。
偷袭不成,反倒被痛骂了一场,田頵忍不住回击道:“杜稜,你他娘的别得意!我总有一日会攻下你这东安城,到时候有你哭的时候!哼!”
杜稜举着火把朗声说道:“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就怕你没那个本事!不过当下我们还是先解决一下当下的事儿,哎,你们别站得那么远啊!都往前一点,观看一下你的人是怎么被你害死的吧!
话音刚落,杜稜便对着旁边手握钢刀的士兵点了一下头,顿时,那士兵便将一位快要爬上城墙的士兵手中的绳子砍断,随着啊地一声惨叫,随后便是噗通一声闷响,整个人已摔成了肉酱。
田頵眼见着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精兵被活活摔死,忍不住大怒道:“杜稜,你别张狂!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杜稜说:“我张狂?当初你家主子杨行密可怜巴巴地来求我家钱镠钱大人帮你们灭孙儒的时候你都忘了吧?如今,孙儒刚除掉没多久,你们就翻脸无情回头咬我们,我看,忘恩负义的张狂之徒应该是你们才对吧?来人啊,不要停,继续砍绳子!”
话音刚落,随着一声惨叫和重重地噗通声,便又有一位田頵的人从城墙上摔下来。
田頵忍不住狂叫道;“弓箭手何在?”
“属下在!”数百名弓箭手齐声答道。
“快!给本将军把这尖牙利嘴的狂徒射下来!”田頵被戳中了要害,失去理智地咆哮道。
“是!”话音刚落,弓箭手便齐刷刷地对准城墙上的杜稜。
杜稜不慌不忙地将火把让城外衣扔,命城墙上的士兵们收起钢刀,伸手将快要爬上城楼的敌人拽了上来,然后用他们的身体做肉盾,挡住一根接一根如雨点一般密集的利箭。
此时正是深更半夜,恰逢天上没有月亮,火把又被杜稜扔到了城外,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静谧的夜晚,只听到嗖嗖嗖地利箭发射出去,随后便从城墙上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哀嚎和惨叫,紧接着,便是有人坠落在地的声音。
田頵听到杜稜没动静了,以为已经被人射了下来,心中不由得暗暗得意:“哼哼!让你这孙子嘴硬!你嘴巴再硬还能硬得过我的利箭吗?来人啊!到下面给本将军好好地查看一下,掉下来的人当中有没有杜稜那狗日的!”
士兵接到命令后赶紧举着火把去城墙下面的沟渠里查看,很快,便脸色惨白地跑来汇报道:“将军!下面没有找到杜稜的尸体!”
田頵纳闷儿道:“什么?怎么会没有呢?难道射下来的都是小喽啰吗?”
那士兵使劲儿地吞了下口水,声音略带颤抖地说:“将军,射下来的人当中根本没有杜稜的人,都是我们的人!”
田頵听后一把拽过士兵胸前的衣服眼睛瞪得滴溜圆,道:“你说什么?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怎么会被射到?”
那士兵朝着黑咕隆咚的城墙上瞄了一眼说:“将军,我们的人会不会已经爬到城墙上了?”
田頵听完后恍然大悟,冲着弓箭手狂吼道:“住手!别射了!”
弓箭手接到命令后迅速收弓,这时,城墙上传来杜稜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田小人,你怎么停了?来啊!继续射啊!谁停谁是王八蛋!”
田頵见讨不到一点儿便宜,心里又惦记着自己的粮仓,他扯着嗓子愤怒地咆哮道;“姓杜的,你给我等着,今天这事儿咱们没完!哼!兄弟们,给我撤!”
刚一转身,杜稜手起刀落在城墙上如闪电一般迅速飞过,挥舞着手中的利剑毫不犹豫地砍断了想要往下溜的敌军的绳索,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哀嚎,所有想要越城墙的敌人被他收拾的一个不剩。
因为附近的几个镇将带人经常搞偷袭暗暗援助杜稜,所以,田頵和安仁义根本无心像以前一样天天都来骚扰,就算是隔几天来攀爬一次,也丝毫讨不到半点儿便宜,每一次都被杜稜打得落荒而逃。
城中的军民都称赞杜稜有能耐,杜稜却十分诚恳地说;:“这哪儿是我的能耐啊?这都是钱镠钱大人高瞻远瞩,加固了城池,否则,就凭我们这点儿兵力,怎能扛得住田頵和安仁义那两头虎狼?”
言语之间,对钱镠发自肺腑的崇拜。
董昌得知杨行密的人带人去袭击钱镠的东安城,以此来分散钱镠的兵力后,心中十分高兴,他对田頵和安仁义的大名早有耳闻,知道他们骁勇善战异常威猛。然而,才没得意多久,便有人传来消息,钱镠派部将顾全武前莱袭击。
毕竟董昌与钱镠之前合作多年,顾全武作为钱镠的部将,有多厉害董昌不是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后他极为恐惧,想不到钱镠这次要玩真的了!
“去!再给我把李惠和崔温找来!”董昌说道。
“是!”士兵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儿地跑开了。